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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從清史解讀當代》一文的解讀

  我對清代經濟政策的研究,始於1982年,研究生畢業不久,不想距今已有30年時間了。

  很長時間,我都不看好這篇文章,包括我的小書(《十八世紀中國的經濟發展和政府政策》;暨第二版《活著的傳統》)。在那些近於晦澀的文字里(包括1987年在美國若干所大學的演講),都沒有提及當代,只是在講清史(當然在明眼人,如北京的兩位老友和華府的兩個對華顧問,他們的看法就不一樣了)。

  所以說這篇文字“看不懂”並沒什麼奇怪,它確實“不好理解”。

  要想弄明白,我以為就要回到80年代。這是解讀它的一個切入點。

  因為“時過境遷”,許多已經不是“時代問題”,而成為“歷史問題”。它已是一段歷史,和歷史的思考。

  另外,並非每個人都關心農業問題,即使在那個“農村”成為一切問題的核心,成為“改革”的突破口,也有很多人不關心它。我們總不能說那些人是“為學術而學術”,是為“混飯吃”,“為稻粱謀”。何況在這之外,還有很多有意義的事情呢!

  在課堂上,我不得不講述這段歷史,但也儘可能避開它,寧可講些別的。

  只是到最近幾年,因為友人唐曉峰迴憶起過去的一段故事,我才想到,說不定那篇文字,在當初還是有些價值的。退休以後,我整理舊檔,找到了“帶頭大哥”的那封信。但也不過如此。

  最近,因為另一篇稿子,吳思先生給我“出題”,我才寫了這篇文章。才把許多話說的這樣清楚,即清楚地把相隔二三百年的歷史聯繫起來(所謂“三百年為一個歷史”),點明“古今”之間的關係,給它一個“定位”。

  30年了,才達到這樣一個境地。自己一直也不怎麼清楚(至少和今天相比,尚有一定的距離)。學問,需要“積澱”,這也算是一個例證。

  這樣的文章,看得懂看不懂都沒關係。它本身已是歷史,跟當下各位必須表態的事情不同,我也不會給您扣一頂“不想當明白人”的大帽子。

  儘管我覺得它很重要,認為這是近三百年中國經濟史里,第一等重要的大關節之一。在我之前,還沒有人把它揭示出來,也許這就是這篇文字的意義所在。儘管我卻一直以為自己沒什麼……

  這些,就算是一點兒“多餘的話”吧!

  “神來之筆”

  俗話說:“老王賣瓜,自賣自誇”。我的這篇文字(《炎黃春秋》2011年第5期《從清代農業政策看當代農村變革》)發表以後,按照“慣例”,挨一夥妄人的罵是免不了的(參見網易博客),倒也著實受到一些好評。

  比如,財經博客上說:“拜讀,超級受益”(《財經網》網友);“好文啊好文,有諾斯之宏遠視界”(whtclement)。網易博客:“說得很有道理,支持,真是個有眼光的高人”(職業操盤手);“這些事都是總理級別的人考慮的,不可能大多數都理解”(shenmiao)。

  第一時間有一位年齡相仿的教授打電話來,把文章誇了一頓,說什麼獨自立意,獨立思考,不追隨外人,云云。一位老輩學者看了以後,大聲對我說:好!好!這是你寫得最好的一篇(文字)。而且那幾個舉證(50年代以來),都讓人無話可說。

  (悄悄說,那篇《憶發展組》,在文字上可能更好一些。)

  我還要強調,所謂“墾政”、“農政”、“糧政”……都是跨越朝代、超越意識形態,無論誰上台執政,都不能迴避的國家大政。就我眼光所及(或許也可稱為“時代意見”),重點是在所謂“多種經營”,關鍵認識則在“土地開墾”。

  如果說有什麼“神來之筆”,乃是指這一句:農業學大寨,開山造地,各地退經還糧,恐怕仍然是“擴大糧食耕作面積”,仍然是一種“開荒”。

  這體現出內心深處對土地開墾的執著,仍是囿於清代以前各朝的經驗。

  也是我以前未曾有過的認識,從來還沒人說起。

  另一個詞句仍是與此有關,即指出清朝皇帝思想的“前瞻性”。也為以前所無。

  清代皇帝不是“尋章摘句”的士子,而是身兼“總統”“總理”二職於一身的國家元首。認定一個道理,不計俗人所謂對錯,不管細節有無出入,有思想有決斷,大聲說出自己的看法,終於形成經濟史上的一段佳話。

  明明還有荒地可以開墾,卻一口咬定沒有,第一,(消極地說)並不為了增加稅收;第二,(積極一面)使農業發展轉入下一個層次,這是何等的見識,何等的擔當!

  所以昨日我在有關政治理念的一個採訪中說,(將來)我寧可活在這樣的領導人之下(如康熙老爺爺),而不要去“關心政治”。也就難怪在採訪者看來,這確是“一個人的戰爭”了!

  馬爾薩斯陰影下的人口爭論

  近些年來,中國歷史人口研究獲得了長足的進展,不但拓寬了舊有的研究領域,使其踏入更為細緻深入的層面,而且就若干重大問題發表了許多不同見解,和展開了一場饒有趣味的學術爭論。這對沉寂的學界來說,大約也是一個“異數”。本文無意對此作出全面評價,只打算就其中一些問題,特別是圍繞著《人類的四分之一:馬爾薩斯的神話與中國的現實》一書的爭論,談幾點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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