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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他小四兒的事,這傢伙吞吞吐吐,不肯多說。只交待小四兒昨天是來過,沒跟他說話,徑直進了紅紅的屋子,天亮翻起身又走了。他說小四兒的事他從來不問,不敢問,別看小四兒對他好,但亂問小四兒會很不客氣的,割了他的舌頭也說不定。道上的弟兄們都知道小四兒的脾氣,除了他自己說,沒人敢多問一句。

  這一點李鈺信。

  紅紅的交待也是如此。昨晚,小四兒是天黑時摸進來的,當時她剛接完客,小四兒一腳踹開門,將正在提褲子的嫖客一腳踹出去,倒頭便睡。睡醒後他說要打電話,將她支走。睡了一夜小四兒一句話也沒跟她說,早晨臨走時,小四兒突然說:“收拾你的東西,離開三河,到別處混日子去。”

  紅紅流著鼻涕,淚眼巴巴地說:“我現在這個樣子,離開紅玫瑰,哪裡還肯要我?”說著便打出一連串的哈欠,後來又跟李鈺要粉。李鈺喝了一句,紅紅撲通跪地上:“求求你,給我吸一口吧,吸了你讓我幹啥都成。”

  看來,朱三強跟紅紅的確不知道小四兒的行蹤。但可以斷定,小四兒早上出去一定是見劉玉英,那麼,他跟劉玉英之間到底有什麼交易?劉玉英對小四兒又知道多少?

  這一切,都得等劉玉英脫離危險後才能得知。

  劉玉英在施行完大面積頭顱手術後,人還昏迷著,能不能挺過來,醫院也沒有絕對的把握。

  看起來,情況並不是十分的樂觀。

  3

  潘才章接到一個陌生電話,要他立即停止童小牛和劉冬之間的惡作劇。

  “我想你鬧夠了,再鬧,就怕你收不了場。”對方用威脅的口氣說。

  “你是誰?”潘才章一怔,他感到對方很有來頭。

  “我是誰不用你管,現在該管好你自己,記住了,想辦法放劉冬走,他再關下去,會是你的一個大麻煩。”

  對方說完就掛了,潘才章想查號碼,對方居然隱了號。“媽的!”他罵了一聲,扔掉手機,在辦公室里踱來踱去。

  這個劉冬,真是個禍害!潘才章真是後悔,當初跟上老黑認識那個姓彭的簡直是個愚蠢透頂的錯誤。本來他想,找個時間讓姓彭的把東西拿走,大家你不欠我我不欠你,彼此兩清。沒想姓彭的是個白眼狼,他說:“我彭某人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打算收回,就跟我說出去的話一樣。”

  “你什麼意思?”潘才章心虛地問。

  “什麼意思?潘所長,你我都是場面上混的人,應該很清楚場面上的規則,有些話我不想說第二遍,還是請潘所長好人做到底,快把我妻侄弄出來。”

  “你在威脅我?”

  “不敢,嘿嘿,誰敢威脅你潘大所長,不過,三河這地方,說大也大說小也小,潘所長如果不相信,那我們就走著試試?”

  姓彭的說完這話沒兩天,潘才章老婆上街買菜,斜旮旯里突然衝出一摩托車,有人將一灌健力寶潑在他老婆臉上,揚長而去。他老婆嚇個半死,幾天都緩不過神來。想想也真是後怕,如果那不是健力寶,而是硫酸什麼的,情況將會怎樣?

  潘才章心虛了,他開始四處活動,想儘快把劉冬弄出去。但是,眼下的公安局風向突變,潘才章這條線上的都開始自危,頭縮得一個比一個厲害。誰也不肯在這種時候鋌而走險,並且勸他也收斂收斂,觀觀風向再說。潘才章一肚子怨氣,難道他不知道收斂?可收斂得了嗎?

