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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湛抱住他,輕吻著他,帶著些疼惜。

  他能感受得到屈意衡有多熱愛他的藝術,也能感受得到在創作中的屈意衡有多陶醉,當然,他也發現了在兩人相處中,很多時間裡屈意衡在因為創作而困惑,他不止一次想,那個遲遲不肯說明來歷的紋身一定跟他的創作有關。

  大概是因為在這方面兩個人完全是不同世界的人,屈意衡從來沒有嘗試著讓姚湛去了解他的這個世界,與其說是不願,不如說是不敢,因為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屈意衡都開始無法理解自己的世界了。

  可是現在,他終於可以底氣十足地牽著姚湛的手走進去,告訴他自己對創作如何充滿熱情,對藝術如何充滿敬畏和熱愛。

  他終於可以開始帶著姚湛一步一步在他的藝術地圖裡行走,不用擔心自己不夠資格把愛人引進來。

  屈意衡說:「跨年那幾天你有時間嗎?陪我一起去看展,好不好?」

  「沒關係的,實在不行我們可以坐下一趟航班。」

  兩人下午的飛機,中午的時候姚湛還在單位忙活,屈意衡來找他,準備直接從這邊去機場,結果,因為姚湛實在走不開,出門的時間比預計晚了半個多小時。

  「那整個計劃就都打亂了。」姚湛有些抱歉,「對不起。」

  「跟我說什麼對不起,趕得上看展就好了。」

  年底最後幾天,姚湛安排妥當了一切,跟著屈意衡前往巴黎,兩個人最主要的目的是看展,那個會展出屈意衡作品的藝術展。

  不過,既然去了肯定不能只是看個展就回來,剛好趕上跨年,他們打算在那邊多玩兒幾天。

  出門晚了,但好在路上不賭,兩個人到機場辦完值機手續過完安檢,距離登機還有半個小時。

  這一次出行對於屈意衡來說意義重大,心情也比上次他們四個人去麗江更緊張和興奮。

  姚湛看出他的焦慮,跟他開玩笑:「怎麼辦?要去見證我寶貝兒的高光時刻了,我這個粗人突然覺得配不上你了。」

  屈意衡靠著椅背笑:「別鬧。」

  「真的。」姚湛湊過去,兩人離得很近,任誰看了都覺得曖昧,他說,「你以後會不會嫌棄我?我可是個連世界名畫好在哪裡都不知道的藝術盲流。」

  「沒關係啊,不懂的人很多,沒有人什麼都知道的。」屈意衡被他鬧得真的以為姚湛在擔心這個,還安慰他,「如果非要這麼說,那很多醫學常識我都不懂呢,我也配不上你了。」

  姚湛看著他笑,越看越喜歡。

  他旁若無人地握住屈意衡的手,在對方手背上畫了一個心。

  「你懂我就行。」姚湛說,「我雖然不懂藝術,但是我希望我能懂你。」

  愛也好,喜歡也好,信任也好,珍惜也好,在這中間還隱藏著一個更重要的因素,那就是懂得。

  相愛不一定懂得,在一起的兩個人,雖然有著完全不同的性格,完全不同的喜好,完全不同的追求,但如果他們彼此懂得,那愛才更難得。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姚湛說。

  屈意衡:「什麼?」

  姚湛笑了笑:「這次展覽之後,你就算是業界大佬了吧?那你以前送我的那幅畫,是不是瞬間增值了?」

  屈意衡不好意思地笑:「我不知道。但藝術是不能用金錢去衡量的。」

  「對,」姚湛說,「藝術不能用金錢衡量,更何況,那個luo男可不僅僅是藝術。」

  「什麼?」屈意衡沒懂他。

  姚湛輕輕撓了撓他的手心,挑著眉說:「那是你給我的定情信物,不僅僅是藝術,還是你對我的愛。」

  藝術不能用金錢衡量,愛更不能。

  姚湛搞不懂藝術中的各種流派,弄不清楚那些名畫到底好在哪兒,可是,只要是屈意衡的,對他來說就是最無價的珍寶,是他攥在手心裡亮晶晶的星星,哪怕屈意衡沒有入選,哪怕屈意衡的畫只是印在發行量不高的雜誌上,哪怕擺在畫廊里無人問津,可對他來說,這些誕生於這個人筆下的作品,就是世上最難能可貴最難得一見的名畫。

  「你什麼時候在我身上畫個人/體/彩繪?」姚湛說,「我這個人勝負欲很強,在這方面,也不能輸給那個小垃圾胡迪。」

  屈意衡笑了,低聲抱怨他:「你怎麼幼稚得跟小孩兒似的,和他計較什麼呢?」

  「那你到底給不給我畫?」姚湛湊到他耳邊,「或者,你要是信得過我,我給你畫,在你屁/股上,畫一顆我的心。」

  第56章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 兩個人靠著彼此入睡又醒來,在三萬英尺的高空, 薄薄的毯子下面,屈意衡跟姚湛的手始終握在一起。

  姚湛有種感覺,像是去參加自己愛人的授勳儀式, 他身邊這個總是小心翼翼又永遠不太自信的人這次之後,大概能慢慢接受自己其實是個很優秀的人這個現實了。

  這挺不容易的。

  有一段時間姚湛跟醫院的一個特聘心理諮詢師關係還不粗, 兩人偶爾聊天時, 姚湛說自己不會安慰人,別人遇到什麼挫敗,自己都不知道說什麼才能讓對方覺得好一點兒。

  那時候,那位心理諮詢師說:「當一個人遭遇挫敗的時候,能讓他好起來的只有他自己,那種失敗感是從內而外的,別人無論怎麼告訴他其實他很不錯也挽救不了他對自己的不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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