【70】病態似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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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樣下去就該在這裡要了她了,陸九霄儘量克制著自己,慢慢平復自己急促的氣息。

  車箱裡太熱,他又將大衣脫了,待身體的燥動和激情不再那麼熱血澎湃,他這才將一個大號的高檔保溫食盒放到展開的餐桌上。

  昨天就說好了的,因為要早點出發,所以就由他來準備兩人的早飯,然後兩人就在車裡吃,這樣也可以節省一點時間。

  越纖陌打開精美的食盒,一層一層的揭開,發現他準備的好充分!中式和西式的都有,幾乎每樣都是她愛吃的。

  最讓她心動的是他準備了蓮子百合粥和銀耳蓮子羹,還有紫薯玫瑰花和葡式蛋撻,這讓她口水欲滴,當然,濃香的咖啡和鍋煮奶茶,以及蛋奶布丁等美食也讓她食指大動。

  吃貨的福氣啊!當然也是吃貨的悲哀——一下子就會被人收買……

  越纖陌根本抗拒不了燉的糯糯沙沙的蓮子美食,以前容少觀沒少吐槽她,淨吃些這種一點嚼勁也沒有、軟軟爛爛跟沒牙老太太吃的東西,害得他吃起來滿嘴跑沙,都快要吃吐了。

  可越纖陌愛吃,舉凡與蓮子有關的食物她基本都愛,連蓮子罐頭她都不放過。

  陸九霄深諳攻心之道,一下子就得到了她的歡心。

  她笑眯眯地用小銀勺給自己和他都盛了一小杯,然後湊到他腮幫子上重重的親了一口:「做的不錯,以茲獎勵,下次再努力哈!」

  陸九霄笑睇著她,發現她真的很好寵,又好養,一點點美食就能讓她樂開花,而且這些食物還不是他親手做的,只不過是他請酒店裡的大廚刻意幫他準備的。

  「你也吃。」越纖陌坐他腿上,一邊用調羹往嘴裡送著蓮子,一邊把青菜瘦肉粥和夾心吐司分派給他。

  陸九霄啼笑皆非,其實這些她也喜歡,只是相較蓮子羹和蛋撻而言,她更喜歡前者。

  他挾了塊熱香鬆餅,先讓她嘗一口,待她說好吃,他便再餵她兩口,越纖陌也不吝嗇,連連餵了他好幾勺蓮子羹,又餵他吃了一個雞蛋土豆塔。

  「……」陸九霄。

  吃,毒藥也得吃!

  兩人甜甜蜜蜜擠在一起吃早餐,你餵我吃一口,我餵你吃一口,也不嫌膩歪的慌。

  待吃的差不多了,陸九霄才佯裝若無其事的問她:「月亮灣有你的朋友嗎?怎麼帶了那麼多補品?」

  與他匯合時,她車子的後備箱裡裝了許多高級滋補品,阿膠、血燕盞、西洋參、桂圓、冬蟲夏草……名目繁多,數量也多,他當時看了便心生奇怪——如果他沒的弄錯的話,這些好像大多是女人的滋補之物。

  不過當時他沒說,一直等到現在才問。

  越纖陌將自己手裡沒吃完的布丁塞到他嘴裡,然後端起一旁的鮮榨果汁沉默地喝了幾口,半晌才低聲說:「那是給蔓妃補身子用的,她小產了……」

  她沒有再說下去,陸九霄卻暗暗吸了一口氣,嗯下嘴裡滑溜的布丁,他沉聲問:「小產?言御庭的?」

  越纖陌放下果汁,默默地點點頭。

  「那言御庭知道嗎?」

  越纖陌垮著嘴角,重重地吐了一口氣:「不知道,蔓妃是做的人流,沒通知他。」

  「……為什麼?」這下連陸九霄都不得不驚異了。

  越纖陌神情鬱郁:「他們不是分手了麼,沒有必要讓他知道吧。」

  陸九霄終於忍不住了,雙手捧起她的臉,認認真真地道:「你竟然覺得他不需要知道?言御庭是那個被流掉的孩子的父親,你覺得他無權知道?」

  越纖陌覺得他好煩,撥著他的手:「我不是說了,他們跟別人的情況不一樣,他們分手了!」

  「這跟分手有什麼關係?」陸九霄道:「這是他們兩個人共同擁有的孩子,沐蔓妃說打就把他打了,這對言御庭很不公平知道嗎!」

  說老實話,他光是聽著都替言御庭痛——他們這個年紀的男子,雖說不是那麼急著要孩子,可一旦真有了孩子,他相信他們都是願意要的。

  尤其言御庭,他們言家一向子嗣單薄,言御庭是獨子,比不得他上面還有一個哥哥,他只怕更是期盼能有一個孩子。

  可是,沐蔓妃居然把孩子打了……

  真讓人不敢置信。

  一想到一個活生生的小生命變成了一團模糊不清的血肉,儘管不是自己的骨肉陸九霄都想閉眼睛,換成言御庭,他……他恐怕想撞牆吧!

  「不是不想讓言御庭知道,而是他們現在的情況不合適。」越纖陌解釋道:「蔓妃是被言御庭拋棄的,分手時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了孩子,這是分手後的事,而這個時候言御庭已經和他心頭的那顆硃砂痣在成雙入對了,如果這個時候蔓妃挺著個大肚子去他們面前,對言御庭說,我懷了你的孩子。你讓言御庭和他的心上人要怎麼想?他們會怎麼看蔓妃?」

  她既無奈又無力地反問陸九霄:「難道你要讓言御庭因為這個孩子對蔓妃負起責,然後拋棄唐珊瑚回到蔓妃的身邊?你覺得那樣他們會幸福嗎,言御庭會真的對蔓妃好?」

  陸九霄想試著說服她:「有了孩子情況會不一樣,而且我覺得言御庭心裡並非沒有沐蔓妃,要不然他們不會在一起三年,而這三年裡言御庭並沒有別的女人,只和沐蔓妃過著尋常夫妻的日子,在唐珊瑚沒有回來之前,他們其實很好。」

  越纖陌垂下眼,抿唇:「你也說那是在唐珊瑚沒回來的時候,回來了情況就不一樣了嘛。」

  「可是就算這樣,沐蔓妃也不一定要把孩子拿掉吧?」陸九霄總覺得為那個孩子可惜。

  「……不這樣的話孩子生下來會成為私生子,蔓妃也會成為未婚媽媽……」越纖陌有些難過:「可是未婚媽媽沒那麼好當,撫養一個孩子也沒那麼容易……」

  她十分傷感:「況且孩子長大了,你讓不讓他或她認父親?萬一小奶娃要是被言家奪走,誠然,言家肯家會善待這個孩子,孩子也會有更優良的生活,但是唐珊瑚願意麼?她願意看到自己老公和她以外的女人生的孩子天天在自己面前晃嗎?」

