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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稚趕緊把身後的費宸往前拉了一步:「這是費宸,我的......」
三個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她的身上,緊緊地盯住她下面的話。
「我的男朋友。」她掌心被費宸捏了一把,之後一咬牙,便脫口而出。
舅舅舅媽先是一愣,隨後不由地綻開笑容:「難怪這段時間都不回家吃飯,原來是有男朋友了。」
說著繞過念稚,將她拉到一邊,兩人的目光在費宸的身上上下打量,臉上掛著慈愛的笑容。
舅舅盯著費宸看了片刻,有點不確定地問:「怪眼熟的,之前是不是見過?」
費宸當然沒跟念稚的家人見過面,所以目光探究地看向她,嘴裡說著:「我叫費宸,之前應該沒有登門拜訪過。」
舅舅笑了兩聲,「那可能是我記錯了。」
唯有舅媽記性好,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提醒舅舅:「你沒記錯,念念臥室不是擺了好幾張費宸照片嘛,我也記得我見過。」
念稚:「......」
她趕緊結束這個話題:「那個,咱們進去聊吧,舅媽你買了什麼呀?這麼一大袋子。」
舅媽的注意力被轉移後,趕緊道;「哦,買了些菜,見你一直不回家吃飯,就買過來燒。」
念稚趕緊將人哄進門:「我好久沒吃你做的菜了,今晚多做一些。」
舅舅舅媽拎著菜先進門,留下念稚和費宸走在後面,站在門口的時候,費宸突然彎下腰,低聲在她耳邊說道:「你臥室放了好幾張我的照片?」
念稚揮揮手,把他推過去:「哪有哪有,你別胡說。」
費宸直起腰,壓著聲音說:「可不是我說的。」
「舅媽說的。」
念稚臉頰漸漸泛紅,還在拼死抵賴:「我沒有。」
費宸:「那些照片呢?搬到這裡怎麼不見你擺出來?」
念稚心想,以前擺照片是因為見不到他真人,現在見到真人了,幹嘛還要擺照片。
不過她沒有這麼說,抿著嘴唇就是不說話。
費宸慢半步走在她後面,在她後頸輕輕地捏了一下。
念稚條件反射地縮了縮脖子,轉頭,假裝惱怒地看著他:「別鬧。」
說完,就這麼縮著腦袋,離得他遠遠的。
進屋之後,念稚先給舅舅煮了茶,然後去廚房幫舅媽做飯。
費宸坐在另一張沙發上,舅舅偶爾瞥他一眼,覺得這個男人......看起來跟他們不太一樣。
有種感覺——就像是電視上的那種精英,十分不接地氣。
舅舅心裡下著定論,感覺這男人不太像是會疼人的。
茶煮好後,蒸汽將茶蓋頂的噗通了兩聲,費宸垂眼,起身給舅舅倒茶。
舅舅前一秒還在想著費宸不接地氣,看著太精英,後一秒連忙起身:「我自己來。」
費宸摁住他:「我來。」
他聲音不高不低,舅舅聽後摸了摸鼻子,又重新坐回去。
費宸滾了茶,燙了杯子,倒滿。
舅舅握著那茶杯,感覺有點燙手,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他才是舅舅,可面對費宸總是有種莫名地侷促感,就好像在他頭上壓了座山一樣。
「舅舅——」費宸輕聲開口。
舅舅連忙擺手:「啊,你不用叫我舅舅,我姓吳,口天吳。」
費宸想了想:「吳舅舅。」
「......」
不再糾結稱呼這個問題,費宸也不是喜歡閒聊天的性格,直奔主題地說:「四年前,念稚從學校休學,那段時間發生什麼事。」
關於這個問題,費宸也問過念稚,只不過她每次回答的都很含糊。
只能從中拼湊出,大四那年念稚家裡出事,她不得不休學回家。
舅舅抿茶,輕嘆了口氣:「四年前呀......」
「我姐夫,也就是念稚的父親,投資不善,家裡公司破產了,還欠了不少外債。」
「也是禍不單行,念稚母親我姐姐又查出癌症,本來治癒率挺高,可趕上家裡破產這件事,沒錢治,加上心理壓力太大,病情惡化的很快。」
「這中間,又穿插了她父親被人要債,逃出去,不久之後警察打電話告訴我們,他自殺在外面。」
說到這禮物,舅舅突然覺得這些事壓在念稚身上,又何嘗不上壓在她的心裡。
念稚一直對病逝的母親有愧疚,如果當初家裡還有錢,或許她母親最後也不會走的那麼快。
舅舅看了眼廚房:「她是不是從來沒跟你說過這些。」
費宸:「嗯。」
舅舅咂摸著,點點頭:「也是,念念特別能忍,從來不跟外人說這些。」
外人?
他算是外人嗎?
廚房裡,念稚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擇菜,耳邊嘩啦啦的水聲突然停下來。
舅媽突然問:「這費宸,是不是你以前特別喜歡的那個,還經常為了他半夜偷哭。」
一說到以前的蠢事,念稚臉真的是紅了又黑。
「舅媽,那都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啦!」
舅媽取笑她:「還什麼時候的事情?三年前的事兒,你說遠嗎?有次半夜我聽你房裡有動靜,嚇得進去一看,只見你趴在床上,手裡拿著一個照片,一個哭一邊說......我好想你。」
舅媽真是煩人,一邊說還一邊學念稚當時抱著相片的舉動。
念稚:「啊啊啊,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