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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應該是一個和往常沒什麼區別的吻,李斯洛這麼期待著。可……它卻和以往有著根本上的區別……

  自從確定了那樣的關係後,文攸同便總是翻著新的帶她領略各種不同的感官盛宴,她以為她已經見識過了他的所有花招,可從來不知道,當他任何技巧也不用,只是赤裸裸地親吻著她時,竟然能夠激起她如此強烈的感受——一種她從來沒有經歷過的心醉神迷。

  她心跳如鼓,她脈博似潮,她的雙膝虛軟,意識模糊,她覺得她的心幾乎就要被某種情感漲得爆裂開來,可同時又虛空得似乎可以容納下整個宇宙;她覺得他像是想要將她整個呑入腹中,可同時她又覺得就是呑下整個的他也止不住她心中的那點虛空……

  良久,當那遠去的意識終於找到回家的路時,李斯洛隱約感覺到,當她的大腦罷工時,曾有一絲極為重要的念頭閃過……可那是什麼,她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而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看著那仍然悶燒著火焰的眼眸,有一點她卻可以十分肯定,她跟他的關係已經再也不一樣了。  她不自在地掙開他,故作鎮定地笑道:「沒想到你也會這首詩。」

  文攸同握住她的手腕,拉回她。

  「洛,我……」

  看著他的神情,李斯洛的心臟不由又是一緊。她趕緊抽回手,一邊將最後一隻碗擱在碗架上一邊笑道:「那時候我大概才七八歲,有個男孩想追我姐,整天在我家樓下念著這首詩。結果那男孩長什麼樣我不記得了,這首詩倒沒忘……」

  「洛……」

  文攸同硬是撥過她的肩,想要說些什麼,可她的神情卻讓他又猶豫起來。  李斯洛抬眼望著他,神情里有著些許的警覺和焦慮。她想她多少有點知道他想要說的是什麼,可……她不敢肯定自己是否已經做好了那個準備……

  正掙扎間,門外突然傳來一聲悶響。緊接著,似乎有什麼東西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李斯洛趁機擺脫文攸同,打開門一看,卻只見門前躺著一隻棕色大包。

  她一眼就認出這正是韓路野那隻著名的「逃難」大包。

  再抬頭一看,只見樓梯上爬著一個人。

  是的,是「爬」著一個人。

  一個穿著紫色毛衣的女人。

  樓梯上,韓路野四肢著地,正搖搖晃晃地向樓上一級一級地蠕動著身體——顯然,她喝多了。  「路路!」

  李斯洛驚叫一聲向韓路野撲去。

  韓路野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便笨拙地翻身坐在樓梯上,搖晃著腦袋尋找聲源。  「你喝酒了?!」

  走到近前,李斯洛更是吃驚。要知道,韓路野至少已經有四年沒碰過酒了。  「對噢,我忘了,我戒酒了。」

  韓路野笑得十分燦爛。她舉起一隻手在眼前晃了晃,然後一本正經地對著李斯洛點點頭。  「我看到我有不止五根手指,我想我應該是醉了。」

  「你的胃不是不能喝酒嗎?」李斯洛伸手想要去拉她。

  韓路野瞪著她的手看了看,嘻笑著舉起一根手指貼在唇邊道:「噓,那就別告訴別人我喝多了,特別是……」她的話語頓了頓,又打了個酒嗝,神情突然間變得有點沮喪,那張硬堆起的笑臉也有些掛不住而變得有點像是在哭。

  「說就說唄,誰在乎。」她嘟嚷著揮揮手,「誰管我?誰能管我?!誰會管我?!誰又管得了我?!」

  她越說越激動,開始大幅度地揮舞手臂,差點打到李斯洛。趕過來的文攸同趕緊把李斯洛往身邊拉了拉。

  「她喝多了。」他說。

  「是啊,我喝多了。」韓路野點頭同意,突然又堆起一臉笑指著文攸同道:「你說說,你對我們洛打著什麼主意?我可告訴你……還有你,」她的手指突然拐彎,幾乎是緊貼著李斯洛的鼻尖划過她的眼前。「我告訴你們,這兩個人能相遇……」她又打了個酒嗝,「可是需要緣份的……能走到一起更是要有好運氣……要是能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那簡直就是燒了八輩子的高香……你們可別生在福中不知福,別到了最後,落得兩手空空就只知道哭……到時候,看誰會同情你們,就比如我,」她的手指又猛地指向自己,「我,韓路野,就是這世上最笨的大笨蛋!笨蛋,大笨蛋。大笨蛋!」  就在她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戳著自己的胸膛時,李斯洛突然發現她的手肘上有一道長長的血跡,不由吃了一驚,捉住她的手臂道:「你受傷了?」

  韓路野伸頭看了看,只見手臂上有一道長長的口子,血珠正不斷從傷口裡滲了出來。  她的臉色一白,抬眼看著李斯洛道:「我告訴過你沒?我暈血……」說著,猛地往後一倒。  當韓路野嘔出第一口鮮血時,醫院的護士正幫她包紮著手臂。李斯洛和文攸同不約而同慶幸,他們沒有依從她的反對而把她強行送來了醫院。儘管醫生再三保證,韓路野只是因為酒精刺激而導致胃部小面積出血,情況不算很嚴重,這倆人還是暫時放下了各自的心事,替那位躺在病床上昏睡的朋友擔心起來。

  ☆  ☆  ☆

  次日清晨,李斯洛輕輕推開病房的門。

  病床上的韓路野轉過頭來,見是她,便沖她笑了笑,道:「對不起,謝謝你。」  李斯洛走到床邊,拉開一張椅子坐下,低聲罵道:「你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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