  設身處地的想一想,誰都一樣,越纖陌覺得誰是唐珊瑚,心裡都不會舒服。

  「再說了,自己生的孩子如果不能自己養那還有什麼意思?孩子不在自己身邊,要是被人欺負被人虐待了怎麼辦?沒有生是沒有生的說法,但是你生了就要對小娃娃負責啊!」

  她繼續道:「也有不少女子甘願做未婚媽媽,也確實有本事將孩子養大,但是蔓妃現在的情況不允許,更何況她不想因為這個孩子給言御庭以後的家庭帶來任何的麻煩,兩個人斷了就斷了,斷個乾淨更好,孩子生了既是言御庭心裡的一根刺,也是橫亘在唐珊瑚心裡的一根針,蔓妃自己也會覺得對不起孩子,愧疚自己不能給他一個正常的家庭,何必呢!」

  陸九霄不語,他承認她說的有那麼一點道理,但是他還是覺得惋惜,想想猶被蒙在鼓裡的言御庭——少了一個親生骨肉他都不知道。

  而且現代的女人都這麼狠心,這麼主意大嗎?無論什麼事都一個人做決定,自己說了算?

  他不禁用煥然一新的目光看著自家女友,深深覺得自己以前是不是小看她了?你看她不吭不哈,悶不作聲的就把他的姑姑騙到雲南去了,至今人還沒有回來……

  然後沐蔓妃做人流這事她也一聲不吭,既沒跟他提起過,也未見她跟別人說過,竟是不跟別人商量一聲,兩個女人自己就把這人命關天的事拿下了——事後你要是不問起她,她興許還不會說。

  他能稱讚她是扮豬吃老虎的箇中翹楚嗎,辦出來的事情樁樁件件都叫他驚訝。

  「我今日要跟你說一句話。」他握住她一隻細嫩的小手在手心裡輕輕摩挲,鄭重其事地說:「以後你要是懷了我的孩子,你可不能擅作主張的打掉,你一定要……」

  「噗!」

  越纖陌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她好不懊惱地用另外一隻能活動的手一巴掌「巴」到他的下巴上:「你想的美喲,我懷你的孩子,做夢!」

  她用的力氣很小,純粹是那種「打是親罵是愛」的花槍,即便打到臉上也不疼,陸九霄一點也不在意,而且經她這一舉動,剛才由沐蔓妃小產這個話題所帶的傷感氣氛也被沖淡。

  他湊近她低聲問:「你這樣說,你還不打算給我生孩子啊?」

  越纖陌有點窘,垂下眼撩了撩耳邊的發:「你就臭美吧,我爸說了,只要是我自願,不管那個男人是誰,我的孩子他都養。」

  「……」陸九霄。

  有個太能搶戲的岳父也是讓人頭疼啊!

  他一臉淡定的擁住她:「我們以後生的孩子我們自己養。」

  「鬼才跟你生孩子。」越纖陌咕噥著把發熱的臉埋到他懷中。

  看樣子是害羞了,陸九霄低頭看著她,她越是把腦袋往他懷裡鑽,他越是惡作劇一般的要將她挖出來,嘴角還噙著笑。

  「不是挺牙尖嘴利的嗎?剛才還嘚嘚瑟瑟的,這會怎麼就開躲了?」他笑話她。

  「那是你欺負我!」越纖陌用手半掩著眼睛,臉紅紅的如三月桃花。

  她的手指又細又白又長,擋在緋紅臉頰的上方,煞是惹人愛,而且她嘴角翹著,兩瓣紅唇柔嫩潤澤,飽滿如水蜜桃,他聞著她身上誘人的香氣,喉嚨不期然的一緊,身上又泛起一股熟悉的熱潮。

  他眸色陡黯,盯著她瀲灩的紅唇就吻了下去,她往後躲,他就往前追,用大手扣住她的後腦勺讓她避無可避,只能被迫承受他的熱情。

  哎,這個男人實在是太能吻了!越纖陌心裡發出一聲嘆息,仰著頭軟倒在他懷中。

  她的貝齒被撬開,他火熱的舌頭長驅直入,含著她小巧的舌尖輕輕吸吮,她覺得自己真的要被他吸的沒了魂,整個人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一直到他中場休息,不甘不願的放開她的唇喘息,她仍迷迷茫茫,仿佛腳踩雲端。

  陸九霄又意猶未盡地在她唇上舔了好幾下,越纖陌不滿地咕噥:「你究竟吻過多少人才練就的這身吻技?」每次都親的人神魂顛倒。

  「怎麼?」陸九霄專注地凝視著她。

  「未免太好了。」

  「呵呵……」陸九霄忍不住低笑出聲:「天生就這麼好,我要是說我只親過你一個人,你肯定不信,但確確實實和你接吻之前我從未吻過別人。」

  「初吻嗎?」越纖陌不禁對他刮目相看,還以為他比她大不少,應該親過不少人呢!

  「當然。」

  「為什麼啊?」越纖陌滿心不解,以他這麼優秀的條件,怎麼還能保持初吻?讓人匪夷所思。

  「什麼為什麼呀,我潔身自好還不行嗎?」

  「別騙我了。」越纖陌白了他一眼,要論耍起流氓和無恥,她只服他!這樣禽獸的人會潔身自好?

  「可事實上確實是這樣。」陸九霄攤了攤手。

  他十五六歲的時候還不知道談戀愛,也對周圍的女孩子不上心,後來認識了越纖陌,看多了她和容少觀之間的相處情形,覺得像他們這樣其實也很不錯,也曾動過心思去給自己找一個。

  但是他試著嘗試了幾次,卻總感覺不是那麼回事,每每一接觸那些對他有好感的女孩子,就覺得對方跟自己想像中的差了十萬八千里遠,連相處下去的欲望都沒有,何談發展感情?

