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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話要說回來,她也太尖銳、太能幹了,竟然會將我藏好的襯衣找出來,會在小條上找出她的名字,並企圖從職員花名冊上去尋找同名的員工。

  行了,行了,現在不是欣賞她的時候,這完全是女人那異常的嫉妒心造成的。

  省吾點著頭,一半是驚愕,腦子裡想到:"不過……"

  不過,就是找到了這些證據,那麼妻子憑什麼懷疑就是醫院的職員呢?

  到今天為止,可從來沒有露出一點蛛絲馬跡,妻子也沒有問過自己。事實上,自己與詩織的事情在醫院裡也是高度保密的,其他的員工沒有人知道。

  誠然,她是負責醫療保險賠付業務的,有時會就有些文件內容討論到深夜。但都是談些工作上的事,而且還有別的人參加。儘管如此,妻子為什麼還要懷疑員工呢?為什麼會覺察到那個女人就在員工當中呢?

  總而言之,妻子已經查到這兒了,還有一步就水落石出了。這是事實。

  從那天起,省吾開始悄悄地觀察妻子的動靜。

  她會不會像在日記中寫的那樣,通過醫院中的某個人去把醫院的花名冊搞到手。會不會根據花名冊繼續追查下去。詩織那兒有沒有什麼可疑的電話或信件,等等。

  不過,從詩織嘴裡得知的是最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情況,那麼看來,或許她還沒有採取行動。

  他滿腹狐疑,打電話將長田約了出來。

  這樣的時候,一個人就顯得很孤單了,總有點忐忑不安。總想找個朋友一起喝喝酒,讓對方了解自己迫在眉睫的處境。

  長田接到電話,一口答應了,很快來到澀谷。省吾將他帶到了自己常去的道玄坂附近的一家小酒館。

  當然今天的一切花費都由省吾埋單。

  "你怎麼曬得這麼黑?"

  一見面,開口第一句話,長田就這麼說。省吾回答說:"一家人到沖繩去旅遊了。"長田聽了十分感動,連忙點著頭說:"哎呀,你可真了不起,把老婆伺候得不錯。"

  "你老兄呢?"

  "嗨,我不行,忙得一塌糊塗,哪兒都沒去。"

  一般說來,自己開診所的醫生都是如此,省吾覺得自己好像有些吃了虧似的,喝了一口冷酒。

  談到從去年十月以來,高齡者的醫療費用和門診負擔費用額增加的問題,慢性病患者長期住院的看護保險制度即將廢止等問題,兩人之間共同的話題還不少。總而言之,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今後醫院越來越難以經營了。

  "是啊,管它的呢,聽天由命了。"

  長田有點破罐子破摔地說了一句後,突然話鋒一轉,談起女人的話題了,"哎,上次和你一起去的那家店裡的姑娘,怎麼樣,後來又見面了嗎?"

  "嘿,別提了,白天一見面,和一般的辦公室女郎毫無兩樣。"

  關於女人問題,從大學時代起,長田就是自己的前輩,所以就把妻子的日記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你不知道,寫得非常仔細,看了大吃一驚。"

  另外,還將從襯衣入手,妻子可能已經查到自己的女人了等,一口氣都端了出來。長田邊聽邊點頭。

  "不管她說什麼,你是一百個不承認,裝蒜到底。"

  "不過,萬一她查到了那姑娘住的地方的話……"

  "她不是還沒有查到嘛。"

  長田的意見是,不管她有千變萬化,你只要死咬住不鬆口就行了。

  "不過,我老婆可不是那麼簡單地會死心的。"

  省吾眼前浮現出妻子那隨著年齡增大而日漸嚴厲的表情。

  "你看,所以我早就對你說了嘛。"

  確實是,自己剛開始對詩織有好感時,長田就不太同意,說如果是在別的地方認識的,那還說得過去,但她是自己的醫院裡的女人,還是住手為好。

  可是,事到如今再說這些有什麼用呢。妻子已經覺察到自己在外面有女人了,現在的問題是,妻子馬上就要採取行動,將她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

  "是啊,你喜歡那個女人,這心情我理解。"

  自己曾向長田介紹過詩織,而且還一起打過高爾夫球。

  "她很溫柔,與你太太完全不是一個風格。"

  果然長田的眼睛很厲害,此外,因為她負責保險索賠,是醫院中最重要的工作,這也是自己對她抱有好感的理由之一。

  "連名字都讓她知道了,看來快了。"

