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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大黑叫了幾聲,小黑也跟著湊熱鬧叫了起來,一唱一和的很是熱鬧。

  小蘭在掃院子,嘮叨道:「這些討飯的,可真是算著時辰來的麼?」

  大門咯吱一聲,只聽小蘭道:「請問你是?」

  「我是來投奔石館主的。」

  「哦,那請進。」

  我一聽不是要飯的,是來找我的,忙放下書,挑開棉布帘子。

  院門處走進來一個女人,高挑得簡直不像話。這兩個月,我見慣了江南水鄉嬌小靈巧的女子,乍一見到如此高挑的女子,眼睛真是不適應,需得抬頭仰望。

  我遠遠地對著她客氣地笑了笑,「我就是館主石慕容。」

  為了行走方便,我連名字也改了,直接將父親母親的姓連在一起做了個名字,倒也順口得很。

  這女子二十兒歲的年紀,相貌平凡,走起路來利落大方,半點也不秀氣。

  她走到我跟前,突然掏出手帕捂住臉,嚶嚶泣道:「石館主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我一愣,「這位,大姐,你有什麼事,慢慢說。『做主』兩個字我實不敢當啊。」這不是通常大堂上的才見到的戲碼,為何我也遇見了?

  「清官難斷家務事啊。他們也不管的。」

  我頭皮一麻,「我,我也不管的。」清官都不管的事,我管個什麼勁兒啊!

  她呼哧兩把抹了抹臉,將帕子拿開,瞪著眼道:「你開這個武館不就是為了為女子撐腰的麼?我難道不是個弱女子?」

  我弱弱地看她一眼,心說,你的確是個女子,但看上去一點也不弱啊。不過,她既然自認為是個弱女子,眼下又心情悲愴,我自然不好說她高大魁偉,只好委婉地說道:「啊,大姐你誤會了。我是為了讓女孩子們學一點防身之術,對付採花賊的,不該提什麼撐腰。」

  她大眼睛一瞪,「我家那位,整個就是一採花賊啊!」

  我驚訝地打量著這位採花賊的家眷,不厚道地想,她家的那位採花賊眼光實在不怎麼樣,怎麼不採那鮮花,卻采個大麻杆呢?

  我這廂正在納悶,這位大姐又嚶嚶泣道:」更可氣的還是,如今他不採我,光采別人啊。」

  我怔道:「這,這可怎生了得!被抓住可是要吃官司的。」

  她苦著臉道:「石館主所以我才來找你啊。」

  「你找我有何用啊?」我不管捉賊,特別是採花賊。

  「我學了功夫,回去好管教他。」

  「這個……」

  「他嫌棄我個子高,不像個女人,整日對我非打即罵,還打算休妻再娶。我死活不同意,他便出去尋花問柳,後來沒了銀子,便空手套白狼地去做採花賊了。我非學了一身武功,回去好生收拾他不可。」

  這樣的臭男人,的確需要收拾,我看著她梨樹帶雨的模樣,生了同情之心。便道:「大姐,那你明早辰時就來吧。」

  「石館主,我能不能借住在這裡?我如今被他趕出家門,無處可去,我,我力大無比,可以做粗活,劈柴、挑水,我樣樣能幹。」

  我猶豫著,這,留一個陌生人在家裡,是否不大合適?

  「館主,我也知道這要求唐突冒昧,不如我就住在你館外的屋檐下吧。」

  我一聽,心便軟了,這個女子實在可憐。我怎麼能讓她住屋檐下呢?她又不是小麻雀。

  我指了指院子西角,「柴房邊上還有一間空房,放了些雜物,你若不嫌棄,就住在那裡吧?」

  她歡喜得快要跳起來,「太好了,我感激不盡,哪裡還會嫌棄呢!」

  於是,我這胭脂武館裡又添了一口人。這位大姐雖然人高馬大,卻有個極是溫柔綿軟的名字:陳格格。我念了一遍,便覺得口舌都軟了,可惜一想到她那快要頂著房門的個子,便覺得,唉,委實名不符實啊。

  她的確是力大無比,且勤勞勇敢。

  自打她來了之後,劈柴挑水一手承當,有次院牆上剛翻上來一個賊,大黑小黑還沒叫上幾聲,我提著劍壓根兒還沒顧得上場,只見她就掄著劈柴刀呼呼地沖了上去,明晃晃的大刀胡亂揮舞,虎虎生風,將賊人嚇得嗷嗚一聲跳牆逃命去了。

  我暗自佩服她的勇猛,於是教她功夫也格外用心,常常在下課之後給她開小灶,奈何這位陳大姐實在是不太聰明,愚鈍得讓人心力交瘁。我手把手地教,她卻死活也學不會。轉眼過了半個月,我開始犯愁,照她這速度和進度,只怕我要一直養著她,無法出師了。

  我決定找她談談,開個小會。

  「陳大姐。」她笑眯眯地道:「叫我陳格格就好。」

  「陳格格,是這樣。你看,你也來了半個月了,可是什麼也沒學會。我,我很是抱歉,我覺得可能咱們沒緣分,不如,你還是換個地方另尋個師父吧?」

  陳格格一下子站起來,我坐著凳子上仰著臉看著她,她可真是高啊。

  她信誓旦旦,「我認定了石館主,哪裡也不去。我就不信,別人能學會,我學不會。她們學一個月,我學一年就是。大不了,我學十年。」

  我暗暗牙疼。你學十年,我,我豈不是要養你十年?我一手撫額慢慢站起身來,走出屋子。唉,好人,也不是隨便就能做的。

  果然,接下來,陳格格越發地勤奮,白日黑夜地纏著我學功夫。纏得我快要招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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