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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箏只覺得錢眼昏黑,幾乎是四肢並用爬到門口,逃命似的跑掉了。

  他能聽到身後的吵鬧和叫罵,卻沒有勇氣再選擇回頭。

  面對母親,似乎他永遠都是懦夫。

  比起從前的頭破血流,這次所受到的傷害顯然小的多。

  許箏孤單的縮在小區的院落里,呆呆的看著家中的窗口。

  每次逃掉以後,只要爸爸離開了,媽媽就會把衛生間的小燈亮起。

  可是這一次,天都已經黑到極濃郁,也沒有什麼動靜。

  或許是父親喝了酒以後,就在那睡下了吧。

  許箏等了很久,最後終於無奈的起身,漫無目的的朝外面飄去。

  他在這個小城沒有別的親人,根本無處可去。

  生活自來是幾人歡喜幾人愁。

  此時此刻,周銘卻在撞球室里根一群眾哥們和幾個美女玩得不亦樂乎。

  他雖然學習不好,別的優點卻不少,所以人緣好的不得了。

  玩著玩著,周銘發現自己的煙沒了,就支使個同學說:“幫我出去再買包。”

  謝紅枝扔給他一根,周銘道:“我不要,你們女人抽的。”

  那同學趕快討好他:“等著。”

  說完就跑了出去。

  謝紅枝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毛病~”

  周銘笑了笑,繼續打球。

  沒多會兒功夫,買煙的同學就回來了,還樂兮兮的說:“你們猜我看見誰了?我們班那個傻子在外面晃呢。”

  周銘拿著球桿抬頭問:“許箏?”

  同學說:“對啊。”

  周銘愣了下:“這麼晚了他在幹嗎?”

  謝紅枝忽然說了句:“干你什麼事?”

  周銘沉默,過了會兒他又很突然的放下球桿說:“我回家了,你們玩吧。”

  話畢就跑了出去。

  謝紅枝站在原處,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似的,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雖然現在天氣暖,但是晚上依舊很冷。

  許箏很少自己在外面走,他肚子空空的,餓到胃都在痛,兜里卻沒有半毛錢。

  因為心不在焉,也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

  誰知正傻傻的發著愣,耳畔卻忽然響起了聲有些熟悉的呼喚:“喂!”

  他抬頭,意外地看到周銘的臉,舉手無措。

  周銘走近問道:“都十點多了,你怎麼不回家?”

  許箏沒回答,卻垂下了眼眸。

  周銘看他胳膊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不由又問:“你爸打你了?”

  許箏沉默了很久,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周銘很關心的問道:“沒事吧...”

  雖然他們不熟,甚至關係有些緊張,但如此的關懷還是讓許箏已經孤單至極的心感受到了絲溫暖,他剛要說話,肚子卻不爭氣的地叫了起來。

  周銘本來挺嚴肅的,這時不禁樂了:“你沒吃飯啊?”

  許箏不好意思地回答說:“嗯。”

  周銘說:“我也沒吃,我請你吃火鍋吧。”

  作者有話要說:昨晚網絡壞壞的。。。你們懂的。。。

  9

  9、第九章...

  熱氣騰騰的火鍋,讓人從心到胃,都會漸漸的暖起來。

  其實周銘早已經吃過了,他晃悠著筷子瞅著狼吞虎咽的許箏說:“你慢點吃,別燙到。”

  許箏是真的很餓很餓,而且他極少吃到好吃的東西,見了就沒出息的停不了。

  周銘有些無奈,也說不清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他發現許箏的胳膊上還有些傷口,就起身道:“你先吃,我馬上回來。”

  說完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剩下許箏自己獨自坐在那裡,還是不停地吃,可是吃著吃著,就莫名其妙的哭了起來。

  一哭不可收拾。

  等到周銘拿著紗布和藥跑回火鍋店時,進門就看到這個小男生坐在那淚流滿面的樣子,分外吃驚。

  他覺得同性掉眼淚這件事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便走近來忐忑的問道:“你沒事兒吧你?”

  許箏尷尬的擦著臉,卻沒辦法忍住半分,最後乾脆扯過紙捂在眼睛上面,咬住嘴唇不吭聲。

  周銘有點不忍心了,五大三粗卻沒有什麼辦法,只能弱弱的說:“挨頓打就哭,沒出息。”

  許箏結巴的回答:“我怕他...他打我媽...我不敢回家...”

  周銘道:“不會的,別瞎想了。”

  許箏痛苦的搖著頭,蒼白的嘴唇不停顫抖。

  周銘把筷子塞回他的手裡說:“快吃,明天回家看看。”

  許箏費力的接住,終於點頭。

  周銘想說點什麼,可是家暴這些事真的不是旁人能夠插手的問題,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個特沒有力量的人,空有個恐嚇旁人的皮囊而已。

  許箏也許是流淚多可,平靜的也很快,他忽然呆呆的夾了片冬瓜放進了周銘的碗裡,小聲道:“你怎麼不吃...”

