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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越趕緊拉著他的手追問:“大早晨你去幹嗎?”

  岳茗從不喜歡別人打聽他的私事,臉色立刻難看。

  秦越弱聲道:“我想讓你帶我出去玩……”

  “家裡有個新酒店要開張,我去驗收,等過段時間。”岳茗揉了揉他的頭髮,套上傭人準備好的襯衫,便離開床鋪出去用早餐。

  秦越翻身,片刻之後想到昨天秋海講的話,忍不住抬高聲音叫進桂木:“我一會兒要喝粥,然後去散步。”

  “誒,等到天晴……”桂木疑惑。

  不做點什麼內心總是不安,秦越執意說:“我喜歡雨天。”

  桂木順從的答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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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樣的石路,同樣的雨水,同樣的古老街巷。

  秦越抱著小黑貓慢慢的沿著牆往前走,悶不吭聲。

  桂木舉著傘偷看她的臉色:“秦先生,今天少爺是非去不可啊,他還特意囑咐我帶你去溫泉酒店玩,您想不想去?”

  “你有沒有談過戀愛?”秦越失神的問道。

  桂木一呆:“啊,沒有呢。”

  秦越哀傷的笑:“不要去愛,好好過自己的日子,愛別人好累。”

  桂木聽了不明所以。

  恰巧秦越走到那家便利店,就收了表情,照常走進去買無用的小零食。

  挑完後結帳,櫃檯前的老爺爺又笑著送給他一盒糖。

  秦越緊張的握住,只讓桂木付了錢便道要回家。

  進門後走進衛生間,慌忙打開糖盒,果然翻出個小小的紙條壓在水果糖底下。

  只寫了個四個字“淺野宴會。”

  秦越把紙衝進馬桶,完全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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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兩年東野很喜歡投資實業,最近坐落在中央區的大酒店也是他張羅開的。

  輝夜在金碧輝煌的巨大建築立面參觀了整天,晚上必然感到微微疲憊,卻仍舊一見桂木便問:“今天小越過的怎麼樣?”

  “乖乖吃飯啦,上午去散了步,下午就一直和小貓在屋子裡睡懶覺,也許是因為雨越來越大的緣故吧,人沒什麼精神。”桂木認真答道。

  岳茗淡淡的說:“哦。”

  桂木膽怯的瞅著他冷若冰霜的側顏:“少爺,秦先生好像不開心。”

  岳茗問:“怎麼了?”

  “他今天說愛一個人好累什麼的,是不是少爺你太忙了,他覺得寂寞。”桂木說。

  岳茗皺眉:“愛?”

  桂木笑著捂住臉:“哎呀,說這些真讓人不好意思啊。”

  岳茗沒語氣的問:“他愛我嗎?”

  桂木睜大了眼睛:“當然!額……也許最開始他不習慣這裡,但是現在他是多麼依賴您啊。”

  岳茗不置可否,忽聽東野的聲音響在身後:“少爺,我有話對你說。”

  桂木趕緊識趣的退下。

  岳茗隨東野走進他的臥室問:“怎麼?”

  東野說:“下周的宴會,我邀請了幾位新黨的議員,你要和他們建立起良好的關係,用心交代。”

  岳茗不太耐煩:“你已經講過了。”

  東野抱起胳膊:“那你聽進去了嗎?”

  岳茗瞅了他一眼,便甩手離開,不聽訓的模樣和小時候比起來沒有半點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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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輝夜才吃晚餐已經成為習慣。

  提心弔膽的秦越胃口並不佳,卻仍舊在桌邊微笑著問:“好不好吃?”

  岳茗優雅的用著筷子:“還好。”

  秦越追問:“哪個最好吃?”

  岳茗指了指面前的炒飯。

  秦越摟住他的胳膊:“是我做的。”

  “我知道。”岳茗平靜的吃了片刻,忽然說:“你最近情緒不好嗎?”

  秦越抖了下:“沒有啊……”

  岳茗講話依然直接:“桂木說我整天出去,讓你不開心。”

  聞言秦越才略安心些:“還要別人說,你沒感覺嗎?”

  “我不能每天都在家陪你。”岳茗淡淡的回答。

  秦越說:“那方便的話,你可以帶我出去啊……”

  岳茗沒吭聲。

  秦越鬆開拽著他手,小聲道:“我明白,讓人家看到你和我在一起不好,讓你丟人。”

  “新酒店開業有很大的宴會,你要不要和我去?”岳茗不懂安慰,直接反問。

  秦越不由問:“是你早晨說的那個嗎?”

  岳茗點頭:“淺野酒店,環境很好,你喜歡西化的房間,也可以去那裡住著。”

  聽到名字秦越的心幾乎停了片刻,他恍然微笑:“好啊。”

  而後又甜言蜜語:“和你在一起去哪裡都好。”

  岳茗恍然想起剛才桂木的話,不禁重重困惑。

  秦越愛自己嗎?

  他不覺得。

  自己愛秦越嗎?