  可實際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找個什麼樣的女友,模糊的很,僅僅只曉得以容少觀和越纖陌那對小情侶為範本。

  於是最後他放棄了,懶得再去嘗試。

  他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到學習上,準備等年紀大一點再說。

  沒想到之後便是他的腿出事,他變成了一個只能依靠輪椅的殘疾人——這種情況下,饒是有女孩子肯為他獻身,他也只覺得對方是因為憐憫而非真感情喜歡他。

  身體的殘缺很容易讓人看輕自己,他又是一個自尊心極強的人,別人一點點同情和憐憫的眼光都讓他受不了。

  當年不是沒有女孩子爬上他的床,如沈奕君之流,你要說他為什麼那麼不喜歡沈奕君呢!就是因為這件事——那是他腿出事的第一年,沈奕君可能是因為想報恩或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她偷偷潛入他的房間,脫光了衣服躺在他的床上,就等他回房好要了她。

  那怎麼可能呢!他媽的不要說沈奕君他一直不喜歡!就算是他喜歡的類型,你要他一個20歲的大男孩子第一次開葷就躺在下面,來個「女上男下」?

  那他高傲的自尊心可受不了!

  如果他有健全的身體,躺下面就躺下面,無非是姿勢的問題,但他現在腿殘著,什麼都要由女方來做主場,那他寧可不嘿咻,不和女生愛愛。

  如果實在受不了他就自己解決,總比去接受女人在床笫之間的施捨以及同情的目光要好。

  隨後越纖陌一步一步的走近了他的心裡,他對她由最初的一點點心動,到最後泥足深陷,完全不能抗拒!

  心裡有了人,再加上治腿的過程也非常痛苦,痛苦到你也想不起那些男女之間的風花雪月與風流韻事,只一心希望身體能快些恢復,讓自己早一點變成一個正常人。

  未曾想他去國外接受治療時,容少觀和越纖陌被拆散,而且是完全不能恢復的那種,他那時極為他們可惜,但是可惜的同時他心裡驀然一動。

  本就對某人情愫暗生,這時候就開始有了隱隱的奢望,何況那時醫生宣布他的腿完全能治好,只是要通過艱苦的治療。

  苦點怕什麼,人只要有了希望,通常都會滋生出無限的勇氣去克服困難,他就是如此。

  他在國外的那幾年一直暗中關注著越纖陌的消息,未免她被別人追走,他確實是費了不少心思和金錢,但他覺得值得。

  他那時候心裡滿是越纖陌,病態似的喜歡著她,著了魔一樣暗中收集著她的一切,哪還有心思想別的女人。

  回國後,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去對越纖陌表明心跡或者說去追求她,因為他從容少觀的身上得到了教訓——這男人一旦沒有實權與輝煌的事業,根本保不住自己的愛情。

  於是要創業!要將自己手中的權力最大化!這樣以後才能自主,才能不受制於人,更在遭受別人算計的時候能夠很好的保護自己!

  反正那時候越纖陌還沒畢業,他一邊充實著自己,一邊憑藉著自己過人的天賦將陸氏集團接掌過來,然後恐固自己的權力和實力,哪邊都不放棄。

  等到合適的時機,他才慢慢出現在越纖陌的面前,不慌不忙的一步步朝她逼進,最終將她收納在自己的懷裡。

  這是一場博弈,一場一步錯然後步步錯,最後滿盤皆輸的博弈,所以他得拿捏著分寸,小心的算計,也分不出什麼心思去與別的女人搞七捻三,做些苟且之事。

  不知不覺,他的初吻就保留到了至今,然後,處男之身也一併跟著保留了……

  說起來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別的男人在他這般年紀早不知經歷了多少女人,再不濟的初吻和初次早丟了,唯有他,還只是在越纖陌這裡識得了一點女人滋味,知道了什麼叫女人香。

  不過並不遺憾,到是覺得挺好的,至少在越纖陌拷問他時他不必躲躲閃閃,藏頭縮尾的閃爍其辭,有什麼照著說就是了。

  問心無愧。

  對比他的坦蕩,越纖陌選擇相信,確實沒見他身邊有什么女人,而且也沒見他跟誰傳過緋聞。

  沈奕君這件事比較例外,完全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型,再者他也沒有必要撒謊。

  她覺得很滿意,不由笑咪咪地親了他一下:「還好我的也是初吻,不然還真覺得對不起你,你這愛情史也太清白了。」

  陸九霄沉沉笑出聲:「少觀一直在我面前說他從小把你親到大,你的初吻能保留我也是挺意外的,算是個驚喜。」

  媽蛋!越纖陌的臉立刻黑了下來。

  容少觀那個苕貨,你還能更日龍寶一點麼?怎麼什麼事都要跟你二表哥講?不吹牛你會死啊?

  那還是他們小時候的事。

  她出生的時候容少觀已經兩三歲了,有一日,他在她的搖籃邊趴著看她,當時他大概是覺得她可愛,也可能是把她當成了白白胖胖的肉包子,他看著看著,突然就流著口水踮起腳尖,湊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

  親了一口之後,他咂摸著沒親夠,於是他乾脆湊到她嘴上「吧唧」了一口……

  天啦魯!自此他一發不可收拾,瞅著機會,不管有人沒人都會在她臉上或者嘴上「吧唧」一口。

  因為他那時年紀小,大人們也不在意,只是覺得發噱好笑,看著有趣就隨他去了。

  及至他六七歲的時候都還時不時的抱著三四歲的她「吧唧」來「吧唧」去,終於惹得她爸爸看不下去了,提起容少觀就狠揍了他一頓屁股。

  至此容少觀才有所收斂。

  但是他們長大以後容少觀對她甚是規矩,從來沒有再胡來過,他那時頂多只親親她的臉或者抱抱她,再不就是拉拉她的手,摸摸她的臉,不會做那些讓她不高興的事。

  總之他們那時候很純潔,從未乾過什麼逾越禮法道德的勾當,所以她不覺得自己的初吻有失。

  然而一想到容少觀那個日龍寶幾乎什麼都說給他表哥聽,連小時候親過她的事都不忘繪聲繪色地跟陸九霄講,她就恨不得將容少觀吊著毒打一頓!

