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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通達想用這四十萬來補那個窟窿。

  案件真相大白,剩下的便是抓捕逃犯。

  據王通達說,黃三他們得手後很有可能藏在青海一個叫帽兒山的小鎮上,在那兒等他的消息。李春江命令抓捕隊員立即趕往帽兒山。抓捕隊員在當地派出所的配合下,很快包圍了一家叫外鄉人的小旅館,可是警察撲進去時,屋子裡空空的,黃三他們已在幾個小時前離開這裡。李春江當下命王通達跟黃三他們聯繫,告訴這邊並沒啥動靜,要黃三在離帽兒山不遠的牛嘴窪等他。黃三半信半疑,問王通達是不是那個了。王通達發誓說,警察並沒懷疑他,他現在很安全。黃三笑了一聲,啪地壓了電話。之後,就無法跟黃三聯繫上。李春江判定,黃三一定是聞到了風聲,這傢伙再也不可能相信王通達。

  就在抓捕隊員一籌莫展時,距帽兒山不遠的尕達嶺派出所接到報案,一名叫老根頭的當地牧民說,天黑前有兩個人走進他家,說是收中藥材的,問當地有沒有村民挖下中藥材。老根頭信以為真,高興地說:“有,有,當參,冬蟲糙,大黃,還有……”那兩人說:“先給我們弄點飯,吃完你幫我們收,給你幫工錢。”飯後,老根頭挨家挨戶去通知時,那兩人卻跑了。老根頭覺得不對勁,連夜騎馬就去報案。根據老根頭的描述,那兩人定是黃三和牛子。得到消息,李春江帶上第二批隊員,火速趕往尕達嶺。

  尕達嶺是祁連雪峰的一個支脈,鬱鬱蔥蔥,一頭扎向著名的馬牙雪山,一頭蜿蜿蜒蜒,伸向遼闊的雪域高原。李春江他們趕去時已近第二天的黃昏,據先前趕去的抓捅隊員講,尕達嶺是神秘之峰,俗話有進來容易出去難的說法,黃三他們一定是慌不擇路,還以為越是神秘的地兒越安全,沒想尕達嶺是高原上的死亡之谷,除了當地牧民很少有人安全地走出。這兒除了時常出沒的野豬野獾,還有雪崩時留下的一個個陷阱,一旦掉進去,就再也出不來。況且,那兩人是沖山垴走的,這就越發沒了活路。兩個愚蠢的傢伙,一定是心想翻過貌似不高的尕達嶺,就是一望無際的青藏高原了。其實尕達嶺正是一個陷阱,看似不高,卻蜿蜒起伏,足有幾百公里長,而且,翻過去就是雪山,不被凍死也會餓死。裡面絕無人煙,氣溫跟尕達嶺下的村莊相比,足足相差二十度。

  李春江心裡松下一口氣,既然歹徒踏上了不歸路,就再也不可能逃脫。

  當下他便發動全體牧民,跟警察一道沿山搜索。

  足跡是在第三天中午發現的,牧民老根頭的確眼尖,尕達嶺一糙一木的變化都難以逃過他的眼睛。他在一片灌糙中,發現一灘血,拿指頭蘸了一下,一舔,判斷出是野豬,尋著血跡,在二百多米外尋到野豬的死屍,是中槍後跑了一陣栽倒的。

  “人就在這一片!”老根頭說。

  他從野豬死亡的時間判定,黃三他們躲過野豬的襲擊決不會超出兩個時辰,走不遠。李春江命令隊員提高警惕,因為歹徒手中有槍,一定要保護好牧民的安全。沒想老根頭笑著說:“保護好你們自個便行,我們在糙原上生活了一輩子,知道怎麼跟野獸打交道。”

  又過了一個時辰,大約又往前行進了五百多米,老根頭像鷹一樣的眼神突然盯住不遠處的一個山洞,片刻,他跟李春江說:“就藏在裡面,不會錯,洞裡飄出的氣味不一樣。”

  隊員馬上分三路包抄過去,黑壓壓的槍口全都對準了山洞。老根頭從懷裡掏出牛角,問李春江:“你吹還是我吹?”

