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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您來了。”

  門外正在掃雪的兩個婦人的聲音傳來。

  緊接著木屋門被推開,一個帶著骷髏面具、身著暗紅色長袍的男人走進來,面具下的雙目深邃詭黠,周身籠罩著邪肆之氣。

  柳韞若將扣子收回胸口。

  “哥哥。”她蒼白的唇微微彎起。

  暗紅色長袍男人沒有回應,靜默著走過來檢查柳韞若腹部的傷口。

  柳韞若大著膽子摸向暗紅色長袍男人的臉,想摘下他臉上的面具。

  男人似乎形單影隻慣了,微愣了一下,沒有拒絕,任柳韞若摘下他臉上的骷髏面具。

  兄妹重逢,柳韞若心裡是激動和喜悅的,她只想多看看男人的臉,看看他小時候同現在有多少變化。

  男人被盯得很不自在,將柳韞若身上的被子往上扯了一點,怕她著涼,學著小時候他照顧妹妹的樣子。

  氣氛尷尬下來,總要找一些話題來聊,柳韞若思及什麼,蹙了柳眉,對男人問:“哥哥,你說我和太子妃,誰更美?”

  太子妃。

  “你。”男人自然不會誠實回答。

  “那為何他喜歡的不是我。”柳韞若眸底是濃烈的不甘心,她本以為她拿得起放得下,怎知道出了皇宮,夢裡都是那個男人俊美神武的樣子。

  男人渾厚低沉的嗓音,男人的冷酷,男人的殺伐果斷……

  “死”前被他抱在懷裡,被她握住手的那種感覺,她怎麼也忘不掉。

  暗紅色長袍男人皺眉,“既已出來了,就忘掉太子。”

  柳韞若眸子一紅,手掐緊腿上的被褥,“忘不掉。”

  男人黑下臉。

  柳韞若冷笑一聲,“不過,他也忘不掉我了,這輩子,他定都會記得有一個叫‘柳韞若’的女人,替他擋了一刀而因此香消玉殞,我寧願用這樣的方式在他心裡占一個位置,也不願意賴在他身邊每日被他無視。”

  男人不說話,默默地聽著。

  “那日,太子妃就在他身旁,離他那麼近,可是危險來臨,衝上去的卻是我,他對太子妃一定很失望。”柳韞若虛住眸,聲音透了得意。

  男人落在膝蓋上的手卻暗暗發力。

  如果是她衝上去,那該多好,這樣他就能順理成章地用“假死”的方式帶她出宮,將她圈養在身邊。

  可惜不是,最終衝過去的,是預料之中的妹妹。

  -

  入夜,紫蔓和綠蓉將殿內的幾盞銅燈一盞一盞吹熄,只留下靠近拔步床的那兩盞,被流雲揮了下去。

  流雲給曲柚褪著衣裳,皺著臉:“娘娘,您說那把摺扇到底去了哪?這突然哪裡也找不見太詭異了。”

  “對方偷去那把扇子,必定有所目的。”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這事曲柚就扶住額頭。

  流雲想了想,說道:“娘娘,不如我們讓殿下幫忙找找吧,那扇子對您那般重要,就這麼丟了,要是再找回不來,您豈不痛心。”

  “不許告訴太子。”曲柚小臉淡淡的。

  “為什麼啊娘娘?奴婢覺得、覺得殿下挺喜歡您的,只是這幾天還沒從柳昭訓逝世的事情里走出來,才沒來寵娘娘您的,如果告訴殿下,讓殿下查一查那把摺扇不翼而飛之事,也是好的啊。”

  流雲不解。

  “太子公務繁忙,最近又要查那刺客的事,哪會有功夫搭理本宮扇子不見了這種小事,本宮也不想麻煩她。”

  曲柚摳著自己無名指的指甲說,摳著摳著發現指甲長長了,煙眉皺起,“流雲,給本宮剪指甲。”

  “嗯?”流雲剛將曲柚的中衣褪下,低頭去看,見曲柚的指甲的確長出了一小截,知道曲柚向來不喜歡留長指甲,便說:“娘娘,您先躺到床上去,奴婢去找把小剪子來。”

  曲柚“嗯”了一聲,把自己躺到床上去,她頭髮實在太多,又濃又密,頭一枕上去,枕頭兩邊旋即如黑色瀑布傾瀉而下,襯得她那張絕美的小臉更加魅惑。

  攥著小剪子走回床邊的流雲不由看呆了,咽了咽口水,她才搬來一個小凳子落到床邊坐上去,將曲柚又白又軟的小手捏過來,給她修指甲。

  見一說到扇子這事曲柚臉色就變得很不好,流雲又沒法立馬將扇子找回來,便扯了別的話題,曲柚多聽著她說,時不時回一聲“嗯”,或者說一句“本宮也覺得”,眼睛漸漸眯起來,開始打哈欠。

  主僕二人說著話,皆沒注意這時一個挺拔的身影把步子放得極輕地歩進殿中,躲在屏風後面。

  “娘娘,明天去找找殿下吧?”給曲柚修好指甲,流雲又忍不住冒了這句。

  在流雲看來,曲柚身子嬌,住在這深宮之中,若沒有太子呵護著,若又回到過去那六個月的淒清,流雲怕曲柚的身子骨會惡劣下去,若有顧城安疼著護著,很多事情肯定要方便些,這樣曲柚才能更快的好起來。

  顧城安再次期待起小丫頭會回答什麼,可是等來的還是那個答案。

  “不想去。”女孩微微沙啞又軟糯的聲音說。

  “……”

  顧城安菱唇緊抿成一條直線,呼吸發沉,努力忍住將小丫頭提起來問她為什麼總是說不,總是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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