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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得更歡:「那麼,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及時行樂麼?」

  我把臉埋的更深一些。你心裡知道就好了,能不能不要點明啊,公子。

  ☆、50

  「你我的第一次,不想這麼潦草,悲戚。」

  「我悲戚了麼?」

  他的指腹溫柔地拂過我的唇:「你難道不是這樣想的嗎?只怕一切都來不及。」

  我背過身去,心裡半是甜蜜半是心酸,沒想到他居然覺察了我的心思。

  他從背後懷抱著我,低語:「我們會有無窮無盡的時光。」

  真的嗎?無窮無盡的時光,直到地老天荒?

  他用手指理著我的頭髮,這是世上最令人心醉的梳子。

  我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好久都沒有做過這樣美的夢,一條長長的白玉桌,布滿了美食佳肴,色香襲人,食器精美華貴,皆是黃金所制,我情不自禁地拿起一枚金湯匙放在口中咬了一下。

  耳邊有人嘶了一聲,我醒過來,發覺自己正抓著容琛的手指。

  他有些好笑:「看來是餓怕了。」

  我淡定地放開他的手指,沒好意思告訴他,其實我是在咬金子。

  洗漱之後,侍女們擺上了早飯。

  吃過之後,侍女們魚貫而出,依舊將房門緊鎖。

  這種等候讓人焦灼。

  「一會兒女皇必定要召見你,這大約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你是說,有病的人是她。」

  「我猜如此。」

  若真是她,那麼會是什麼病?我心裡默默回憶昨日見她的那一幕,她年輕貌美,容色看上去嬌艷明媚,氣色甚好,只不過看上去心事重重而已。

  思索間,如意打開房門走了進來。

  「請姑娘隨我前往坤和宮,陛下召見。」

  我和容琛互視了一眼,果然是應了他的猜測。

  容琛捏了捏我的手,對我頷首一笑。我懂他的意思,點了點頭讓他放心。

  隨著如意踏出宮室,沿著曲折蜿蜒的走廊,繞過一道龍鳳呈祥影壁,進入一座暗香浮動的宮殿。廊下種滿鮮花爭芳鬥豔,如鋪開一片錦繡雲霞。

  花叢中,站著一人,紫服玉帶,靜怡如山,眉目間一股說不出的清雅風流,滿目的金碧輝煌,奼紫嫣紅,被他一比,皆黯然失了色。

  我默然一驚,原來射虹國並非沒有男人,而且還是一位風采卓然,容貌不亞於容琛的男子。

  如意上前見禮:「皇夫殿下。」

  男子從我身側走了過去,眼中一片沉靜的虛無。

  聽如意的稱呼,他應該就是女皇的丈夫。我暗暗驚嘆他的姿容風采,的確和女皇是一對璧人。

  踏進宮室,裊裊浮動的沉水香里,日光從琉璃窗中透過一屋的璀璨明亮,光影里可見漂浮的塵埃。珠簾的珍珠,盈盈發著光,溫潤迷濛。深紫色的貴妃榻上鋪著一整張白虎皮,纖塵不染,淨白如雪。

  女皇慵懶地坐著,斜支著頭,低垂眼帘,纖纖玉指在白虎的毛上輕輕梳理,像是愛撫情人的肌膚,親密而專注。

  如意悄然退了出去,屋裡只有我和她。

  「聽說你醫術高明。」

  容琛說過,沒用的人,死的最快。面對昶帝和女皇這種權勢滔天,隻手遮天之人,我只好不謙虛地答了聲是。

  「那你可有後悔藥嗎?」

  後悔藥......女皇你這是在難為我呢,還是在為難我呢。

  我深鞠一禮:「陛下見諒,草民未有後悔藥。」看來,我攻堅的課題除了長生不老,又增加了一項。

  她沉默著,似乎在思慮什麼,過了片刻,她又問:「那你可有什麼辦法讓人挽回過去?」

  「過去無可挽回,但可以遺忘。」

  「遺忘......」她嘆了口氣:「可是有些事情,我又不捨得忘記,你說怎麼辦.......」

  「陛下不如說一說情況,草民洗耳恭聽。」

  身為醫者,望聞問切是最基本的本領。有時候,傾聽也是一種治癒。

  第二十二章曾經滄海難為水

  「母皇登基那年,國中發生了一場□,男人衝進皇宮想要奪取皇位,重振男權。母皇鎮壓了那場□,起義者悉數斬殺,國中本就男子稀少,至此,便只剩下十幾個男人。其中有一位,名叫江瓚。我十四歲的時候,就聽過江郎的美名,說他出行之盛不亞於衛玠,觀者傾都,萬人空巷。我不信,這世上還有人的姿容風采,能勝過我的父親。我那時年少心高,便不服氣,留了心......」

  十四歲的太女,心比天高。想要看一眼傳說中的江郎,卻耽於臉面和尊嚴,只在心裡轉過這個念頭,未曾對任何人提及。一轉眼,便是兩年,江郎名聲更盛,金殿折桂,成為春闈的狀元郎。

  於是,承天門的城樓上,一柄團扇,遮住十六歲太女的如畫容顏。她不信,怎麼會有一個男人能讓京城的女人,不分大家閨秀小家碧玉,不顧廉恥地拋頭露面,只為看他一眼。

  承天殿裡走出這一屆金榜題名的英才。

  他是唯一的一個男子。

  朱紅色的宮宇,厚重深沉,那抹淡色身影,舉止間如有雲霞相從,漸漸臨近,步履好似要印上她的心田。

  團扇悄無聲息的從她臉頰上移開,如一隻撲火的蛾,義無反顧地墜落在他的面前。

  他停住步子,仰起頭。城上的她,清晰地聽見了自己狂亂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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