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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燭淵……”雲采夜左手撐著床面緩緩起身,喚了燭淵一聲。

  燭淵似乎在想什麼事,直到雲采夜出聲喚他時才猛然回神,轉過頭來望著青年,這一轉,他另一半邊臉便露了出來。

  “師尊。”

  “……你的臉?”雲采夜皺起眉,向男人抬起手喃道。

  燭淵走了過去,握住青年的手坐到床邊:“師尊身體可還好?”

  “我沒事。”雲采夜抬手輕輕碰了碰小徒弟那半邊臉上已然結痂的傷痕,“這是……被天雷劈的?”他沒忘記那最後一刻天雷降下時的情景——若不是小徒弟變回原形護住了他,以他那時重傷的狀況來看,極有可能會在天雷之下的轟擊之下灰飛煙滅。

  “嗯。”燭淵點點頭,勾動那僵硬的另一半臉扯出個笑容來,自我調侃著,“弟子好像更丑了些。”

  雲采夜將他垂到額前的幾縷髮絲撥到而後,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側頰:“怎麼會……燭淵在師父心中怎麼都不會丑的。”

  “你身上只有這些傷嗎?”雲采夜皺眉想了想,抓起燭淵的手捋開袖子,將他的胳膊翻來覆去地看,果不其然又看到了蔓延到更深處密密麻麻的焦痕。

  燭淵放鬆著身體任由青年查看,聽到青年的問題後猶豫了片刻,沒有立即作答。

  雲采夜又問:“我身上的傷是歩醫給我包紮的吧?那你的傷呢?他沒給你開些藥嗎?”

  “開了。”燭淵把剛剛在門檻處一直捏在手中端詳地青色玉瓶遞到青年手裡,“只是還沒來得及用。”

  雲采夜聞言又皺起了眉,將瓶塞拔開,倒了些粘稠的藥液在手心上,朝燭淵臉和手上的傷痕處抹去:“怎麼不快些用?又想等我給你擦藥?”

  燭淵笑了笑,沒有反駁:“是啊。就是想等師尊親自給我上藥。”

  說著他便抬手,小心翼翼地避開青年的右臂,把腦袋擱在青年沒受傷的左肩上磨蹭著。

  小徒弟是被自己從小養大的,招牌的撒嬌動作就是這個。燭淵這麼一動,雲采夜便知道他是向自己尋求慰藉來了,於是便放軟了聲音,摸摸小徒弟的腦袋問道:“怎麼了?傷口疼?還是師父力氣太重了?”

  青年現在只有一隻手使得上力,身上的傷還未完全痊癒,能有多大的力氣?

  燭淵搖了搖頭,隨後坐直身體,把藥瓶從青年手裡拿了過來說道:“沒事,師尊傷還未全好,上藥這種小事還是弟子自己來吧。”

  雲采夜看了自己空蕩蕩的左手,又看看燭淵半背過他的側影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小徒弟以前吃飯,勺子遞到他嘴邊都還要自己吹吹才肯吃,怎麼可能會放過上藥這麼方便和他膩歪的機會?更何況上藥是小事嗎?他都沒照鏡子怎麼能看清自己到底傷在哪了?

  “把衣服脫了。”雲采夜淡淡地開口道。

  燭淵聞言頓了頓動作,轉身笑著問青年道:“師尊現在還是好好養傷為妙。”

  “我是要為你上藥。”雲采夜把藥瓶從男人手裡扣了出來,抬手就去解男人的衣衫。

  燭淵下意識地按住青年的左手,下一刻便反應過來立即鬆開,唇角依舊還掛著笑:“弟子自己來就行了。”

  雲采夜這次沒有再和他笑,臉上的表情十分凝重。燭淵方才把他的手按在他胸前,他一瞬間就察覺到了手底那極為柔軟的觸感——就像壓在一團軟軟的棉花之上。

  可小徒弟的胸怎麼可能這麼軟?!

  以前在床上與小徒弟歡好時,他可是親手摸過小徒弟胸前那堅硬結實的肌肉的,怎麼可能會像現在這樣柔軟?

