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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進入這座山後,眼睛裡看到的,全是薛利特的產業。

  這裡距離倫敦只有兩個多小時的車程,離諾丁漢也不遠,這種被夾在兩大都會區之間的郊區,還是整整一大片山頭,價值不菲無須多言,薛利特的財大氣粗可見一斑。

  車子開進大宅的圍牆後,便是一個很大的英式花園,草皮一片翠綠,還有尿尿小童的噴水池點綴其中。然而,遠處傳來的喧鬧聲,卻打破了原來該有的靜謐氣氛,也吸引了車上的人注意。

  “小少爺!小心啊!主人說你不能亂跑,你那樣很危險……”一個中年福態的英國大嬸,追著一隻大大的羅威那犬跑著。

  “啊駕——啊駕——”一個小小的身影騎在那隻羅威那上頭,在院子裡跑來跑去,儼然已經把它當成馬兒了。

  紀揚鈺看清了狗兒上的人影,急忙叫道:“停車!”

  司機嚇了一跳,急忙踩住油門。

  裴盛遠還來不及反應,她便突然拉開車門,往那一人一狗跑去。

  “丞丞!”在約十幾步的距離,紀揚鈺伸出了雙手。

  “媽咪!”

  紀丞宣看到她,急著要衝向她,一個不小心從狗兒身上摔了下來,嚇出她一身冷汗。

  不過幸好草皮鬆軟,緩衝了下墜的力道,紀丞宣只覺得有點痛,不過心裡的衝擊,可是遠大於身體的,一個忍不住,小男孩便可憐兮兮地哭了起來。

  此時,紀揚鈺已經沖了過來,不舍地抱住了他。

  “嗚……媽咪!你果然來接我了……還有爸爸……他們都說媽咪不會來了,丞丞一直哭,他們都騙人,我知道爸爸媽咪一定會來的……”他一見到母親,幾天來累積的委屈一次爆發出來,哭得好不可憐。

  “丞丞乖,不要哭了,媽咪不會再讓別人把你帶走的!”紀揚鈺心頭一酸,連忙察看兒子沒有大礙後,更是緊緊摟住不肯放了。

  這場母子相見的畫面,讓在場的人都不由得為之動容,尤其是裴盛遠,更是深深地自責竟讓他們母子因為他遭受到這種驚嚇。

  他的兒子、他的愛人,他想過去擁抱安慰嚇壞了的他們,卻發現自己沒有立場也沒有插入的空隙,做一個男人至此,也算悲哀了。

  “媽咪,我要回家……”哭了好一陣子,紀丞宣才哽咽地道。

  “好,媽咪帶你回家!”紀揚鈺站了起來,牽起孩子就要往大門走去。

  然而,這裡是薛利特家,既然將孩子都千里迢迢弄來了英國,就沒有這麼容易讓他走的道理。

  果然,走沒兩步,一道威嚴沙啞的聲音便由身後傳來——

  “咳咳!是誰膽敢從我薛利特家,把我的人帶走?”

  隨著這個聲音,每個人都把注意力轉了過去,一名頭髮半白、年約六十的紳士拄著拐杖,西裝筆挺的出現。

  “父親。”裴盛遠皺起眉頭道。看著父親斜視紀揚鈺的輕蔑目光,這下不必問都知道,夏芸芸的小報告,絕對不只提到了紀丞宣的存在,一定連帶將孩子的母親給貶低到了極點。

  紀揚鈺則是由裴盛遠的反應,察覺到眼前老人的身份,不由得心一沉。

  看來,要把丞丞帶回去的任務沒有想像中簡單,不過身為一個母親,她雖忌憚,卻不害怕。

  “你回來了?”保羅淡淡地望了兒子一眼,“怎麼把陌生人也帶來了?”

  見到是自己兒子,還帶了一個東方女人,保羅很自然的轉換用中文,畢竟他老婆是台灣人,講中文對他來說不是問題,何況,他這句話也是故意說給那個女人聽的。

  “父親,她不是陌生人,她是丞丞的親生母親。”裴盛遠禮貌卻冷淡地道。

  父子兩人的對話一向就是這樣,因為從小就關係疏離,硬要裝得父慈子孝,連他們自己都不習慣。

  “我不承認她。”保羅皺起眉,揮揮手像在趕蒼蠅一樣。“你讓她離開,我們薛利特莊園不承認外人。”

  “父親……”

  裴盛遠正想反駁,卻被紀揚鈺打斷。

  “好,我離開,反正我也不想在這裡多待一秒。”薛利特家的盛氣凌人令她相當不舒服,保羅看狗的表情都好過看她,她轉身看向兒子。“丞丞,我們回家吧!”

  “等一下!”保羅不相信這個女人這麼不識相,終於正眼落在她身上。“你可以走,但孩子不行。”

  “為什麼不行?”紀揚鈺莫名其妙的反問。他們將孩子偷偷帶來,她不追究已經很好了,還想硬留下人,英國還有沒有王法?

  “孩子是我們薛利特家的後代,必須留下來。”保羅自認紆尊降貴地與她解釋,料想這柔弱的女子應該會知難而退,要不,拿筆錢打發她就是了。“你想要多少?直接開口吧!”

  第二十四章

  這老頭是連續劇看多了,想要用錢買親情?她差點沒翻個白眼。不過要比冷淡,她的氣勢可也不輸人。於是她忍住心中的不滿,儘量理性又有條理地道:“我是孩子的親生母親,孩子跟著我有安全感;而你們薛利特家,卻是個令孩子害怕的地方。如果你硬要留下孩子,與綁架有什麼兩樣?薛利特先生,我並不畏懼你的權勢,也不貪求薛利特家什麼,我只要我的孩子免於害怕,能與自己的母親好好生活著。”

  “你……和我想像的不太一樣。”保羅眉梢幾不可見地一揚,對她有些改觀了。本以為這女孩看起來纖細嬌弱的很好搞定,想不到說起話來既堅定又強悍。

  是了,聽說她是他皇家瓷器台灣公司的員工,還做到總裁秘書,有膽識本來就是應該的……他忍不住欣賞她的勇氣,但又忌憚她的身份,一下子陷入了矛盾。

  不過對一個商人而言,對自己最有利的事就要擺在最前面,其它都是其次。於是保羅拋開了那些無謂的賞識,朝她冷冷一笑。“這孩子與我薛利特家族有血緣關係,如果你硬要帶走,相信英國法院會給你一個很好的答案。”

  意思就是,他保羅?薛利特不惜動用關係,在英國的法院爭取有利判決,也要把孩子留在英國?這樣的認知對於無權無勢的紀揚鈺而言,等於是殘酷的剝奪掉她的一切,這教她如何能接受?

  她眼中冒出火苗,正要發難,但她身旁的裴盛遠,語氣卻更冰冷地搶先一步開口——

  “父親,你要威脅揚鈺,還得先問過我。”他微微往前一站,他不可能看著她毫無招架之力的被打壓,看來,他父親自以為大權一把抓,似乎小看了他這個兒子。“老實說,你一聲不吭把我的孩子帶回英國,令我相當不滿,現在又限制他的去處,等於是瞧不起我這個親生父親,我先跟你講明了,如果薛利特家要為此打官司,我一定站在揚鈺這邊,而且把它炒成國際新聞。

  “你認為在國際媒體的監督下,愛面子的英國法官會將孩子判給有謀生能力、經濟穩定的親生父母,還是判給你這個三天兩頭不在家、以冷酷現實出名、連自己的婚姻與家庭都處理不好的遲暮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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