  「他連這些都跟你說嗎?他還跟你說了什麼?」她跪在陸九霄的腿上,揪著他胸前的衣服怒問。

  陸九霄笑的無比愉悅:「沒什麼,就這些。」

  「啊……」越纖陌一邊叫一邊生氣的搖晃他的身體:「我要是回去宰了容少觀。」

  「呵呵……」陸九霄攬著她的腰,忍俊不禁開懷大笑。

  兩人正鬧騰著,越纖陌設置的手機鋼琴鈴聲又響起。

  越纖陌去接電話。

  看到號碼的一瞬間,她滯了滯。

  「怎麼了?」陸九霄小聲地問。

  「我爸爸。」越纖陌比他更小聲地回。

  話說越啟飛一回到家,包都未放就問宋姨:「陌陌呢?」

  「已經走了。」宋姨接過他手上的包,又去給他端了杯熱水。

  越啟飛皺起眉:「這麼快就走了?」

  他伸出手臂,看了看手上的腕錶,才七點半不到。

  他這兩天出差去了,原本他不喜歡出差,但是最近剛剛商談和陸氏的合約,許多事情都要慎重對待,且必需他本人到場,所以最近一段時間他特別的忙碌,幾乎都沒怎麼在家。

  每每這個時候,他就想催母親快點回來。

  自從兮兮走後,他們的家庭就無法像正常的家庭那樣了——爸爸出差,女兒在家裡有媽媽陪著看著。

  他們家的情形是往往他一出差,家裡就只有陌陌一個人,以前還有老母親陪她,幫著他看著孩子一點,現在則只有宋姨。

  雖說他也請了門衛,而且孩子大了要給她適當的自由,不能過多的管束她,可正是因為她沒有母親,他就格外的擔心她,出差在外面也不放心她在家裡幹什麼。

  前天陌陌給他打電話,說要去月亮灣一趟,自己開車去,是和朋友一起去。

  他原本覺得去月亮灣路程有點遠,她一個人開車要開好久,但是她說有朋友會和她換著駕駛,這倒是可行。

  於是他問了她朋友的電話,打過去確認了一下,她那位朋友也是位女生,說話客客氣氣,為人很有禮貌,他便放心了。

  恰好他今天要回來,又知道她今天去月亮灣,因此他刻意提前到家,就是想和她見上一面,說幾句話,沒曾想女兒走都走了。

  宋姨道:「不到五點半就出門了,說是想快點到月亮灣,這會只怕都到了半道。」

  這麼早?五點半路上還有霧氣呢,路燈也未關。越啟飛沉吟著,終是拿起手機給女兒打了一個電話。

  越纖陌接到電話很忐忑——最近為了陸九霄,她騙她爸爸的次數比較多,心虛。

  越啟飛問她到哪裡了,是她在開車還是她的朋友在開。

  越纖陌瞄了瞄車窗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陸九霄附在她耳邊小聲地說:「紅楓山。」

  她忙說紅楓山,又說是朋友在開車。

  越啟飛便囑咐了她幾句,又不厭其煩的反覆交待了她一些出門在外的注意事項,最後叮囑她早點回來,不要因為外面好玩就貪玩,忘記了家裡還有一位老爹。

  越纖陌忙說收到,遵命,這才將她爸打發。

  掛了她爸的電話,她舒了一口氣,將腦袋靠在陸九霄的肩上邀功:「你看我為了你犧牲大吧,都敢騙我爸了。」

  陸九霄輕笑地揪了揪她的耳朵,嗓音無比溫柔:「那又是誰使我這般見不得人,看見岳父也只能叫越總?」

  越纖陌嘆息:「你就知足吧,現在至少你還能偷偷摸摸,到了我爸面前你就只能被P飛。」

  「嗯。」陸九霄說我知足,感謝越大小姐的垂青。

  兩人說著話,殊不知越啟飛那頭正在打電話——他沒有打給別人,就是打給陌陌說的那一位朋友。

  越纖陌的朋友原本是她的一位女同學,被臨時請來客串。

  女同學一接起電話,眼睛睡眼惺松,人還躺在被窩裡,腦子也不甚清楚,但一聽到是越纖陌的爸爸,她瞬間清醒,忙說叔叔好。

  越纖陌禮貌又客氣的問了她幾句,又說很感謝她照顧自己的女兒,末了突然來了一句:「你們的車子現在行駛到哪裡?離月亮灣還有多遠的路程?」

  額滴個媽呀!女同學心說我哪知道行駛到哪裡,我哪知道還有多少的路程?我這會還在睡海渡舟呢!

  嗯嗯啊啊了幾句,硬是說不出個所以然,眼看越啟飛要起疑,女同學急中生智,忙說叔叔你等等,我這會突然手機信號不好,我等會給您打回去啊!

  切了越啟飛的電話,女同學忙不迭的給越纖陌打電話,說趕緊滴,把你們的路程報一報,你爸查勤。

  越纖陌沒想到她爸會搞這一手,於是立馬和女同學串供。

  女同學得到第一手資料後,馬上又回撥越啟飛的電話,告訴他現在她們的車子開到哪哪了,離月亮灣還有多遠。

  越啟飛接到電話後沒有說什麼,只是眼裡閃過些什麼,他慢慢放下電話,神情隱隱有幾分失落與失神。

  越纖陌接到女同學的回覆電話,說已經搞定她爸,冒得問題鳥。

  她一時感慨萬千,便對陸九霄道:「真沒想到我爸這麼仔細,居然還打我同學的電話,我都這麼大了,他還是不放心!幸虧我同學還算機靈,不然一準穿幫。」

  陸九霄的大手一下一下順著她的長髮,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知道越啟飛要是這麼好糊弄,那他也就不是越啟飛了。

  ……

  到月亮灣時已經快9點了,一輪太陽在灰白的雲層中若隱若現,冬日的風吹在人身上有點冷,但卻在尚可接受的範圍內。

  陸九霄下了車之後便去附近走走,表示自己去抽支煙,讓她和沐蔓妃好好聊聊。

  沐蔓妃乍一看到越纖陌帶的那麼多補品,不禁嚇了一大跳,說道:「你帶這麼多東西來幹什麼?要不是為了等你我早走了,這會把旺仔交給你,我立馬就要離開,你給的這些東西我能帶一兩樣都不錯了。」

  旺仔就是蔓妃不能帶走的那隻狗兒的大名,能帶走的那隻叫旺財,很俗的名字,跟星爺電影中的愛犬名字相同。

  但大雅即俗,大俗至雅,這俗和雅都只是一種境界,端看你怎麼看。

  事物的本事讓人喜歡就夠了,管它雅和俗!越纖陌對旺仔可是喜歡的不得了。

  才兩三個月的幼犬,米白色,外型嬌小的可憐,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眼神無辜又純淨,胖嘟嘟的小肚皮,毛茸茸的小身子,天生就自帶萌感,看到不熟悉的陌生人雖然有點膽怯,卻還是睜著一雙楚楚可憐的眼睛靠近你,在你腳邊嗅嗅、轉轉,小尾巴不停的衝著你搖,都快搖斷了,顯然是想討好你。

  真是讓人的心都萌化了!

