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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其他方面,德仁在牛津的生活也和雅子大相逕庭。宮內廳安排了一位“富士顧問”負責照料德仁的牛津生活。這位富士先生畢業於哥本哈根大學(Copenhagen University),他也是專業的中提琴手,並且擁有海膽研究的博士學位,是德仁在牛津兩年間的主要監護人,這應該是容易的工作。他曾任昭和天皇的內侍,現在租了間神父的寓所作為兩年的居所,和妻子、兩個孩子和侄女同住,地點就位於牛津附近的貝索磊(Bessels Leigh)。德仁的隨行人員還包括兩名輪替的英國警察,住在德仁隔壁,不論德仁走到哪,他們就跟到哪。而其他法定仆傭則還有一名司機以及日本駐倫敦大使館所派來的隨行人員,以確保一切符合規矩,沒有任何差錯。

  第五章 美夢成真(11)

  對德仁來說,在這些安全措施的保護之下,還要假裝“只不過是一般學生”,顯然十分困難。李柏曼(Joseph Lieberman)老師就透露出加諸在年輕皇太子身上的諸多限制,隨後也刊登於日本媒體上。當時,李柏曼老師是在坎特伯里的肯特大學(University of Kent)教授作為第二外語的英文。有一次,他前往參加奇漢城堡(Chilham Castle )的喬叟節,德仁恰好也是座上賓,警察為其護衛開道,宴會期間德仁就“被夾在英國警察和相撲選手似的保鏢中間”。在大提琴獨奏表演和若干演講過後,李柏曼和德仁聊了20分鐘,談到了學業、音樂和他當時的電影情人波姬·小絲。李柏曼寫道:

  我非常同情這個優秀的男孩。每次他一踏出家門,就有保鏢跟著他,就連最基本的言行舉止也都要受到高壓的規矩和禮俗所限制。不論他要不要,都必須承擔他的地位和職責。

  然而,德仁卻表示十分享受在牛津相對隱匿的生活,以及第一次離開宮內廳掌控一切的自由氣息。他曾偷偷溜到英國民宿,簽下假名“廣”,然後享受了一頓燻肉和蛋的早餐。他淘氣地寫到曾遇見問他從哪裡來的人,這位日本皇室的繼承人回答:“東京。”“東京的哪裡呢?”年輕調皮的皇太子說:“市中心。”他寫著:“可以私下裡想去哪就去哪,真是難得又寶貴。”

  日本皇室成員出訪海外時,都很享受這種較為自由的生活。昭和天皇身為皇太子時,曾在二十年代到歐洲旅遊6個月,他說感覺就好像“被放出牢籠的小鳥”。至於身為首位出國深造的皇室繼承人,德仁亦不例外。他對於英國皇室中相對鬆散的安全措施與不拘禮節的作風,感到十分驚訝。他意外地發現女皇伊莉莎白二世自己倒茶、拿三明治。他和英國皇室成員到亞斯科(Ascot)賽馬場,在皇家包廂內進行第一次(失敗)一元下注;也在蘇格蘭的巴爾莫勒爾堡(Balmoral Castle),和女皇及菲利普親王一起烤肉,查爾斯王子則教他用假蠅飛釣技術釣鮭魚。德仁回到東京後,曾試圖融化皇宮規範之冰山一角,進而建議皇室警察不須在他出門時干涉交通燈號,從而使皇室車隊可以一路通行無阻。不過,就連這種小小的舉動也未能獲得允許。

  在牛津,德仁就和其他學生一樣,穿著利落隨性的寬鬆長褲、高領運動衫和夾克,做著日常雜務,自己拖行李到房間。從房間俯瞰美麗的基督教學院草地,德仁最愛在這片草地慢跑。在自助餐廳自己夾菜,自己洗衣服,還曾鬧出有名的“肥皂水淹洗衣間”事件,他的警察隨行人員還教他如何燙衣服。23歲時,受盡保護的德仁第一次進銀行,然後自己用錢買了電毯,因為他覺得三樓的房間太冷。他享受著可以到處閒晃的自由,像是在牛津獨特的二手書店用人生第一張信用卡購買二手書和地圖。他甚至以令人發噱的方式譏諷英國寄宿學校惡名昭彰的飲食:“我特別喜歡過熟的球形橄欖菜以及如咖啡顏色一樣深的紅茶。”他唯一的抱怨是學院裡走廊風太大,還有當浴缸的水只滿了三分之一就沒有熱水了。所有日本人,不僅僅是皇室,都熱愛漫長舒適的泡澡活動。他曾哀怨地問:“享受泡澡的習俗是不是在羅馬人離開英國時,一起帶走了呢?”是的,沒錯。

  德仁在牛津似乎也結交了一些朋友,很可惜,在他的書中僅以縮寫呈現朋友的姓名。他似乎對於交誼廳里,在啤酒和雪利酒助興之下、毫無禁忌的對話,感到十分新奇。不過,一旦稍微嗅到爭議,他就會避開,例如關於柴契爾夫人獲頒榮譽學位的激烈爭論。他學會接受別人對他開玩笑,如學習尺八①竹笛的朋友P曾對他“殿下(denka)”的名號開諧音玩笑,暱稱他為“電器(denki)”。當然他也參加了日本同學會,還有空手道和柔道社,不過只是榮譽社長,而非選手,還參加了戲劇社。他還曾參與酒吧串游,根據牛津人的定義,就是在十間酒吧的巡迴中各喝下一±特大±啤酒。此外,身穿牛仔褲和T恤的他試圖去迪斯科舞廳玩,卻敗興而返,因為舞廳保鏢拒絕讓他進入。他一如往常地解釋:“我在牛津期間,儘可能扮演和其他學生一樣的角色,所以我當然不會表明身份,於是就默默地放棄離開。”

  第五章 美夢成真(12)

  德仁並不是只喝啤酒和玩草地滾木球,也參加院際網球比賽,並在摩頓網球隊的6名球員當中,擔任排名第三位的種子球員,他下定決心要彌補身高和力道的不足。從他對比賽的態度就可以看出溫和性格中頑固的一面:“即便我明顯比對手弱,我還是用盡手臂的每一分力氣把球打回去,直到對手開始感到疲憊或生氣,然後喪失鎮定。最終,我就會贏得比賽。”他對於其他運動就沒有那麼拿手。他試過划船,不過卻打到螃蟹,以至於把槳反彈打到自己的肚子,這個相當可怕的經驗卻被他戲稱作是“切腹”的戰略。至於他的高爾夫,自從在10年前或更久之前偷溜到倫斯達角的高爾夫球場之後,就沒有顯著的進步,他有職業級的專家指導,但“每次我沒打到球或是球桿打到草皮時,我就覺得很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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