  他把情況說給姓彭的,姓彭的倒沒逼他,也表示能理解。潘才章剛鬆口氣,姓彭的又說:“不過,劉冬要是在裡面少掉一根頭髮,我可要問個明白。”

  沒辦法,潘才章跟王副商量半天,打算將劉冬跟童小牛分開,誰知劉冬也不是個好惹的主,硬是給潘才章找不自在,不論王副怎麼說,就是不肯出那個囚室,像是跟童小牛較上勁兒了。童小牛呢,也讓劉冬給激起來了,公開嚷:“敢把老子跟劉冬分開,門都沒有!誰要是活得不自在,就來分分試試。”潘才章里外不是人,一怒之下道:“就把這兩個雜種拴一個槽上,踢,讓他們踢,一個踢死一個才好!”

  這以後,那間囚室天天傳出打鬥聲,忽兒是童小牛將劉冬打得喊娘,忽兒又是劉冬將童小牛打得叫爹。獄警也是習慣了,加上這兩人又都有來頭,只要不出人命,誰也懶得管。

  消息傳到老黑耳朵里,老黑打電話質問:“到底怎麼回事?”潘才章沖電話就罵:“老子是共產黨的看守所長,不是你童家的看門狗,以後少拿這口氣跟我說話。”老黑把話傳給童百山,童百山很大度地說:“以後這種事你少摻和,免得人家說我們干擾執法。”見老黑眨巴眼睛,童百山又說,“也該讓他受點教訓了,記住,沒我的話,誰也不能往裡送東西。”

  童百山一不施加壓力,潘才章膽子便大起來,索性惡作劇般放開讓童小牛跟劉冬斗,斗得越凶越好,斗得越凶人們才不會拿以前那種眼神看他潘才章。

  沒想,劉冬跟童小牛還沒斗出個所以然,他潘才章的難便來了。

  潘才章在屋裡轉了很久,仍是想不出這個神秘人是誰。他相信不是姓彭的,姓彭的如果有要求,一定會赤裸裸說出來,用不著玩這種把戲。也不會是童百山那邊的人,那邊的人不會無聊到讓他放劉冬出去。忽然,一個人影跳出來,潘才章嚇了一跳:“媽呀,是他?不會吧?”再一想,是,一定是!

  潘才章一屁股癱在椅子上,半天透不過氣。

  晚上,潘才章悄悄來到一個地方,等他的是檢察院一位科長,不是上次那位,上次那位已經斷了聯繫,特殊時期特殊策略,誰都很敏感,誰也怕擔風險。這位算是老朋友,老相識,這麼說吧,鐵桿子,一條道上的。

  兩人剛坐下,潘才章就急急地問:“最近風聲是不是很緊?”

  對方默了一會,憂心忡忡說:“是不大對頭,馬其鳴跟秦默神神秘秘的,好像要鬧騰點事。”

  “那……動作大不?”一提秦默,潘才章就心虛,可惜這陣子他的信息很是閉塞,越想知道的東西越是沒法知道。

  “暫時還說不準,這次不像上次,外界一點響動也沒,不過從進去的幾個人分析,情況可能不大好。”

  “你是說……?”

  對方嘆了口氣:“吳水縣的李欣然進去了,說是受賄,可檢察院除了成名傑,別人都插不上手,聽說案件直接由馬其鳴負責,這不大正常。這應該是紀委管的案子,馬其鳴憑啥要插手?”

  潘才章吸口冷氣,李欣然進去的事他知道,他跟王副說起這事時,還堅持說是受賄。現在看來,是他腦子太簡單。

  “還進去了幾個,但具體情況誰也打聽不到,這一次,他們把保密工作做得滴水不漏。”對方說這話時,臉上是掩不住的沮喪。潘才章看到了事情的嚴峻性,不過他強撐著,極力緩解自己的神經。對方沒等他發話,接著道:“老潘啊,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不過看在你我多年的份上,還是早做準備吧,免得突然有一天讓人家搞個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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