  而且它身上香噴噴,毛髮也很蓬鬆,顯然是剛洗過澡,乾乾淨淨的非常討人喜歡。

  越纖陌還是在網上見過這兩隻小萌物的照片,她離開揚城早,那時京巴汪還木有生崽,平時也只是和蔓妃在網絡上聊天,讓蔓妃傳小汪星人的照片給她看,此時看到實物,那心情自然不能同日而語。

  她蹲下來摸著旺仔的頭,問蔓妃:「你這才流產幾天就要走,不好好休養幾天嗎?就算小產不比坐月子可也關乎身體大事,萬一沒有休養好落下什麼病根,以後真的會很麻煩。」

  「不打緊,我身體沒那麼嬌貴,跟鐵打的一樣。」沐蔓妃輕描淡寫:「時間不等人,再說我身子我心裡有數,沒事,幾天就恢復的差不多了。」

  她是一個有著波浪型長發的女人,身材高挑,前凸後翹,有一張令人羨慕的鵝蛋臉,長相風流妖艷,一看就不宜家宜室……

  就像一朵被雨水打過的嬌艷玫瑰,分分鐘鍾在對別人放電,長長的睫毛,多情的雙眸,千嬌百媚的像個妖精,一百個女人看見她一百個會說她水性揚花——沒辦法,這長相太妖孽,怎麼看都不是正經銀……

  「好吧,你說怎樣就怎樣。」越纖陌發揮其性子中包子的一面,什麼也沒說。

  「對了,這小傢伙天生對人熱情,看見陌生人都會討好人家,會不要臉的將肚子朝天,翻出肚皮給人家看,看起來是萌萌噠的,但是怕有些人不喜歡。」

  沐蔓妃一邊收拾自己的行李,一邊囑咐她:「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會喜歡貓貓狗狗,你還是要好好教它,給它立些規矩,省得它被人捉走或者給你惹些亂子。還有,它的名字你要是覺得不雅,你可以改成你喜歡的。」

  越纖陌連連點頭。

  沐蔓妃只是暫時借住在這裡的一戶人家休養幾天,帶來的東西很少,簡單的收拾一下就行,她連和陸九霄招呼都沒有打,只留下可憐兮兮的旺仔,便提著小小的行箱走了。

  旺仔在越纖陌懷裡使勁地撲騰了幾下,眼巴巴的望著主人走遠,然後它仿佛知道被拋棄的命運,竟一聲不吭地蜷縮在越纖陌懷裡,無力地耷拉下小腦袋,圓溜溜的大眼睛濕潤潤的,隱見惶恐。

  越纖陌摸了摸它軟乎乎的頸子,看著它棄兒般的模樣,又看了看沐蔓妃在寒風中孤獨前行的身影,亦覺心酸。

  陸九霄過來的時候,就看見這一人一狗都在風中淒涼,不知在傷心個什麼勁。

  「咦,這小狗還挺可愛的。」他伸出長指挑了挑旺仔的下頦處,又捏了捏它往下垂著的小耳朵。

  旺仔往越纖陌懷中縮了縮,警惕地瞪大眼睛看著他,一對耳朵動了動,做了個飛機狀,隨後才再次垂下,順便有氣無力的對他搖了搖它的小尾巴,以做示好。

  越纖陌摸摸它的小腦門:「你別嚇它,它現在膽小,剛離開主人嘛。」

  「打過疫苗和驅蟲沒有?」他問。

  越纖陌道:「蟲驅了,但是蔓妃說疫苗還沒打完。」

  陸九霄瞭然地點點頭:「三個月左右了是吧?」

  越纖陌立刻對他肅然起敬:「你好專業喲,竟然連這也知道!」

  陸九霄勾唇一笑:「我雖沒有養狗,但我們家裡有一條金毛和拉布拉多,還有一條二哈,都是我爸養的,我爸喜歡狗。」

  越纖陌咋舌:「你爸是有多喜歡養狗啊,養這麼多狗。」她緊接著又問:「那你能看出它爸是誰嗎?」她想知道京巴汪是跟什麼品種的狗串的旺財與旺仔?

  陸九霄道:「狗狗還小,這時候還看不出來,不過倒是能看出來它長的像它媽,毛是白的,也沒什麼雜毛,眼睛黑黑的像寶石,挺漂亮的。」

  「那是,咱們旺旺是只美妞!」

  越纖陌美滋滋的還沒美夠,陸九霄卻潑了她一瓢冷水:「這個是串串,長大了會不會長殘不好說,因為串的多了,品種不純的緣故,到時候不知是像爹還是像媽,或是像別的什麼,而且幼犬還會換毛,到時候它換一身雜毛,有你哭的,醜醜的狗小時候都可愛過,你就求菩薩保佑它還是越長越可愛,別長的要去整容。」

  我去!越纖陌怒瞪他,沒見過這麼歧視串串的,你才要整容。

  陸九霄攤手,實話都說不得。

  他無奈地解釋:「我並不歧視串串,名貴的狗兒在我眼裡一樣,不管是名犬還是串串都是一條生命,你養了它就要對它負責,不能隨意拋棄它,還要對它好。」

  「我知道。」越纖陌抱緊了小美妞。

  陸九霄繼而又說:「不過串串狗好養活,純種的狗因為它們很大機率都有一點點近親生子的基因,所以體質不好,串串是雜交,混血兒,所以它們聰明、身體好,而且勤奮、通人性,還忠心。」

  哎呀,總算聽到一點串串的優勢,越纖陌舒心了。

  「那我們去給它買狗窩,還給它買奶糕和幼犬的犬糧,磨牙骨也要買,玩具也不能少,還有幼犬的零食也要買一些……等過幾天,我們再帶它去打針。」陸九霄熟練的計劃著一切。

  越纖陌頓時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做星星眼崇拜狀地看著他,此刻縱使他叫她跟他去天涯海角,她都會毫不猶豫的跟……

  ……

  月亮灣是個正在發展中的小城,此時天色尚早,陸九霄不慌不忙地帶著女友和旺仔去寵物醫院。

  越纖陌發現,即便是養一隻小狗也不容易,要給它買好多東西,比如寵物外出便攜包、牽引繩、狗毛的專用梳子,吃的玩的……她看中了一個非常精緻漂亮的小狗提籃,旺旺這么小,用這種小籃子提著正好,於是也買。

  再說冬天太冷,你還得給它買幾件小衣服,頭上戴的蝴蝶結也要買,顏色越鮮艷越要,誰叫這是只大美妞呢!

