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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玠站在一片濃碧如墨的榕樹蔭下,三人合圍的樹幹上刻著幾個名字,那是初學劍術的三人,各自用自己的寶劍在樹上刻下的名字,隨樹圍增粗,字跡漸擴已失了當年的緊湊。但那幾個字仍是清晰可見。元玠微微嘆息了一聲,回身看著元瑋,一時不知如何說起。

  「二哥不必為難,臣弟早已準備好接受責罰。」元玠心裡一震,從他登基,第一次聽到元瑋叫他二哥。想要厲聲苛責的話又咽了回去。

  「你就不能讓朕省省心?你明知道多少人盼著我收拾你!」

  元瑋笑:「那就如他們的願。」

  「說的輕巧。」

  元瑋突然跪下,低頭道:「二哥,我沒有半分私心,允江城的兵馬都是景朝的,都是皇上的,我只是性急,擅做主張將二哥推了一把。我想二哥能逐鹿中原,一統河山。臣弟願萬死不辭,為二哥打下錦繡江山。」

  他字字懇切,略帶哽咽,元玠心裡一軟,話到嘴邊又改成:「此事朕可以攬下,只說突襲宣城是朕下的秘旨。只是湯國若是發兵,如何是好?你就不想想後事如何收場?」

  「臣弟想好了。」

  「說。」

  「與契丹南北合力,一路北上。」

  「哼,你倒是說的輕巧。你以為湯國是紙糊的?」

  「契丹與他一戰足可拖他三月,正是我們北上好時機。」

  「四弟,你想的太簡單了。」

  「那皇上打算怎麼做?把宣城拱手讓回去?湯國也是從我景朝奪去的。」

  元玠苦笑:「走一步看一步了。你在王府里好好消停些日子,讓朕也喘口氣。」

  元瑋笑道:「湯國若是不肯善罷甘休,二哥只管推說昭王造反,已被處決。然後將宣城還城奉上,又可換回幾年太平。」

  「你!」元玠氣的說不出話來,他語氣含有嘲諷分明是在激他。

  元玠指著樹幹上三個名字道:「你以為我不敢殺你?」他震怒卻又心痛,疾步離去。

  元瑋看著樹幹上的名字,笑容冷了下來。那字,早已變了。

  雲太后已經是雷霆震怒,恨不得將元瑋宣進慈寧宮來斬他與當場。

  「母后,老四帶回了芷溪也算是有功,此事朕攬下就是了。」

  「他如此妄為,根本沒有將你這個皇上放在眼裡,你這麼做,縱容他以後不知道如何做亂?」

  「母后,此事還牽扯到元赫。單單懲戒元瑋一人如何服眾?索性就說是朕下的秘旨讓他們拿下宣城,元瑋心裡有數以後收斂就是了。舅父離京之後一直病中,天幸芷溪無恙回返,朕想讓元赫帶芷溪回東平完婚,此事也算是對舅父一個交代,母后就消了氣吧。」

  雲太后沉吟。她確實對這三人心有愧疚。芷溪平安歸來,元赫與阿珂之事自然是裝做子虛烏有之事,按下不提。

  元玠見母親已有鬆動,又道:「母后,舅父年高,此事不宜久拖,近日就讓元赫動身。」

  「就這麼便宜老四?」

  「他打下宣城也算是有功勞。只要湯國不動兵戈,此事就算不了了之。」

  「但願如此。」

  元玠見最難過的一關已經解決,終於鬆了口氣。

  「既然芷溪身份無法公開,阿珂與林芷原的婚事也辦了吧。多拖無益。」

  「隨你吧。讓皇后去操辦就上了,哀家身子也不太好。」

  「那母后就歇著吧。「

  元玠走出慈寧宮,十分疲倦。朝堂上又要費一番口舌,聽一番聒噪,才能平復此事。元瑋,可真是給他塞了個燙手的山芋,他卻無何奈何地為他善了後。只是,湯國的態度如何,現在還不得知,他心裡沉重起來,不知道若是湯國真的動起兵戈或是要討回宣城,又該如何是好?他頭疼欲裂,陽光下一陣眩暈。

  「去請靖安侯進宮。」他吩咐了一聲,定一定神,朝御書房走去。

  元赫進來明顯神采奕奕,眉目間都是一片晴朗。

  元玠愧疚又起:「容山,你不怪朕吧?」

  元赫苦笑道:「皇上有皇上的苦衷和難處,臣心裡知道。」

  元玠嘆道:「好事多磨,我看還是速速成親吧。安國公病了,你帶著芷溪去東平,就在那裡完婚。」

  「是。」

  「有情人終成眷屬!只是可惜她的身份不能公開,倒是委屈了你們。不過,朕的禮金卻是不能少,明日送到你們府上,算是朕的一點心意。」元玠由衷感嘆。兩人似乎波折重重,終於雲開霧散。

  「謝皇上。不過,臣離開京師,有一件事不放心。」

  元玠笑了笑:「你是說老四?」

  「是。」

  「他若有反心,允江城的十萬兵馬就帶回來逼宮了。他不過是急功近利想將我一軍罷了。我讓他在王府靜思。朕現在最擔憂的是湯國的態度。」

  「皇上,臣也希望是多慮了。不過皇上還是多留心才是。」

  「朕知道。」

  「臣的七萬兵馬就在方德大營。臣有一個心腹之人,名叫商容,皇上也見過的,他與林芷原也是好友。臣想讓他留在皇上身邊,若是有什麼緊急,可以讓他去調動臣的兵馬。有雲修與商容在皇上身邊,臣才放心。」

  「也好。你只管放心去吧,人生大事也耽誤了良久,朕還盼著與你做兒女親家呢。」

  元赫笑,這個他自然知道抓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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