  李春江說:“還是你來,我只會喊話。”老根頭說:“喊話不頂用,聲音全讓山神給吸走了。”說著,嘴一鼓勁,山坳里立刻響起渾沉雄厚的聲音,像山在鳴叫,又像風在鼓盪。那聲音居然不偏不斜直直地沖山洞而去。吹了一陣,裡邊並沒動靜,李春江剛要懷疑,就聽老根頭說“行了,讓他們知道山神發了怒便行。”說完,老根頭吩咐牧民們撿柴禾、拾牛糞。李春江還在納悶,老根頭笑著說:“你以為他們那麼聽話,會出來?得拿牛糞熏。”

  李春江這才懂了他的意圖,當下,他對這個其貌不揚的老牧民有了更深的敬佩,他又教會他一個智斗歹徒的好辦法。

  牛糞火熊熊燃起時,老根頭掏出旱菸,點上抽,他安慰李春江不要急,他們受不住的,光牛糞他們受得了,可是一加了枇枇柴,過不了一個時辰,保準會乖乖地出來。

  李春江嗅了一口,果真這煙有別種味道,比辣椒味還嗆人,這才知道牧民們對付野豬或野獾,更多的時候不用槍或刀,用枇枇柴,這煙要是熏起來,任何生靈都受不了。

  還沒到老根頭估摸好的時間,裡面便有了聲音:“不要燒了,不要燒了,我們投降,投降——”

  老根頭嘿嘿笑道:“這兩個孬種,連野豬也不如。”

  沒費一槍,兩個劫匪便乖乖繳械投降。

  黃三交待,錢他們藏在帽兒山一戶親戚家,就等躲過風頭再分。

  “槍是哪來的?”

  “跟……跟一個叫獨狼的買的。”

  第八章 大揭底

  1

  就在馬其鳴和李春江他們沉浸在“9·15”特大搶劫案成功告破的喜悅中時,一條驚人的消息傳來:秦默死了!

  十月六日下午五時許,秦默照例上街去買菜。老頭子自從退下來,居然迷上了做飯。以前他從不進廚房,現在,每頓都要自己親自張羅著做,做好了喊幾個說話能說到一起的人來品嘗他的手藝。還甭說,老頭子的手藝的確不錯。

  秦默在菜市場買了菜,還跟愛說笑的柳條嫂鬥了一陣嘴,又到魚市買了條魚——說好了侯傑要來吃魚,然後哼著三河小調《王哥放羊)往家走,剛拐進魚兒巷,兩輛躲在暗處的摩托車一左一右衝過來,秦默感覺到不對勁,正要躲,左邊那輛已將他撞倒。秦默慘叫一聲,手中的魚飛了出去,另一輛摩托更猛地衝過來,再想躲已沒了機會,那傢伙說了一句“去死吧”,就用力撞向他的頭顱。

  瘋狂的摩托車從秦默頭上軋了過去。

  一灘血鮮紅地盛開。

  魚兒巷是一條小胡同,很窄,是三河市的老居民區,去年有建築商開發。拆了一半,因為拆遷的事沒談妥,被老住戶們擋住了,工程到現在還停著,巷道里坑坑窪窪。秦默住的是公安局的老樓,在巷子往裡五百米處,獨獨的,幾次讓他搬他都堅持著不搬,說住慣了,街坊鄰居也熟,捨不得。誰知——

  馬其鳴和李春江趕到三河,秦默的屍體已被送進太平間,聞訊趕來的街坊守在醫院門口,其中就有柳條嫂,她是半小時前才聽到的消息,這陣兒哭得比誰都傷心。

  “摩托車找到了沒?”李春江問。

  “找到了,就扔在巷子裡的建築工地上。”最早趕到現場的李鈺說。

  “兇手呢?”

  “跑了!”李鈺恨恨地捶了一下腿,說,“有人看見建築工地東口停著一輛桑塔納,將他們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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