  一通忙活下來,就花了一個多小時。

  陸九霄付帳付的很勤,他是極贊成女友養一隻小狗——越纖陌性子有點宅,不愛出來遛彎兒,但如果給她養只小狗,她總要出來遛狗兒吧,這也可以給她增加點運動量,活動活動身體。

  稍後,等將買的東西都放到車上去的時候,樊江在一旁看著,強忍嘴角的抽搐,暗地裡感慨,世風日下,人不如狗……

  陸九霄牽住越纖陌的手,柔聲道:「這會差不多到飯點了,我們先去吃飯,吃完飯你看是歇一會,還是我們出去逛逛?我們今兒來的運氣不錯,聽說他們這裡的時代廣場正在舉辦喜迎元旦的活動,人很多還很熱鬧,你吃完飯要是不累我們就去瞧個熱鬧。」

  越纖陌什麼也沒幹,自是不累,而且出來一趟肯定是要出去好好逛逛的。

  她關心的是能不能帶旺仔去,畢竟她現想要跟旺仔好好培養感情,如果放著旺仔在車裡,她於心不忍,就不想去了。

  陸九霄無奈地搖搖頭:「你家的美妞現在還是個小型犬,可以帶著,但是咱們還是牽好自己的狗兒,不要讓它騷擾到別人或者咬到人,更不要讓它隨地大小便,給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和困擾。」

  越纖陌點頭,表示能做到。

  之後就是去吃飯。

  陸九霄事先做了功課,所以選的是當地很有名的一家大酒店,吃的菜式也是月亮灣的特色菜和招牌菜,不算特別的美味,卻別有一番風味。

  越纖陌吃的很愉快,其中一道糖醋魚和一道家常燻肉尤得她的歡心,覺得比江城的都做的還地道。

  陸九霄見她吃的開心,眼裡盛滿了寵溺與莞爾,覺得不虛此行。

  ……

  時代廣場位於月亮灣的市中心,是本市最大的一個廣場,不過若是跟江城的大廣場比起來,那就是小巫見大巫。

  不過廣場上很熱鬧,右邊是如火如荼的車展,左邊藝術雕像那裡有學生在表演,還有好幾塊供遊人休憩的地方也不甘落後,正舉行著各種花團錦簇的活動。

  正前方則是一溜的展覽攤位和臨時商家,鱗次櫛比,讓人目不暇接,人們似乎對這些攤位和商家更感興趣,成群結隊的流連於此。

  越纖陌一樣一樣的看過來,發覺好些都是令各路吃貨眼花繚亂的美食攤位,她立時興味盎然。

  被她放在粉紅的寵物便攜包包里的旺仔比她對這些美食更感興趣!一直把小腦袋伸出包外張望,早忘了剛開始將它放進包內的害怕與膽怯。

  它適應良好的做好奇寶寶狀,一雙明亮的眼睛格外地烔烔有神。

  陸九霄攬著她,防止她和小狗被行人撞到或碰到,見到一些感興趣的東西,也會和她一起駐足欣賞。

  兩人站在人群里著實打眼,男的年輕貴氣,高大挺拔如一顆松,舉手投足皆是優雅與矜貴,臉部的輪廓驚人的漂亮,只可惜他戴著一副很時尚又很能裝逼的黑色墨鏡,幾乎遮去了半張臉,但從他不薄不厚的完美唇形來看,不難看出他是位帥到炸裂的大帥哥。

  女孩子的顏值簡直要高出天際,穿著也很簡單,上身是一件中長款的精美修身棉服,一雙誘人的美腿則完美地包裹在彈力貼身牛仔褲中,又直又長,足蹬帥氣的馬丁靴。

  她沒有戴墨鏡,露出一張滑如凝脂的臉蛋,很令人驚艷,而且她好像連淡妝都沒有化,卻依舊美的讓人不住回頭,頻頻朝她張望。

  陸九霄不悅地將她頸子間的圍巾繞了一圈,半遮住她的容顏,有個樣貌實在是太過於漂亮的女朋友確實令人心水,但也不能不防。

  越纖陌有點泄氣地看著他,她正買了一份具有台灣風味的炭烤糯米腸想嘗嘗,嘴都被圍住了要怎麼吃?

  旺仔在包里緊盯著她手裡的糯米腸躍躍欲試,給偶吃給偶吃,偶能吃!

  看著這一人一狗的表情,陸九霄只覺發噱,眼神何其相似,都是那麼無辜又純淨,特別的惹人憐愛。

  他滿懷柔情地將她肩上的長髮往後順了順,這才替她將圍巾拉低一點,柔聲道:「只許吃一口,第一是不知道這些食物衛不衛生;第二是外面有風,吃了會涼肚子。」

  越纖陌瞪了他一眼,不理他,正要將烤腸往嘴邊送,陸九霄卻忽然低下頭,溫熱的男性氣息微至,他湊到她嘴邊咬了一口。

  「……」越纖陌瞬間石化。

  他看起來是要吃烤腸,實際上卻飛快的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大庭廣眾之下親吻什麼的,她覺得咱不是歪果人,委實不必這樣熱情。

  陸九霄眼眸帶笑,彎著唇疼愛地捏了捏她的臉頰:「快吃,吃完咱們再去附近的景點逛逛,再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的電影和演唱會,我們看完了再回去。」

