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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這也不太對, 因為最後那人洑水離開時他看到的卻是個完整的人影,況且如果他能變回魚,那就不用扒在船底躲人了。

  這下一向覺得這人間界沒有什麼事是難得住他的宇文猛也有些好奇了,答應幫宴寧尋人,也存了些為自己解惑的意思,但更多的是為了哄他的小狐狸高興。

  宇文猛望著肩頭神采奕奕,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客棧里掏出功德樹看看有沒有長出小嫩葉的漠塵微微勾起唇角——骨墨那白皮死鬼竟然敢那樣欺負他的小狐狸,要是再叫他碰上,他定是要將他那一身死人皮狠狠剝下,做成撥浪鼓送去給雲采夜和他那小徒弟,祝他們早生貴子,再給漠塵納雙合腳的鞋墊天天踩才好。

  不過宇文猛見漠塵被轉移了注意力,似乎沒再記得自己剛剛被人罵丑的事了,可是一進客棧後就迫不及待地變回了人,還不等他催促就乖乖穿上了衣衫,又對著屋內的鏡子仔細梳理了下頭髮,攬鏡自照半晌,才取出功德樹看有沒有長葉子,宇文猛這才發現他還是記著的。

  宇文猛看著他這樣,心裡又是想笑又是心疼,看來小狐狸還是在委屈自己被人說丑,想來在毛毛長齊之前都不願意再變回狐狸模樣了吧。

  “一、二、三……”漠塵伸出纖細白皙的手指頭,點著功德樹上的小嫩葉,確認卻是新長了兩片芽葉後狐狸眼滿足地眯起,放話道,“一百年之內,我肯定能讓它長滿葉子的!”

  宇文猛笑著坐到他身邊,附和道:“是的。”

  漠塵又說:“我感覺成仙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事呀。”

  宇文猛聽到他這句話,幽邃的眼底眸光微閃,但最後也只是笑了笑,沒有說別的話。

  而宴寧王爺回去後似乎也是沒其他選擇了,在傍晚的時候派了一個護衛來洮台客棧請宇文猛去王府,照宴寧的意思來說,在找到人之前宇文猛一直住在王府里也是可以的。

  宇文猛收拾東西時,隨口問了一句:“怎麼不是宴寧王爺過來?”

  按照河畔那小王爺折了傲骨低聲下氣求人的模樣,宇文猛覺得宴寧要真的決定求他幫忙找人,那也應該是他親自來客棧請他出山才是,怎麼會只叫一個護衛過來?

  護衛聞言也有些無奈,苦笑一聲道:“我家王爺……中暑了。”

  宇文猛和漠塵聽到這話時都愣了下,隨後又覺得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最近本來就天熱,也不見一場雨下來澆滅點暑氣,宴寧上午穿著那麼厚的一身衣衫在河邊走,就沒歇過腳。雖說有下屬給他撐傘,但這是個鐵人也扛不住,更別說是養尊處優慣了的小王爺,所以宴寧理所當然地中暑倒下了,把王府里的人嚇個半死,急急忙忙往皇宮裡遞了牌子去請御醫診治。

  宴寧模模糊糊間,強提著一口氣讓屬下來洮台客棧請宇文猛,就怕自己這一倒安河邊沒人看著了,叫他辛苦尋找的那個人跑了。

  王府里,管家韋亦彬是等護衛走了才知道宴寧派了人去洮台客棧,說請的是個有些本事的道長,讓他去尋王府里跑了的那個男伶。

  韋亦彬知道這個消息後眉頭就擰得松不開了,負手沉著張臉在門口等著看那有本事的道長到底是何模樣。

  等到宇文猛牽著漠塵的手出現在他面前時,韋亦彬更是眼珠子都要瞪掉了——這請的是哪門子的道長?龍陽門的還是合歡派的?

  且不說那宇文猛濃眉邃目,渾身戾氣的模樣根本就不像個道士,光是他旁邊那個一身雪青長衫雙腮雪白鳳眼勾人的少年,橫看豎看怎麼都像是哪個南風館裡出來的小倌,簡直比那跑掉的男伶還不如!

  但這是還真不能怪漠塵,他的臉其實和大多數狐狸化作人形後的模樣差不多,都是明艷惑人的,只不過他先前一直學著雲采夜穿白衣,又總是木著張小臉,生生擺出一副高嶺之花的模樣,所以看著就沒那麼不正經了。可現在宇文猛不給他穿白衣了,讓他穿著其他顏色的衣衫,那眉眼間的精緻就掩不住了,怎麼看臉上都寫著三個字——狐狸精。

  所以宇文猛和漠塵前腳剛踏進王府,韋亦彬後腳就攔住了他們的去路,質問給宇文猛帶路的侍衛:“虞榮!他們是何人?你怎麼什麼下三濫的人都敢往王府裡帶,誰給你的膽子!”

  侍衛虞榮被韋亦彬劈頭蓋臉地噴了一通,但他是宴寧身邊的心腹,所以倒也不怵韋亦彬,直白道:“宇文道長是王爺請來的貴客。”

  “那這人呢!”韋亦彬又指著漠塵的鼻子道。

  “這……”

  虞榮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只是奉命去請宇文猛,並不知道宇文猛身邊還有這麼個少年在著,而宇文猛又說,要他去王府可以,他身邊這個少年一定得和他一起去,虞榮只是替主子傳話的,就都一併領了過來。

  韋亦彬見虞榮回答不上來,怒目一瞪就要張口差人把漠塵和宇文猛都趕出去,宇文猛卻在這時開口笑了聲,抬臂抱住漠塵的間,將他整個人摟到自己懷裡,箍著少年細軟的腰肢,勾唇道:“這是我乾兒子,怎麼了?”

  這下瞪目的人變成了侍衛虞榮,他也沒見過哪門子的乾爹和乾兒子會穿同色同款式的衣衫,還牽著手親昵得一路都捨不得鬆開。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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