  他不知道。

  愛這個字眼,存在與否究竟有什麼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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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套用句名言,世界上富有的人是相似的,窮困的人卻各有各的不幸。

  放眼望去,這東京的上流社會,除了語言不通,和北京似乎沒有不同。

  依然是昂貴的新款禮服,依舊是精緻做作的餐點,依舊是金子般迷人的燈火輝煌。

  岳茗說話算話,果然帶著秦越一同參加了宴會,就算在和各位道貌岸然的對象聊天時,也緊緊的拉著他的手。

  秦越幾乎讓冷汗浸透了西服里的襯衫。

  他完全不曉得警察讓自己來這個地方做什麼,也想不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只能故作鎮定羞澀的笑,抬了抬胳膊說:“我想吃點東西。”

  岳茗瞥了秦越一眼,兩秒之後才鬆手。

  秦越遲疑的朝餐檯走去。

  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忽然有個男人跳到舞台上大聲道:“先生們、女士們,現在來一段餘興節目吧!音樂!”

  秦越沒聽明白,只聽到令人激動的音樂聲響的十分吵鬧。

  岳茗似乎對此安排有所不滿,剛剛皺眉四下環顧,大廳里的燈就猛地全部熄滅了。

  秦越一時間無法適應黑暗,瞪著眼睛茫然失措。

  只兩秒的功夫,他的手忽然被人緊緊握住。

  秦越下意識的想驚叫。

  可當心底的記憶讓他感覺到那大手的熟悉,滿心的酸楚卻又猛地湧上眼底。

  “跑。”低低的的聲音,只一個字,就讓秦越幾欲暈倒。

  他全無抵抗的被來者拽著在黑暗中飛奔過人群。

  忘了岳茗,忘了任務,忘了害怕,忘了掩飾。

  因為從很久很久以前秦越就十分確定:只要能和這個人在一起,就算立即擁抱死亡,也比任何事都要幸福一萬倍。

  第75章

  竟然在屬於輝夜家族的酒店裡企圖逃跑,簡直有些天方夜譚。

  秦越隨著夏實衝進燈光明亮的後廚,引起一片尖叫。

  他又緊張又激動,頭腦簡直亂成了粥,邊從後廚奔出去邊說:“那、那……那有電梯。”

  夏實扔下夜視眼鏡,握著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腳步卻半點不放慢,在往樓上跑的同時抬手便擊倒了迎面走下的茫然保鏢。

  宴會開在頂層的旋轉餐廳,再往上走簡直沒有生路。

  秦越急的說不出話,沒想到隨著夜風撲面而來的還有直升飛機降落的轟鳴。

  岳茗帶著大隊的人已經追在後面,大聲叫道:“小越!你不准離開!站住!”

  可隱隱聽了這話的秦越卻置若罔聞,喘著氣被夏實舉到直升機中,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

  岳茗闖到天台,見到此景不管不顧的就要往前沖。

  東野用力拉住他說:“沒用了。”

  夏實站在直升飛機的腳架上,遠遠地冷看了他們片刻,才悄然隱去身體。

  岳茗緊緊盯向越來越高的黑影,忽而握住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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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會來,你去哪了……”秦越全身發抖,紅著雙眸追問:“你去哪兒了呀!”

  夏實百感交集,輕輕的撫摸他的臉,半晌才講出三個字:“對不起。”

  有太多的話要講、有太多的不放心要追問,有太多的思念要傾訴,有太多的淚水想要流淌。

  但眼前這在夢中已經重複了千萬次的溫暖現實,硬生生的把秦越逼出了艱難的笑,他很想讓夏實看到自己最美的樣子,卻又不爭氣的笑著哭出來。

  眼淚滲進指fèng。

  夏實忽然非常用力的抱住他,此時無聲如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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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行員帶著他們離開了東京,一直往南開到了靜岡的郊外,才在個乾淨的木屋附近降落。

  經過路途上的時間流逝,秦越已經淡定了許多,他乖乖的隨夏實進入到空無一人的房子,坐到沙發邊小聲道:“這裡安全嗎?”

  夏實給他倒了杯水,遞過來說:“放心吧。”

  秦越猛的看向他的眼睛,欲言又止的。

  “小越,只有今晚……我們不要問彼此任何事好不好?”夏實想要擁抱住他。

  不料秦越卻不由自主的打開他的手,低頭說:“不要碰我,我太髒了。”

  本就有些沉悶的空氣,立刻陷入沉默。

  從前,做過那種生意,碰過數不清的男人,都不曾講到“髒”這個字眼。

  而如今……

  夏實痛苦的發聲:“我知道你為了什麼和岳茗在一起,我知道你很堅強,可是你怎麼能覺得你比那些情報更重要?”

  “難道,你不是這麼覺得,才消失這麼久嗎?”秦越擦了下眼角:“你一定是和陸羽在一起吧。”

  夏實沒再回答,而是忽然拉住他的手,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我不該講剛才那句話,是我明知道你身在火坑,還執意進行任務,是我沒有盡到責任。”

  秦越五指微顫著發痛,他哽咽道:“我們都沒有辦法啊,他們太過分了,是他們不給人活路,陸羽和岳茗不死,恐怖的事就不會停止的,也許我該回去,趁他還相信我,那樣我還有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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