  這邊的活動雖然沒有江城多姿多彩,但戀愛中的兩個人是不太會計較這些的,重要是兩個人在一起,即便很乏味的活動和場地都會變得很有意思和有意義。

  越纖陌也覺得這裡人太多,旺仔太小,都不好放地上蹓躂,擔心它被人踩到。

  於是兩人要走,就在此時,越纖陌不經意的一轉頭,卻看到有幾人正用手機在拍他們,她不禁一滯,立刻拉了拉陸九霄的衣袖。

  陸九霄微眯著眼睛看了看那幾個人,伸手攏住她的肩低聲道:「沒事,只是一些路人在拍,我讓人去要求他們將照片刪除。」

  越纖陌極贊成,這畢竟侵犯到自己的隱私。

  等陸九霄打完電話,兩人立刻牽著手離開。

  ……

  越家,越啟飛睡了一覺起來後,發覺天色近黃昏,夜色漸漸侵上來,他一看時間,快六點了,冬天天黑的早,女兒卻還沒有回來。

  他揉了揉額頭,正要趿鞋下樓,驀地接到一個在報社做記者的朋友的電話。

  朋友先是恭喜他既將搭上陸氏這巨型的艘航空母艦,以後事業版圖得以開拓,生意會越做越大,飛黃騰達,爾後才問他跟陸氏的合約簽了沒有,事情有沒有什麼新進展。

  越啟飛本以為對方無非是想在自己身上挖掘點陸氏的新聞,沒想到對方話鋒一轉,突然問:「老越,陸家二公子陸九霄有未婚妻的事你知不知道?」

  越啟飛說我聽說了一點,現在這個話題炒的挺厲害的,但不知其未婚妻具體是何人。

  記者說:「老越,我真該把拍的那張照片傳給你看看,我覺得好眼熟,可恁是想不起是誰!」

  「……啊?」越啟飛微怔,接著道:「你們拍到他未婚妻啦?那恭喜你們找到一個大新聞,保不齊還可以上頭條。」

  因為陸九霄買到的那顆天價鑽石的關係,又因為他高調炒作的關係,他現在的人物形象猛升,幾乎三不五時的就帶著他那神秘的未婚妻上熱搜,風頭都快蓋過娛樂圈裡一線的影視明星。

  明明可以靠顯赫出身吃飯的人,他偏偏要靠嘴皮子去吃飯;明明可以靠自身才能吃飯的,他偏偏要去靠臉吃飯!

  越啟飛真是搞不懂現在的年輕人,成日裡都在想些啥子?自己的私事有必要宣揚的天下皆知嗎?君不見——秀恩愛,死的快?

  然而陸九霄不是他的兒子,他管不著。

  不過如果能知道陸九霄的未婚妻是誰他還是極願意的,省得對方千方百計的惦記著他閨女。

  不要覺得他老眼昏花將自家女兒的地位抬的太高,而是陸九霄一系列的舉動將他的目的召示的很清楚,外人也許看不明白,越啟飛卻想裝聾作啞都裝不下去。

  一次兩次還能是巧合,哪能次次都是巧合?那天底下的巧合未免太多了點!

  此刻記者朋友道:「上毛頭條,照片都被要求刪除了,而且還被要求不得上新聞,陸家二公子的手段我現在才算是領教了,原本還以為他只是一位溫文爾雅的翩翩佳公子,沒想到他內里藏刀,做起事來雷厲風行,竟是一匹戰鬥力超強的猛獸!」

  記者筒子滿腹怨言,不等越啟飛發問,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他。

  原來,這位姓石的記者今天的任務就是去月亮灣拍幾張他們迎元旦活動會現場的圖片回來,再讓文字記者配上幾段文字,做個小新聞發了。

  沒想到在展銷會現場乍遇黑超遮面的陸二,他手邊還牽著一個長髮姑娘。

  由於當時距離隔的遠,那姑娘又被陸二用圍巾蒙面,石記者楞是沒看清楚對方的長相。

  所幸他手快,媒休記者的天性促使他飛快地按下快門,「咔嚓咔嚓」來了幾張,而且還拍到了陸二拉下那姑娘的圍巾低頭親吻她的場面,只是周圍圍觀群眾太多,擋住了鏡頭,至使人物一點都不清楚。

  石記者正扼腕,尋思著跟蹤他們再拍點實料、猛料,來個實錘,不料當即便有兩個斯斯文文的年輕人來請他刪除照片,也不得發新聞稿,否則陸九霄會告到他破產。

  石記者不服,廣大人民群眾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結果不一會兒,他家報社的頭頭便給他打電話,叫他不要搞事情,安安分分的拍幾張照片回來交差。

  石記者做新聞的熱情被打擊所剩無幾,垂頭喪氣之餘猛地想起陸九霄身邊的姑娘好似有點眼熟,臉是沒有看清楚,但那樣子他瞅著特別像老越的那個丫頭。

  石記者也只見過越纖陌一兩次,可誰叫老越福氣好,老婆和女兒都是頂尖的美人胚子,看一眼就叫人難忘。

  再一聯想到陸、越兩家最近正在準備合作的事宜,石記者就真相了!

  最後他思來想去,還是想打個電話來跟越啟飛確認一下,看是否有此事。

  而越啟飛在聽到月亮灣這三個字的時候,他額際的青筋就抽動了幾下,後來再聽到石記者試探性的旁敲側擊,心裡已篤定了個七八成。

  但是他表面上卻泰然自若:「那你一準是眼花了,我閨女還在江城,此刻正跟我們家的阿姨在廚房裡學做晚飯,哪有那個本事去月亮灣?別瞎鬧了,我們家跟陸家那種權貴門庭可是差得遠了,孩子也跟他們家不般配,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你還是快去找找別的新聞,看看陸二公子的女友是不是另有其人。」

  既然人家當父親的都否認,而且自己也確實沒有什麼證據,石記者只好做罷。

  ……

  「唔,不要……手拿開……」

  月亮灣市文化中心的電影院,越纖陌正在陸九霄的手底下撲騰。

  就知道他提議看電影是有預謀,月亮灣附近是有幾個不錯的景點,他們驅車而去,但一路走著賞著,風忽然漸漸刮大,吹的人冷嗖嗖的,臉冰涼冰涼,實在不適合在外面遊玩。

  於是他又帶她去喝了個暖暖的下午茶,喝的她都差點睡著了,這才帶她來電影院。

  越纖陌平日很少到電影院看電影,在她屈指可數的看電影的經驗中,影院好像都是人滿為患,人頭挨人頭。

  然而這裡的電影院冷冷清清,除了他們兩個,根本沒有觀眾,完全是土豪包場看電影的即視感。

  她問陸九霄是不是包場了。

  陸九霄搖頭,他說他和她在一起只想做盡普通情侶做的事,人家看電影他也看電影,不會搞包場那種事。

  但是,老天眷顧他,這家電影院今天這個時間段還真沒有觀眾,就售出了他們兩張票,是十分讓人無語……

  而且他要的還是情侶座,在最後面,座位又是有靠墊的雙人沙發,同時兩邊是很高的屏風,以隔絕左右的視線。

  兩人坐在一起沒有間隔,兩邊的屏風又將這裡形成了一個相對親密的小空間,影片開始,光線頃刻間暗了下來。

  黑暗的環境能將人的感官無限放大,這裡本就是男女JQ發展的溫床,越纖陌既然默認了他要情侶座,也就等於默認了他的某些行為。

  所以才一開始他就將她抱到腿上,眼睛雖然盯著電影屏幕,手卻已經在她的臉上和身上輕輕撫摸,人也將她越抱越緊。

  越纖陌想說我是來看電影的,可一對上幽暗中他似笑非笑的視線,她自己臉都紅——尼瑪,這太欲蓋彌彰了!

