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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昭穿著一件家常的衣衫,見到我時恍然一怔。我剛開始未反應過來,轉而一想,定是我眉間的黑印沒了,他沒認出我來。

  果然,連維如同初見我一般殷勤相問:「姑娘找誰?」

  我笑了笑:「你還記得仙姑麼?」

  連維張大了嘴:「啊、天、哪!你?」

  我點了點頭,悄然看向元昭,他看我的眼神一如昨日,仿佛眉間的黑印在他眼中可有可無。我不禁好奇,他是真的對女人的容貌毫不介意呢?還是因為根本就不在意我這個人,所以也就壓根不介意我的容貌?若是前者倒也罷了,若是後者,可真是讓人糾結。

  好在我多年來練就的金剛不壞之心,就算想到了這一點,也照樣能擠出一坨笑意:「我幫你換一換藥。」

  他眼神微一閃爍,低聲道:「還是讓連維來吧。」

  連維嘿嘿:「皇上已經給將軍賜了婚,神醫姑娘可就是未來的將軍夫人,將軍何必見外,再說了,昨日都是神醫姑娘給將軍治的傷,該看的,早看過了。」

  言下之意......咳咳,慚愧,不該看的我也看過了。

  元昭一臉尷尬,我尚且淡定,奇怪的是,容琛的臉色有些莫名其妙的不淡定。

  他接過我的藥箱,自告奮勇:「我來吧。」

  連維替元昭解開外衫。容琛彎腰站在元昭跟前,和連維一左一右,擋住了一片大好春光。

  我略略有些遺憾,醫治過無數的人,像元昭這般好身材的男人實屬罕見,可惜以後腰上會掛著一道傷疤。

  我走過去扒開容琛,探進個頭交代道:「傷疤用上生肌凝露,這樣才能不留疤痕。」

  連維一臉諂笑:「就是就是,以後夫人摸著也比較滑溜。」

  元昭頓時一臉窘色。

  容琛肩膀一聳,惡狠狠地將我擠了出去。

  換過藥,元昭整理好衣衫。

  容琛合上藥箱道:「靈瓏想到一個辦法,可以助將軍取到驪珠。」

  連維一聽目露精光,搶先問道:「什麼辦法?」

  第六章誰家玉笛暗飛聲

  這個辦法,我和容琛心有靈犀,但不宜為外人道。說起來不僅讓人覺得荒誕,更可能會讓人覺得我是異類。所以,容琛對連維的問題笑而不答,保持神秘,高深莫測倒不失為一種讓人信服的方法。

  我心裡並無十分把握,卻撐著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對元昭道:「等入了夜,我先去湖邊一趟,將軍等我消息。」

  元昭道了聲謝,居然也並未多問,我發覺男人們的確是比女人更沉得住氣,特別是元昭和容琛,一個個沉穩如山,面上並無愁苦之色。

  餘下的時間,我便呆在屋子裡關門苦背《地藏經》和《往生咒》。經文上許多字我都不認識,幸好有容琛在旁指點。

  天色落幕,我和容琛走出了庭院。

  走了幾十步,我突然發覺了自己和往日的不同,以前我在夜間並不能看到這麼清楚的景物,而且空氣中隱隱有一種怪異而陌生的氣息,也是以往我從未感覺到的,這應該是去了眉間輪封印的緣故。接下來,我是不是就可以看到一些飄來飄去的......我心裡顫了一下,下意識地就貼近了容琛。

  臨行前,容琛去元昭那裡借來了他的隨身佩劍,據說是昶帝親手賞賜的上古寶劍,名叫沉淵。

  容琛抽出佩劍,對著月光屈指一彈,伴著龍吟之聲一聲朗笑:「好劍。」

  萬籟寂靜,他這一笑石破天驚,嚇出了我一身雞皮疙瘩。

  「你別出聲,怵人。」

  他溫柔地嗯了一聲,默默走我身後,突然猛地一拍我的肩頭。

  我嚇得魂飛魄散,扭頭撞進他懷裡,險些把他撲倒在地。

  他樂不可支,笑得越發大聲,震得夜鳥都飛了起來,陰森森的樹影,隨風招搖,仿佛無數隻手。

  我不爭氣的聽見了自己的磕牙聲,顧不得男女有別授受不親,當仁不讓地摟住了他的胳膊。

  他忍不住調侃:「仙姑,你這是在非禮我麼?」

  關鍵時刻,我通常不拘小節,頗為豪放地說:「非禮就非禮吧。」

  他低頭又笑:「榮幸之至。」頓了頓又道:「要不,摟著我的腰吧。」

  我乾笑:「多謝,胳膊就行。」

  他笑著從腰間解下酒壺:「來,壯個膽。」

  我伸出幾根冰涼的手指,戰戰兢兢的接過酒壺,顧不得喉嚨火燒火燎,連著灌了幾口烈酒。也不是他給我喝的是什麼酒,片刻功夫,便覺得身上發熱,胸中豪情頓生。

  碧月湖靜謐幽黑,映著天上的一輪淒清孤零的冷月。雖是春日,湖邊的夜風沾了水氣,也有些料峭濕寒。因為驪龍之故,湖邊白日也杳無人煙,此刻夜深,更是靜的駭人。

  湖邊有一座小小的石橋,月華如水,照的石橋如玉帶。

  容琛步上石橋,道:「就在這兒開始吧。」

  我清了清嗓子,低聲誦起《地藏經》。不多時,只見附近飄來一些霧蒙蒙的影子,像是紙片一樣朝著這邊晃來。我小腿一軟,腰上及時伸出一隻手臂,接住了我。

  我順勢回身摟住了他的胳臂,想了想,還是腰更粗壯一些,便毫不手軟地環住了他的腰。這道理就如同溺水之時,扒拉一根枝杈,顯然不如扒拉一根木柱更為保險。

  容琛在我耳邊笑:「知道你怕,所以特意拿了元昭的劍來,這佩劍不知飲過多少人的血,煞氣極重,鬼魂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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