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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憤怒的揪住東野的領帶:“是不是我媽死了,你就想取而代之?”

  東野面無表情:“我絕對沒有這個想法。”

  岳茗不客氣的推開他:“那你就少講廢話,這個家,做主的是我。”

  東野回答:“是。”

  岳茗瞪了他幾秒鐘,轉身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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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秦越的好脾氣,桂木平日裡越發不掩飾她的開朗,邊幫秦越繫著襯衫扣子邊說:“你穿這樣也很好看。”

  整整五個月里都披著陌生的和服像個行屍走肉,此時秦越抬眸看向鏡子裡那個人偶般精雕細琢的自己,露出似有似無的微笑。

  桂木道:“現在很熱了,到沖繩可以游泳,那裡的海非常美。”

  秦越說:“我不會。”

  “你可真文靜啊。”桂木感慨道。

  秦越覺得可笑,如果不遇到這些改變他一生的人,自己不過就是個初中學歷的小混混,文靜這種詞,大概一輩子無緣。

  幫他整理好服裝之後,桂木又拿來個小盒子說:“這是少爺送給你的禮物。”

  打開後,兩枚鑽石耳釘亮的刺目。

  桂木邊帶邊解釋:“他說你有耳洞,大概是喜歡,特意給你挑的。”

  那耳洞是以前不懂事時打著玩兒的,秦越哦了聲算是回答,不關心這禮物多少錢是什麼牌子,反正不管戴在誰身上,都只是岳茗自己的標籤罷了。

  “好看,好看。”桂木拍拍手,笑著說:“托你的福我也可以去了,你以後可要多和少爺要求出門啊。”

  秦越又解開兩顆襯衫的口子,若有深意的回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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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沒有任何人對秦越說過輝夜家到底如何,可他感覺得到,這個姓氏絕對不簡單。

  在日本的岳茗似乎沒有任何懼怕,明明就做著不乾不淨的生意,卻在光天化日之下露出種如入無人之境的表情。

  這榮耀和地位當然不是靠他自己得來的,而且恐怕因為狂妄,他反而會走向被毀滅的另一端。

  秦越默默的坐在私人飛機中看著雲層朵朵,不復從前和夏實出行的興奮,只瞅了幾分鐘,便拉下窗戶低頭看起了漫畫書。

  東野是不同意讓秦越學日語的。

  可秦越還是學了,導致旁人在他身邊講話越來越小心。

  “少爺,你不要再給中島家臉色看,他們於我們有益無害。”東野坐在前面低聲道。

  岳茗閉目養神,直說:“我看不起他。”

  東野有些講不通的無奈:“你看得起看不起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中島的支持,你就很安全。”

  岳茗聽煩了:“恩。”

  秦越並沒有全都聽懂,胡亂翻了頁漫畫,過了會兒又問:“這是什麼意思?”

  岳茗睜眼,見那漫畫畫的是兩個男人之間的情事,對話全是yín言穢語,不禁拿過來皺眉:“誰給你看這種東西?”

  秦越見逗得他尷尬,便輕笑出來,靠在他懷裡說:“我讓桂木幫我買的,我無聊。”

  岳茗把手伸進他襯衫里用力的捏了下:“要多少你才夠?”

  秦越呼吸急促的哼了聲,頃刻就被吻住。

  “少爺!”東野實在是忍無可忍,岳茗的母親是個非常驕傲端莊的女性,他不曉得她的兒子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而岳茗也不想再被這個管家呼來喝去,猛然拉開安全帶站起身,走到東野面前便狠狠的給了他一耳光:“我不想聽你說話的時候,你就閉上嘴巴。”

  東野那操勞多年已出現皺紋的臉上,浮現出了深深的錯愕。

  氣氛僵硬至極。

  同行的傭人和保鏢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只有秦越冷漠的瞥過一眼,又很溫和的勸道:“怎麼又生氣啦,是我不對,我不亂說話了。”

  岳茗依然帶著憤怒坐回來說:“與你無關。”

  秦越淡笑,打開飛機的窗戶,讓純粹的陽光傾瀉進來。

  “你的夢想也是我的夢想,但我希望更多的人都有機會做這樣的夢,都能過上幸福的、平安的生活,所以消滅像陸羽那樣的破壞者,是我更大的夢,你懂嗎?”

  夏實神采奕奕講話的樣子忽然又浮現在腦海。

  人是忘記過去的,想要永遠記得,就不能害怕回憶時的痛。

  秦越開始並不覺得孤獨,他的青春因為罪惡的人而充滿了悲苦,現在他只想親手消除這種罪惡,親手給一切事情畫上句號。

  如若真有成功的那天,如果夏實真的已經不在了,那自己也不會再留戀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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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道見面的場景,秦越只在電影裡見過,所以不管他已經有多不怕死,跟著岳茗走進個戒備森嚴的別墅時,還是有絲絲的緊張。

  他抬頭瞅了眼周圍列隊整齊的黑衣男人們,曉得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有武器,便故意拉了下他的手。

  岳茗隨即摟住他的腰。

  進入會客室,很快便有個肥胖的中年男人迎上來熱情的叫道:“輝夜少爺,您終於賞光來了。”

  這男人臉上有道醜陋的疤痕,讓秦越在旁邊看呆了下。

  岳茗飛速的和他握了下手,而後便嫌惡的背住胳膊說:“您好,中島先生。”