  周銘可不習慣這種待遇,趕緊把冬瓜塞進嘴裡,又胡亂撈了些別的,含糊其辭的回答:“吃,吃。”

  這頓火鍋,終於還是留下無言的心酸。

  半個小時後以後,許箏在街頭吐得無比狼狽。

  周銘站在旁邊好心的拍了拍他的後背:“飯量小塞那麼多幹嗎,吃了上頓兒沒下頓兒似的。”

  許箏不停地反胃,眼淚又快出來了,卻講不了話。

  周明等他都吐乾淨了,才把礦泉水和面巾紙遞給他道:“給,漱漱口。”

  現在周圍的氣味不可能好聞,許箏默默地轉身和他走開了,才低著頭問:“幹嗎...不嫌我髒...”

  周銘愣了下,而後無所謂的說:“嗨,這有什麼的。”

  許箏緊緊地握著礦泉水瓶子,忽然抬頭看向他的眼睛,只一瞬,又把目光移到了別處。

  深夜的海風還是會涼,吹得人髮絲凌亂。

  周銘想起自己還拿著藥呢,便道:“我們去那兒坐會兒,先把你胳膊弄好。”

  許箏點點頭。

  周銘邊往海邊的石階走,邊又罵了句:“你爸可真操蛋。”

  黑夜的海水,有種別樣的沉靜。

  沙灘上鴉雀無聲,只能聽到海浪一波一波的湧來。

  也許是自小就聞慣了這淡淡的咸澀,許箏忽然感覺很舒服。

  他低頭看著周銘很熟練的給自己上藥然後包紮,忍不住問道:“你怎麼會這些啊?”

  周銘說:“老打架,難免掛點彩。”

  許箏沉默了片刻,側過頭說:“打人不好。”

  周銘忽然想起自己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揍他的事情,感覺有些尷尬。

  但許箏卻又道:“今天...謝謝你。”

  他是個老實的人,說話永遠帶著誠懇。

  周銘笑了下:“沒事兒,舉手之勞。”

  許箏問:“你不用回家嗎?”

  周銘摸了下自己短的扎人的頭髮,隨口道:“無所謂啊,我爸早就睡了吧。”

  許箏點點頭,又看向遙遠無邊的海水。

  周銘說:“你是不是困了,去我家休息?”

  許箏搖頭:“不困...在這裡挺好的...”

  周銘也便沒在講話,他從來不是話多的人。

  時間就在不知不覺之間慢慢的流逝掉了。

  過了很久,許箏才輕聲道:“我好想離開這裡,到大海的那一頭,帶著媽媽過幸福的生活。”

  說完,眼眶又有點發紅。

  周銘不知道講什麼,忽然就毫不見外的摟住了他的肩膀哈哈笑:“嗨,以後都會好的,等你長大了,還不一巴掌把你爸抽一邊去。”

  許箏低下頭:“我已經長大了...”

  周銘撇撇嘴,又覺得自己的動作不是很自在,感覺收手坐直。

  莫名其妙的侷促。

  一切都很莫名奇妙。

  本來是要和朋友們打撞球的晚上,卻變成和班裡最窩囊最沒用的男生通宵看海。

  他簡直有點搞不清楚自己在琢磨什麼了。

  次日,班級里出現了一個神奇的景象:坐在最後的兩個男生,雙雙睡倒。

  本來周銘不聽課也很正常,但沒料到向來勤奮的學習委員也會出現這麼懶惰的情況。

  但無論怎麼說,從教室前頭望去,這倆隊形整齊悶頭大睡的人還是很好笑。

  當然誰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何事。

  男生不像女生,會傾訴,會聊天。

  但在那沉悶的甚至死寂的夜裡,就沒有什麼發生改變了嗎?

  也許只有他們自己才會明白。

  作者有話要說:世界盃開賽了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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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第十章...

  張學睿在同學們的眼中,絕對是個優秀的存在。

  家境好,相貌好,學習也好。

  他的人生看起來簡直是萬事無憂。

  但事實上的冷暖之感,大概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也許在有性別意識的那一刻起,悲劇的色彩就已經足夠控制一個人的全部。

  無論張學睿活的怎麼如魚得水,都只能永遠背著家人與朋友去談著寂寞的戀愛。

  在所有的戀愛里,他都會以踐踏對方的尊嚴為結尾。

  就好像這樣,就可以同時踐踏掉自己的面具一樣。

  自從那次被許箏撞見又一場可笑的分手以後,張學睿已經有好一陣子沒動過這方面的心思了。

  一方面怕家裡發現,一方面也會覺得累,所以全部的精力都只會被用來隱瞞秘密,具體來講,就是看好許箏的嘴,並且儘量把他拖下水。

  但事實上,無論張學睿怎麼對那個男孩子和善與溫柔,許箏都會是副受驚的表情,令人感覺全無辦法。

  沒想這天早晨,他正在教室里整理作業,意外的看到許箏怯怯的站在門口。

  說實話張學睿只會對美男有耐心,卻也不得不裝出歡迎的樣子,款款的走出去問:“怎麼這麼早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許箏把手裡的飯盒遞給他道:“上次的飯...謝謝你,這個是我媽媽做的...”

  張學睿打開來看,只是很普通的紫菜包飯而已,於是微微的笑:“替我謝謝她,費心了。”

  許箏抬頭笑了一下,趕緊拎著書包就跑掉。

  他們文科班和理科班隔了個樓梯,這倒霉孩子剛到過界處,就一頭撞見晃晃蕩盪的周銘。

  周銘扭頭瞅到還站在那兒的張學睿,立刻揪住他道:“你幹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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