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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顧城安目光還看著自己,不像在說笑,曲柚只得從矮桌邊站起身來,乖巧的走到顧城安面前。

  顧城安立馬捏了她的小手,將她拉到他腿上抱住。

  怕扯到顧城安的傷口,曲柚沒敢亂動,身子幾乎是僵硬的。

  剛將曲柚抱上,顧城安就捏了她水嫩的臉瓣子,方才這小臉吃東西的模樣甚是可愛,讓他心浮氣躁的。

  曲柚袖子裡的手蜷了蜷,對顧城安說:“殿下,臣妾還是出去吧,在這裡會影響到殿下。”

  她實在不習慣顧城安對她這般親昵,男人身上像長了釘子,被他抱著,她心裡只有忐忑。

  感覺到懷裡小姑娘在害怕自己,顧城安眸底立馬暗了下來,隱隱的生起自責。

  這六個月,他給小姑娘的印象實在不怎麼好。

  “那孤叫李明德送你回去。”

  再把曲柚留在這,這桌上的摺子他估計明天都看不完,顧城安便說。

  曲柚“嗯”了一聲。

  誰料顧城安又說:“今晚,孤去你那裡。”還用那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她。

  曲柚心口一抖。

  -

  曲柚離開不多時,刑部侍中求見顧城安,想跟他匯報柳韞若中毒一事的調查結果。

  那日顧城安去若水居,柳韞若十指烏黑,一直吐個不停,嘔吐出來的稠液還夾帶了黑血。

  太醫診斷得出,她中了一種叫做“囚紫粉”的毒。

  太醫說這“囚紫粉”採集囚紫花的胚珠所制,若長期服用,會損傷身體肌理,男人會不舉,女人會宮寒絕育。

  且此毒是極其隱性的,傷在內身,外在卻如常,但若在服用囚紫粉之時,又同時飲下了牛乳,則會將囚紫粉的毒性激發到最大,身體承受不住,就會出現嘔吐和唇指發黑的症狀。

  若不及時清除體內的毒素,喪命都有可能。

  而這“囚紫花”,是一種尋常人可能聽都沒聽說過的花類,因為這種花類對生長環境極其挑剔,只有惠州尾雲縣那地帶能生長出這種花類。

  顧城安記得,當時那太醫還對他說了一句:“殿下,微臣的老家,正好就在尾雲縣,這囚紫花多為當地的蟲娘采來避孕用的。”

  當時柳韞若立馬撲過來跪在他面前,哭花了臉,“殿下,妾身絕不會主動食這種東西的!妾身既然已經跟了殿下,又豈會做這種事情!妾身做夢都想給殿下增添子嗣啊。”

  思及此,顧城安突然覺得頭疼,落下手裡的摺子,對刑部侍中問:“如何?”

  刑部侍中猶豫片刻,回道:“殿下,三日前,也就是殿下您回宮的第三日,在約莫申時三刻之時,東宮有兩個小太監出過宮,這兩個小太監是太子妃娘娘身邊的,他們奉太子妃娘娘之命,去外面買過北街王記家的梨花酥,不過其中一個半路恰逢家中老母去世,特地托另外一個小給太子妃娘娘請了假,太子妃娘娘也同意了,這個小太監將母親下葬後,昨日就回來了,不過微臣去打聽,在宮門口負責門禁檢查的侍衛回憶到,說那小太監回宮的時候風塵僕僕,一雙腳滿是泥巴,似乎是一個壯漢快馬加鞭將他送回來的,說若不是他身上有太子妃娘娘給的腰牌,他們是不會放行的。”

  還有一點這刑部侍中並未點明,即是曲柚的老家就是惠州尾雲縣。

  顧城安拾起桌上的茶杯,用茶蓋有一下沒一下地刮著杯沿,對那刑部侍中冷笑,“你的意思是,毒是太子妃下的?”

  刑部侍中一哆嗦,立馬跪了地,“殿下,微臣沒有這個意思,微臣只是將微臣能調查到的情況啟稟給殿下。”

  顧城安抿了口茶,淡淡說:“退下吧。”

  刑部侍中一愣,他沒想到顧城安會是這般反應,遲疑道:“殿下,還需要微臣再繼續查下去嗎?”

  東宮出了下毒事件,雖是出在一個昭訓身上,但誰人不知道這柳昭訓是顧城安親自從平蕪帶回來的,而且被顧城安寵在心尖尖上,那太子妃依舊被冷落著。

  以是當時顧城安讓他查這件事的時候,他不敢怠慢,用了十分的認真,然而此時顧城安的反應,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不用。”

  -

  桐華宮,姜貴妃接過紫蔓遞來的那把摺扇,端貴的容態露出嘲色,她戴著華麗指甲套的玉指將扇子打開。

  扇面是是一副趙孟頫的《秋郊飲馬圖》,畫得惟妙惟肖,筆功了得。

  姜貴妃將手裡的摺扇看了又看,笑出了聲:“這摺扇,一看就為男子所贈,看來太子出征這六個月,我們的太子妃是寂寞了呢。”

  紫蔓眼珠轉了轉,她道:“娘娘,可是奴婢只找著這扇子,而且這些日子,太子妃她......她其實都窩在主殿裡沒怎麼出來,也沒人能進得去。”

  姜貴妃抬眸,似笑非笑的問:“誰說沒人進得去,不是還有一個段太醫嗎?”

  “太子妃身嬌體弱,那段太醫的確時常來,可、可是奴婢並沒有親眼見過他們……”

  姜貴妃徒然冷了眸,睨著紫蔓,“不,你看見了。”

  “……”

  紫蔓身子一抖。

  姜貴妃將扇子合上,落回紫蔓手裡,眸子又柔和起來,“你那日不是親眼看見那段太醫身邊的小太監,給太子妃身邊那什麼流雲塞藥了嗎?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你親眼所見,能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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