  “把衣服脫了!”雲采夜這次加重了聲音,見男人依舊沉默著不肯動,便自己伸手去扒他的衣物。

  燭淵怕雲采夜動作太大,牽扯到身上的傷口便嘆了口氣,輕輕拔開青年的手,說道:“師尊你別動,小心扯到身上的傷,我自己脫就行。”

  說完這話,燭淵便依言抬手,將身上玄色的仙衣解開,褪至腰間,露出他只剩下森森白骨的上半個身體來。

  雲采夜睜大雙目,連呼吸都滯了一瞬。

  他無法形容燭淵現在的傷勢——他上半身只剩下一副骨架,連內臟也無,只有腰胯往下的一些血肉還在,細細小小的無數藍團火焰圍繞在骨架旁邊,浮上浮下,發出淡淡的藍色輝光。

  “怎麼會這樣……”雲采夜低聲喃喃道,愣愣地伸出手想要碰碰燭淵的身體,卻被他握住手掌。

  “師尊你別碰,我沒事的。”燭淵也有些苦惱,這就是他接過歩醫的藥時猶豫的原因——這藥到底擦哪?

  那天雷實在太厲害,將他半具身體都焚盡了。若不是他本身能散為藍焰,加之後亞猶龍只要腦袋還在,無論受到多嚴重傷基本都能癒合,他恐怕早就掛了。

  雲采夜眼眶有些紅:“這怎麼會沒事?師父都不知道你是不是……還活著……”

  不怪雲采夜如此驚訝,他從沒見過什麼人沒了心臟肺腑,沒了大半個身體還能像燭淵這樣活著,甚至還能動能說話。

  燭淵啞然失笑:“骨叔不也沒有血肉嗎?弟子好歹還有個腦袋,骨叔可是什麼都沒有。”

  “可你又不是靈!”雲采夜抓緊了燭淵的手,“你都傷成這樣了還不在床上好好養傷!”

  燭淵道:“我不痛……”就剛開始時痛了一會,等皮肉燒盡後其實也沒有多少感覺了。

  雲采夜皺著眉打斷他的話,騰出一個床位來給他:“你好好躺著,傷好之前都別下床了。”

  燭淵把衣服重新穿好,無奈道:“這哪能呢?師尊。青鶯青鳶師姐等下給你送藥湯時要是看見我們倆躺一塊……她們會瘋的。”

  “你現在知道害羞了?”這人以前拉著自己在桃花苑的石桌上胡鬧時怎麼沒想過這問題?雲采夜板著臉,不由分說地把燭淵拉到床上,自己反而下了床給他掖好被子:“你躺著,我不躺了。”

  雲采夜說不躺就不躺,單著一隻手用仙法穿好衣衫。只是裳蘭先前為他做的那身紫衣已經被歩醫剪壞了,他衣櫃裡又只有些素白色的衣物,穿上後慘澹無比。

  青年揪著衣衫,右手被布條裹著掛在脖頸上,蹙眉低聲道:“這衣服真晦氣。”

  實際上青年容貌昳麗,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無論穿什麼色的衣衫都俊美無雙,燭淵怎麼看都覺得他是最好看的。聽到他這話後忍不住笑了笑:“若比起晦氣,弟子這身黑衣要更甚一籌才是。”

  雲采夜見他還有心情開玩笑,便冷著臉道:“是是是,我這是哭喪,你那是收魂。”

  燭淵從被子裡伸出手來,去勾青年垂在的身側的左手小拇指,晃了晃道:“師尊彆氣。”

  雲采夜沒將他手撥開,而是嘆了口氣坐到床邊問他:“你的傷……真的沒事嗎?”

  “沒事的。”燭淵直接掀了被子坐起來,“師尊你不要擔心。”

  “誒你又怎麼又坐起來了?快躺下。”雲采夜伸著手去推燭淵,臉上全是焦色,“這些……肉,要多久才能長好?”