  哪是看什麼電影,這分明是幽會……幽會!

  而且本是個非常文藝且十分正經的電影名字,可影片一開始特麼的就是激情四射的男女擁吻……

  越纖陌也是醉了!看著影片上衣服越脫越少,快要赤膊相見的男女,她覺得他們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是在給本來就繃不住的陸二火上澆油。

  陸九霄果然hold不住,直接扳下她的腦袋求kiss,求kiss也就罷了,他索性將她放倒在沙發上,自己傾身去吻她。

  越纖陌想拒絕,可力氣又拼不過他,而且他仗著電影院裡黑燈瞎火,手腳也開始不老實起來。

  越纖陌想叫救命,被這麼一個充滿魅力的極品男人熱情擁吻著,她也想叫繃不住好嘛!

  怎麼說她也是一個正常的女人,而且她一直以來對陸九霄都有好感,不然也不會這麼快就被他虜獲。

  猶記得她初次見他的時候,她還小,可見到他仍覺驚為天人,直嘆他是一位很帥氣又英俊的大哥哥。

  那時只是驚鴻一瞥,後來便慢慢忘記了。

  再次見面,她在樹上,膝蓋被厚厚的樹皮蹭破流血,小腿也被樹枝劃傷,她下不來樹,容少觀在樹下急的跳腳,直叫她往下跳。

  可是望著容少觀瘦削的小身板,她很怕跳下去砸傷他,就在這個時候,他天人一般的出現,伸出修長的雙臂,仰起如玉的臉龐讓她跳下來。

  他瞳仁漆黑晶亮,目光清澈且誠摯動人,況且他的體形比容少觀要高大健美許多,她毫不猶豫的就跳了,未曾想過他會接不住她。

  之後大家就越來越熟,他也不嫌她和容少觀年紀小,經常和他們混在一起,也很保護他們兩個。就是後來回了江城,他也不時會寄些禮物來給她和容少觀,盡到了一個做大哥哥的責任。

  她那時就很喜歡他——沒有理由不喜歡嘛,他身上沒有什麼富家公子哥的壞毛病,從不倨傲無禮的待人,更沒有見他玩弄過哪個小姑娘的感情,很正的一個人。

  不過她有容少觀,對他也僅限於妹妹對哥哥的喜歡,而且她那時以為他和沈奕君是一對,遲早他們會走到一起。

  沒承想他這麼出類拔萃的一個人後來腿會出事,成了一個殘疾人……

  很讓人扼腕,也很讓人心痛。

  她記得第一次看到腿受傷的他出現在她面前時,她流下了傷心的眼淚,很替他不值,覺得老天爺不公平,為什麼讓這麼一個優異的年輕人遭受這麼大的痛苦?還讓他以後的人生都只能在輪椅上渡過?

  那時不知道他的腿能治好,只聽說救治的希望不大,很可能一輩子就這樣了。

  她對他充滿了同情,但又不想表現出來傷了他的自尊心,所以她很小心的圍繞在他周圍,處處對他都比別人照顧,目的很簡單——就想多給他一點溫暖,讓他對自己的人生不要那麼灰心。

  她想用自己的行動告訴他,沒有了腿並不代表沒有了一切,他依舊是那個能讓人欽佩和著迷的大男孩。

  他的表現也遠比一般的人出色,很少見他灰心失望,縱然是坐在輪椅上他也不忘充實自己和努力學習,經常能看見他坐在電腦前孜孜不倦或手捧書卷的身影——人格魅力超級爆棚!

  那時候他們就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後來聽說他去國外能治好腿,她還替他高興過,只可惜沒過多久她和容少觀就分開,和他的聯繫自然而然也就斷了。

  再後來,她在學校和人生的路上不是沒有遇到過優秀的男孩子,也曾想過再談一場戀愛,可後來都未果。

  沒什麼別的原因,只因她前面遇到的男孩子都太優秀了,一個容少觀就夠讓人吃不消,再加上一個陸九霄被她拿來不自覺的做比較,什麼樣的男孩子都被他倆人襯的黯然失色,引不起她絲毫的興趣。

  還以為要一直這麼單下去,以後隨便找個男人嫁了,沒想到陸九霄半路殺了出來,以那麼強勢的絕決之姿要她做他的女朋友。

  她說不出是什麼心態,總歸不是很抗拒,她心裡很清楚,如果和別人在一起她會覺得很勉強,但跟陸九霄在一起,她對前途不再迷茫,心裡一片清明。

  她沒有表面上表現的那麼不願和陸九霄在一起,她敢說她是心甘情願——只要陸九霄和別的女人沒什麼糾葛,她和他談一場戀愛也未嘗不可,縱是最後他們之間沒有結果,她亦不悔。

  這就是她簡單的心路歷程,對陸九霄她也是全情投入,不比那時候和容少觀純純的少年感情,這時候的他們在感情上摻上了一些女人和男人之間的吸引力,也就是性張力,讓人慾罷不能。

  所以和陸九霄在一起時,不光他有需求,她的身體也會起反應,每次都能積極的響應他。

  她也覺得很汗顏,可是身體的反應誰又控制得了……

  但是只是她一有反應,陸九霄便會更加積極的進攻,好比現在,他親著親著就把手伸到她衣服裡面去了。

  她棉服裡面是裸色的羊毛衫,因為怕冷,她羊毛衫裡面還有一件保暖絨衣,絨衣很貼身,跟塑身衣一樣拉鏈在前面。

  他拉開了她絨衣的拉鏈,她很懊惱,偏他還不知足,企圖去解她的bra。

  大約是有點經驗,他一邊親著她一邊把手伸到她的後背,在後面搗鼓了半天卻毫無頭緒,越纖陌不知怎地就想發笑——她這件內衣是前置式,鉤子在前邊。

  「別鬧!」她被他鬧的好癢,而且他氣息很急,額上隱隱滲出細密的汗水,鼻子裡都噴著氣,她接觸到他的皮膚也燙的嚇人,這樣子弄的兩人並不好受。

  「不是鬧……」陸九霄粗喘著,一雙眸子顏色濃黑的驚人,他索性不要臉地把臉埋下去,開始胡作非為。

  越纖陌差點叫出聲,上次他扯壞了她的小衣還沒學乖啊!她咬著唇去推他的臉,就算這是沒人的電影院,可也是公眾場合,他想幹嘛?!

  他儼然是粘在她身上,大手滑下,碰到她牛仔褲的鈕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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