  “這次您可千萬不要拒絕我的招待,小子費心安排了很久呢。”中島嘿嘿笑。

  中島旁邊一位瘦高的長臉男趕快殷切的自我介紹:“輝夜少爺,您好,您好,在下是中島浩翔。”

  未等岳茗講話,他又多嘴的稱讚:“少爺的朋友可真是位體面的人啊。”

  這人有種令人作嘔的故作紳士,卻掩不住他目光渾濁,秦越差點皺眉,但又硬生生的憋住,露出無害的表情。

  “帶小越去休息吧。”岳茗雖然和東野頂撞了起來,但也還不至於什麼都讓秦越知道,立刻擺擺手對桂木說。

  中島滿心都希望能壟斷輝夜家的貨物,趕快示意兒子:“還不快去安排。”

  浩翔彎腰:“是。”

  秦越沒轍,只好不安的跟著這個人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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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木在走廊邊走邊和中島家的公子介紹:“秦先生是中國人,他的日語不是很好。”

  浩翔趕快講出蹩腳的漢語:“沒關係。”

  古怪的發音惹的秦越嗤笑出來。

  浩翔不大好意思的停在客房前打開門說:“我只學了一年多,見笑了,這是您的房間。”

  桂木見不是主臥,便道:“秦先生和我家少爺要睡在……”

  “我才不和他在一起呢,肯定要喝酒喝很晚吵我睡覺。”秦越立刻便走進去趴到窗邊,對著遠處碧藍無暇的海水感嘆:“真好看。”

  浩翔介紹說:“這個島沒有閒雜人等,如果你喜歡,可以去游泳潛水。”

  秦越在清透的陽光中朝他眨眨眼睛:“我不會潛水,你教我好不好?”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浩翔竟無拒絕之意。

  倒是桂木覺得不妥:“我去問問少爺吧。”

  “他肯定很忙,我餓了,你給我煮麵去,我一會兒就回來吃。”秦越推她道。

  桂木自然聽他的吩咐,沒辦法的出了門。

  等到客房安靜,秦越又彎起眼睛道:“我去換泳褲,稍等。”

  浩翔被父親逼著陪岳茗消遣,眼見那太子爺冷漠的像塊冰,便覺得索性陪他帶來的人也是一樣,於是就站在原地等待了起來。

  去陷害是什麼感覺,秦越終於開始體味到了。

  罪惡感就像一把沒有柄的劍,想拿出去刺傷別人,終究也要割傷自己的手。

  “不……不,這些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你們創造了地獄,就不要怪我不善良。”秦越目光凝滯的這樣想著,便脫下衣服打開熱水,忽而在浴缸里故意跌倒,發出聲驚呼。

  浩翔在外面問:“你怎麼了?”

  秦越扯過浴巾半遮住身體,聲音柔弱的說:“好痛……好痛……”

  浩翔怕他出事,也沒顧得是輝夜的人,便打開浴室門急急忙忙的進來。

  秦越扶著腳腕發抖道:“對不起……”

  “我去叫醫生。”浩翔幫他關掉水,又拿了條浴巾蓋在他身上,躲開目光把秦越抱出來。

  秦越卻不避嫌,摟住他的脖子輕聲喘息:“好痛啊……”

  漂亮男孩清冽的氣息散在耳邊,讓浩翔不自在的小腹發緊。

  他因著對輝夜的懼怕趕快把秦越放在床上,手忙腳亂的逃離:“叫醫生,叫醫生。”

  秦越媚笑著目送這個醜男人從房間消失,又回復了平靜的眼神。

  原來演戲這麼簡單,只要你知道什麼都是假的,就不會產生任何真情。

  作者有話要說:有親說秦越的報復很愚蠢,也有親說偶在微薄發的那段不真實,這麼理解秦越的罪受的就真的不值了。

  對於岳茗,秦越的確是有些誤會,但並不是說當他知道親人是陸羽和東野殺死後,就會後悔他現在的忍辱負重和對岳茗的欺騙。

  大家還記得在本文開頭幾章,秦越看到小姑娘要被壞人強暴時,選擇了明哲保身嗎?如果這事在此刻發生,他就不會熟視無睹,因為夏實已經改變了他,讓他相信了正確與錯誤的區別,讓他有了去敵對惡勢力的勇氣。

  秦越從十五歲到十八歲,是縮在黑暗世界裡的小嘍囉,靠著討好陸羽之流混口飯吃,難道他對自己所遭受的苦難與見證的罪惡沒有深刻的認識嗎?他只是不敢、也無力去衝撞與改變。

  這個故事,每一個主要角色或小角色的經歷、情感、變化,我都用了心去描寫與埋下伏筆,所以希望大家在簡單的看著誰喜歡誰、誰不喜歡誰之外,也能去理解那些更重要的詞彙,比如命運、勇敢、理想、責任、大愛、大恨、以及原諒。

  秦越之所以覺得自己在為內心的正義所犧牲時,顯得有些卑鄙的原因,在於他明白岳茗有點喜歡自己,於是他利用了這一點。

  但把這全歸咎於秦越,是不公平的,因為是岳茗先因為自己的這點喜歡去施加傷害和占有。

  岳茗性格里缺失了很多,最缺的就是對人的體諒與同情,如果在事出之時有機會,岳茗也會抬手殺了秦媽媽和小超,因為他不懂得在乎人的生命,秦越和他在一起時的意義,在於發掘出岳茗潛藏的善的一面,這就是當時秦越哭著求他不要殺夏實,岳茗便住手了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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