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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二公子一看吳達功的態度,突然撕去偽裝,是的,這時候他已沒必要再偽裝了。既然軟的不吃,那就只好來硬的,這麼想著,二公子目光示意那女人。那女人立刻會意地站起身,包里掏出一張光碟,塞進影碟機,很快,畫面上便閃出兩輛車,好像是在三河通往省城的高速路邊,一個專門供過路客人吃飯的鎮子,兩輛車相繼駛進鎮子,在一家飯館門前停下。就在車主人相繼進入飯館後,畫面上突然閃出兩個人,動作奇快地將車後蓋打開,從一輛車往另一輛車上轉移了一些物品。

  “知道那是什麼嗎?”二公子不動聲色問。

  吳達功一驚,後面那輛車正是他的。

  那便是他們要找的東西,是范大杆子冒死轉移出來的。

  “什麼?”吳達功不只是驚了,後背上立刻起了一層汗。

  “別激動,他們找不到的,不過我要謝謝你,若不是你把他們安全地帶到省城,我的損失可就重了。”

  “你?”吳達功憤怒地瞪住二公子,這張臉突然變得猙獰,變得恐怖。二公子一點不在乎吳達功的神情,接著說:“老吳啊,不瞞你說,我是做了一些防範,人在江湖,不得不防,你也別怪我,跟你們這些人打交道,不留一手怎麼行?”說著他身子往前一湊,“要不要繼續看下去,後面還有不少呢?”

  “混蛋!”吳達功撲上去,就要搶光碟,女人陰陰一笑:“怎麼,吳局長,現在怕了?當初你在女兒坊雲里雨里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怕?”說著,從包里掏出另一張碟,扔給湯萍,“拿回去好好欣賞,你老公本事可大著呢,一對三,看了包你開眼。”

  湯萍直覺腦子裡轟一聲,身子軟下去。至此,她算是徹底知道,吳達功沒救了,自己也沒救了。

  湯萍哭著把事兒說完,抓住歐陽子蘭的手:“救救他好嗎?現在只有你能救他,你求求馬其鳴,求求梅涵,他不能進去,他進去,我這一輩子,等於是白活了呀……”

  歐陽子蘭雙肩劇烈抖動,被湯萍抓著的手一片冰涼……

  “知道湯萍為什麼要求歐陽子蘭嗎?”梅涵說到一半,突然問。

  馬其鳴搖搖頭,這也是他一直想搞清楚的問題。

  梅涵默了片刻,說:“歐陽子蘭的腎是湯萍捐的。”接著,梅涵告訴馬其鳴二個感人的故事。

  那時湯萍還是大四的學生,跟梅涵一樣,她們都是歐陽子蘭瘋狂的追隨者,只是有點可惜,她們沒能在那個時候相識。

  歐陽子蘭被確診為尿毒症後,腎源一度成了追隨者之間的熱門話題,儘管不少學子紛紛表示,要把自己的腎捐給這位出色的導師和教育活動家,遺憾的是,醫院方面一次次搖頭,血型和組織互相吻合的腎源一直無法覓到。就在醫院方面跟國際救助中心求援的時候,奇蹟發生了。從另一家醫院傳來消息,說是找到了跟歐陽子蘭很匹配的腎源,只是捐贈者再三要求,一定要醫院方面替她保密,不能將自己的真實情況透露給接受者。醫院方面當然答應,本來這在醫學界也是慣例。手術很快進行,而且出奇地成功。歐陽子蘭終於從死神手中奪回一條命。

  就在歐陽子蘭到處打聽捐贈者的消息,一心想報答這位恩人時,湯萍卻放棄留在省城的機會,毅然來到三河。誰也不知道湯萍心裡想什麼,或許她這樣做,是出於真心,出於一個女人對另一個女人的愛。畢竟,那時候湯萍還很年輕,很純真。從此,她跟歐陽子蘭之間沒了任何聯繫。若不是在法國那家醫療機構意外相遇,歐陽子蘭怕是這輩子都不知道自己的恩人是誰。

  馬其鳴聽完,愣在了那兒。

  “其鳴,你一定要幫我。”梅涵眼裡閃動著淚花,滿是期望地看著馬其鳴。

  馬其鳴緊張地問:“幫你什麼?”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歐陽受煎熬,你知道這些日子她是怎麼過的嗎?”

  馬其鳴意識到梅涵要說什麼,下意識從沙發上站起身。“不能,梅涵,你千萬別跟我提什麼。”

  “其鳴!”梅涵叫了一聲,目光在馬其鳴臉上怔住了。從丈夫眼裡,她看到拒絕兩個字,儘管她還沒把要說的話說出來。

  “其鳴,我們是夫妻,歐陽子蘭對你,不薄啊!”

  “這跟你說的是兩碼事。”馬其鳴有點慌,沒想到一向支持他的妻子會突然出這麼一個難題。

  “其鳴,湯萍在歐陽子蘭家跪了一夜,歐陽子蘭她……已經答應了湯萍。”梅涵的聲音弱下去,看得出,此行對她來講,也意味著一場艱難痛苦的抉擇。

  “什麼……你是說……是歐陽子蘭讓你來的?”

  “不,是我自己,其鳴,這個時候,我不能袖手旁觀,我做不到。”

  “梅涵!”

  “其鳴,你就幫我一次,把吳達功放出來,哪怕讓他去自首也好。”

  “這……”

  “很多事吳達功並不是主動的,他是逼迫,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怎麼知道?”

  “湯萍……湯萍她找過我,也給我……下了跪。”

  “你——”

  屋子裡突然變得靜默,兩人誰也不說話,心裡,卻在進行著激烈的較量。是的,就在歐陽子蘭意外發病被送進醫院那天,湯萍跟蹤梅涵,一進門也學歐陽子蘭家那樣給她跪下了。湯萍如此心高氣盛的女人,不逼到絕路,能輕易給她梅涵下跪?

  “就這一次,好嗎?”梅涵大約覺得不能再沉默下去,起身,伸手攬住馬其鳴脖子,有點撒嬌地懇求道。

  “不行,梅涵,我決不能這麼做!”馬其鳴說得很堅定,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難道也要我給你跪下嗎?”梅涵眼裡再次有了淚,她知道,丈夫做這樣的決定的確很難,但是在丈夫和歐陽子蘭之間,她必須選擇歐陽子蘭。她不能看著自己的恩師和密友在良心和道義間艱難掙扎,況且她的身體根本不允許她背負如此重的痛苦。

  “其鳴……”

  “別說了!”馬其鳴厲言打斷梅涵,他真怕自己突然間一動搖,做出另一種選擇,可怕的選擇。

  “那好,你跟我回省城,離開三河,再也不要去管這些事,這你總能做到吧?”

  “梅涵你?”

  “我要你回去,吳達功是清是白,留給別人查好了!”梅涵的聲音也厲起來,她已經動手為馬其鳴整理東西了。這便是她的風格,要麼不管,要麼就管到底。

  “你發什麼神經?”馬其鳴一把奪下梅涵手裡的東西,將她重重摁到沙發上。“你聽我說!”

  “我不聽!”梅涵尖叫了一聲,忽然就變得歇斯底里,“我神經?你居然說我神經?告訴你馬其鳴,世上的清官不差你一人,官官相護的事多得數不清,你能一個個查過來?可歐陽只有一個,我不能看著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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