  燭淵想了想,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應當不會慢。”太慢的話,他們很容易死在星際其他生物手中。想到這裡,燭淵忽然很想帶雲采夜去他的世界看看,不過他至今也沒搞懂他是怎麼來這的,所以才開口喊了句“師尊”便沒了下文。

  雲采夜聽到燭淵喊他,便答道:“嗯,怎麼了?”

  “沒什麼……”

  沒什麼那你喊什麼喊?

  雲采夜只當他又在撒嬌,於是抬手摸摸他完好的那一半邊臉,聲音更柔了些:“傷口痛?”

  燭淵道:“不痛。”

  雲采夜聞言,帶著些責怪又帶著些寵溺看了他一眼,哄他道:“你好好養傷,等你傷好了我們就舉行合籍大典。”

  燭淵在仙界可以說是無欲無求,天材地寶他不要,美味珍饈他也不貪食,還貼心乖巧無比。雲采夜和他在一起,就沒見他對除了自己以外的事物上過心,想來想去,便只能叫自己對他再好一些。

  不過要怎麼才算是對小徒弟更好呢?

  “若是你還有什麼想要的,就和師父說。”雲采夜摸著燭淵的腦袋,輕聲安慰著他,“只要不是他過分,師父都會滿足你的。”

  第97章 養傷2

  燭淵聽到雲采夜這話,反倒有些不高興。

  不是他不領情,而是和青年在一起這麼久了,早就摸清了他的套路——這人就是個徒弟控!

  不僅控他自己,還控他師兄師姐。只要他們隨意撒下嬌,不管是摘星星還是撈月亮,青年都只會不痛不癢地訓他們兩句,然後就任勞任怨地跑到天邊抓星星撈月亮去了。

  燭淵盯著雲采夜的眼睛看了一會,開口道:“弟子暫時沒什麼想要的,這心愿可以先欠著嗎?等弟子以後想到了再要。”

  雲采夜聽了他的話後啞然失笑:“什麼欠不欠的,這話說得好見外。”

  燭淵笑了笑沒有說話,伸著雙手去夠雲采夜的腰,攬住後抬起下頜,享受似的半眯著紅瞳道:“那師尊親親我。”

  兩人什麼事都幹過了,聞言云采夜也不扭捏,立即低下頭在燭淵唇上壓了一下。燭淵還沒來得及回味柔軟的觸感,青年就把頭抬了起來。

  他輕嗤一聲道:“這算什麼親吻。”

  雲采夜一愣,問道:“這怎麼不算?”

  燭淵反問他道:“我平時都是這樣親師尊的嗎?”

  小徒弟平日裡的吻哪有方才那個吻平淡收斂?他向來又舔又咬把獸類的做派弄到極致。

  雲采夜耳廓微紅,移開眼神道:“你有傷在身,應當禁慾些才好。”

  燭淵聞言便直接撩開了青年的外衫,伸進他衣裳里去隔著中衣在青年腰間的敏感處揉了揉:“這樣才算不得禁慾。”

  雲采夜被他揉得一顫,立時從床上坐了起來,讓男人的手從自己衣衫中滑出。燭淵半舉著手,唇角微勾,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笑笑地看著雲采夜。

  雲采夜看著他那半張焦黑的臉,心想要是他不親的話小徒弟免不了又要多想,以為自己厭了他現在這副醜陋的模樣。於是青年抿了抿唇,嘆口氣又坐回床沿處,俯下身體在男人唇上貼了貼,又伸出舌尖勾勒了一遍男人的唇。

  燭淵紅瞳半闔著,對著青年眼睫輕顫的雙眸後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但他仍是一動不動,連唇也不張一下,非要青年如同自投羅網的野兔一般,主動將舌尖探入他口中。

  雲采夜喘息了幾下,乾脆直接閉上眼睛,在男人口中如同他以往對他做的那般慢慢勾纏起來。

  “漬漬”地水聲逐漸在靜謐的室內響起,除了兩人漸漸加重的喘息聲,便只能微微聽到苑裡的紅鯉浮出水面,又忽然受驚般猛地扎進水裡,只留紅紗狀的尾鰭拍打出的水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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