  "嗨,你別嚇我好吧。"

  省吾將夾起的辮子魚刺身放到了菸灰缸里。

  "不過,最終你會和她結婚嗎?你不會吧。"

  是啊,老實說,省吾根本沒有那個打算。誠然詩織是很溫柔,年紀又輕,才二十六歲,比妻子要年輕十四歲。年輕漂亮,是自己喜歡她的理由。可是話又說回來了,現在要與妻子離婚,破壞已經建立起來的家庭,自己可真沒那個勇氣。

  "那樣的話,答案就很明白了。"

  "答案是什麼?"

  "死不承認。"

  "她如果衝到房間裡來的話呢?"

  "不管她說什麼,你只是一句話,不是!"

  "那樣行得通嗎?"

  省吾是半信半疑的,而長田則是信心百倍,不斷地點著頭。

  "你太太也不願意看到你有女人,對吧?那樣的話,你就順著她的願望,裝蒜裝到底,一百個不承認……"

  "行嗎……"

  省吾感到實在是不可思議,但是這個男人可是情場老手,他的意見,自己無法表示反對,只好點了點頭。

  和長田見面後,省吾多少感到輕鬆了一點。

  無論你太太說什麼,你只要"裝蒜",就行了。更令省吾感到吃驚的是,長田竟然說,縱然讓妻子在床上抓了個正著,你也不可承認,堅持與己無關。

  因為這是妻子所期待的,所以就要照此否認到底,這是上上策。

  也許這不失為一計。因為長田過去確實因為有外遇和自己的太太鬧起來過,長田就是靠此計取勝的,還有點說服力。

  但是,現實的問題是,省吾用此計是否能奏效,這就不清楚了。長田太太與自己的妻子畢竟不一樣,女人對此的反應也不會是千篇一律的。

  不過,到時候萬一真的要鬧起來的話,自己也只有這麼做了,除此以外別無他方。總之省吾找到了最後的手段,精神上的負擔一下子輕了許多。

  "謝謝指點迷津。"

  省吾不由自主地彎下腰來,深深地鞠了一躬。長田苦笑著說:

  "她們啊,可是別的生物。"

  "嗯……"

  "女人和我們男人完全不一樣。"

  是嗎,省吾又點了點頭。長田繼續說明道:

  "男人總覺得,在外面搞個把女人算什麼,對吧?不過,女的不一樣。女人比男人有潔癖,又不願妥協。說不高興,就是不高興。不像我們,男人是曖昧的產物,儘管不高興,但是還得自己找台階下。"

  自己可從來沒那麼認真地考慮過,省吾只好洗耳恭聽了。

  "一旦當她感到可疑的話,她就會一往無前地追究下去,絕不妥協。"

  是啊,自己的妻子不是也有這麼個傾向嘛?省吾佩服得五體投地。

  "所以嘛,縱然是敗露了,也不能承認。對女人就是要死硬到底。然後,對太太要溫柔,如帶她到高級餐廳去,給她買點禮品,哪怕不是什麼貴重東西。不能怕羞,要當她的面用實際行動表示'我是最在乎你的',這樣,時間一長,太太的怒火就會慢慢地熄滅的。"

  "啊,你是這麼做的呀!"

  "是啊。"

  長田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這可是他親身經歷的。這樣的話,聽了沒有壞處。

  總而言之,長田的話是可以作參考的,但是,妻子後來又在日記本上寫了些什麼,省吾一直想看,可是老是找不到機會,妻子總也不外出。

  或許妻子已經覺察到有人在偷看她的日記了,把日記本藏了起來。自己硬要看的話,看了一肚子氣。但是不看又不放心。

  機會沒有來,一連三天過去了。到了第四天晚上,省吾回到家中,妻子對自己說,太的補習班快要結束了,自己去接他回來,說完就出去了。省吾之所以回來得比平時要早,是因為知道妻子這個時間要去接孩子。

  "家裡就交給你啦。"妻子說完就出門了,省吾一直看著她走出門外,隨後就飛快地潛進妻子的臥室。

  今天妻子的房間很奇怪,散亂得很,桌子上都是插花用的教材什麼的。省吾用眼角餘光看著桌上一副狼藉的樣子,雙手在床上探尋起來,果然很快就在床罩下找到了那個日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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