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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費趔是酒吧常客,念稚一進去,報上他的名字,就有人認識他,年輕漂亮的侍應生帶她去了包間。

  一進去,就見費趔站在包間的中間的台子上,撕心裂肺地吼著——

  「死了都要愛......」

  念稚:「......」

  「費趔。」

  歪歪扭扭的費趔轉了個頭,看到念稚後,居然搖搖頭。

  「又出現幻覺了。」自言自語完了,又開始撕心裂肺地唱起來。

  念稚站在包間門口並沒有引起多大的注意,反而是費趔唱歌的聲音太大,完完全全壓住了她的聲音。

  念稚忍無可忍,將顯示屏幕上的電源給關了。

  鬼哭狼嚎的聲音靜止的那一秒,所有人全都看過來,仿佛念稚是個外來物種一樣。

  「你誰呀?」沙發上有個穿亮銀色T恤,染著綠毛的男的嘴裡罵罵咧咧地朝念稚走過來。

  見念稚一副挺剛的樣子,推了她一把:「你他媽誰呀,誰讓你進來的!」

  暈乎乎的費趔眼花了兩秒,死命眨了兩下後,才發現眼前的人真是念稚。

  咻地一下從唱歌的台子上衝下來。

  一腳正揣在綠毛男的側腰:「誰他媽讓你碰她了!」

  第18章

  費趔這一下,像是天上掉來個雷,炸在包間裡,把所有人都嚇得一驚。

  她見過費趔犯渾,揮舞著拳頭要找對方當事人算帳,在公司里梗著脾氣跟她犟,脾氣大起來頂撞他爸像頭驢一樣。

  但這是她第一次見費趔打人。

  包間裡安靜了一秒後,全都涌過來圍著他,地上被他踹了一腳的黃毛也麻溜地爬起來,不知道縮到了什麼地方。

  費趔轉過身看念稚,那張臉在炫彩的鎂光燈下,還是那個樣,張狂,不懂事,卻又透著關心。

  「你沒事吧?」

  念稚搖搖頭,她還想起自己是來找費趔算帳的,於是冷著臉,沉著聲音:「你跟我出來。」

  周圍的人不知道發生什麼,眼神先是在念稚身上轉悠,「你怎麼說話的。」

  費趔煩躁地擺開周圍扶著他的人,搖搖晃晃地跟在念稚的後面。

  便往身後揮手:「滾開,都散了!」

  一眾男男女女很快散了,念稚帶他來到安靜的地方。

  費趔大概真是喝多了,臉頰一片緋紅,眼神也直直的,但好在意識還沒亂,能認出人來。

  他靠在牆壁上歪歪扭扭,笑容也透著傻氣:「你怎麼來了?」

  念稚虎著臉:「記不記得上次我讓你提交到法院的證據?」

  說到這事兒,費趔也不笑了,見念稚臉色不好,大概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記......記得,怎麼啦?」邊說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念稚:「我給你那份證據,你後來交給法院了嗎?」

  費趔先是飛快地看了她一眼,隨後低下頭,他平時囂張慣了,就連犯錯誤都是下意識地想要反駁是別人的錯,可是剛一張口,卻沒發出聲音。

  念稚:「我問你話。」

  費趔抬起頭,咬著腮幫子,十分用力地說:「我弄丟了!」

  念稚都被他理直氣壯的態度給弄呆了,「弄丟了你就給我偽造一份給法院呀,你知不知道因為這件事我差點要被禁業幾個月。」

  說到嚴重性,費趔眼裡囂張的光彩暗了許多,他大概也沒想到只是照著原來的證據做了一份,會惹出那麼大的禍端。

  嘴唇動了動,囁嚅問:「那你有沒有事啊?」

  念稚生不出什麼好脾氣:「你證據丟了為什麼不告訴我,那都是複印件,大不了我再拿著複印幾份給你,你怎麼想到拿自己做證據交上去的?你有沒有腦子呀!」

  破口的一頓罵,費趔的氣焰被她越罵越矮,一米八幾的大男孩,最後從站著變成蹲在地上,抱著頭,就是不說話。

  這件事好在法官沒有較真,算是有驚無險,念稚心裡有氣,也不至於逮著人死罵不鬆口。

  嘆了口氣:「你起來吧,你這樣蹲著就好像我欺負你似的。」

  「還有,以後你不要跟著我學做事了,如果你還想待在法務部,可以去別人那裡學習。」

  說到這裡,念稚也想著,就當被費趔坑長點記性。

  「你起來吧,我走了。」念稚站在他身邊,正準備轉身就走,但見費趔沒反應,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酒喝多了。

  心裡不太放心,她蹲下身,碰了碰他:「哎——你怎麼了?」

  費趔揉了把眼睛後,猛地抬頭,紅通通的眼睛像只狠兔子似的盯著念稚:「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寧願憑著記憶重新寫一份證據都不想告訴你這件事?」

  念稚被他質問的一愣:「為什麼呀?」

  費趔大概從小被慣壞了,不管做什麼事兒太過於隨心所欲,或者說在他成長的經歷里,從來沒有人正確引導過她。

  以前雖然有費宸,但兄弟倆不是一個母親生的,始終有隔閡,加上費宸十六歲就從家裡離開,以至於後來費趔的生命里始終再沒有什么正面引導的人。

  費正銘年輕時既能做出辜負費宸和他母親的事兒,老來自然也能做出辜負費趔和林曼瓏。

  只不過林曼瓏能忍,只要她有兒子,只要她一天不離開家,這些就都是她跟她兒子的。

  費趔在這種不太正常的環境之下,一路長大,雖然沒長得太歪,卻又彎彎曲曲,始終找不到太正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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