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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彩央捧著九個多月的肚子,決定今晚睡前胎教要好好說說孩子他爹的壞話!

  吳二媳婦嘴都要咧到耳朵根,“這包袱可不是驛站送來的。武漢不敢風塵僕僕的來見夫人,這會兒應該收拾好了等在二門呢!”

  此時翠芳園已有秋色,湖邊涼亭掩映在紅楓之中。

  眼前秋景仿佛都因這句話亮起來。

  趙彩央扶著石桌站起來,搭著張媽媽的手出涼亭,“快,讓他去安享堂。”

  易生爹手邊亦是一摞遲來的家信。

  見趙彩央匆匆而來,忙放下信箋,又是歡喜又是嗔怪的挽著趙彩央落座身邊,“身子重還這麼急匆匆的。小心點。易生也給你捎東西了吧?臭小子光信里掛念有什麼用,累得你大著肚子還要和杜先生費心費力的幫他。等他回來,娘替你罵他出氣。”

  易生爹事後才得知賑\/災糧是怎麼解決的。

  又是後怕易生公事有驚無險,又是欣慰小兩口齊心協力各有默契。

  看著小媳婦臨產在即,兒子還不見人影,小媳婦一個人挺過孕期操持內外堅韌而果敢,易生爹立即倒戈,越到後頭越是照三餐數落易生,疼趙彩央疼到心尖里。

  趙彩央不以為杵,公公這是變相替她男人挽回好感度呢。

  她表示她懂。

  等看過易生送來的情意綿綿小禮物,易生爹也表示服了,笑眯了眼轉口替兒子說起好話。

  武漢來報,“老爺公事已了,只等回京述職後就啟程回府。小的是從武漢府過來的,算日子老爺應該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易生爹更是大喜。

  整個長史府的人都笑得心花怒放。

  杜先生卻笑得油滑,“柳氏估計也得到易生要回來的消息了。柳無晨遞了拜帖過來,說是定下了婚期親自來送喜帖。還說同知大人打算領著府衙官員,給易生設宴接風。”

  被宦官奉旨口頭訓斥後,同知大人認錯態度良好,除了去府衙上班就在府中閉門思過。

  柳無晨代父受過,認錯態度不僅良好而且積極。

  原本把持的小西市人事權大方下放,除了帳房派市署小吏進駐外,其他大小人事安排任由高得力全權做主。

  而阿巴甘不僅盡數從府衙手中收回收糧款項,柳無晨理清追回的有問題官糧後,將府衙糧倉補倉的肥差事開放競標,交由阿巴甘領頭帶行商收糧阿巴干知恩圖報,分了六成數量給管著米鋪的吳德周、小地主林叔。

  聽說秦氏每天沒事就眼冒綠光的看著自家小糧庫傻樂。

  趙彩央想到這裡抖了抖,跟杜先生笑得一般油滑,“柳無晨手上還有細棉布的事,您這會兒閒著,不如多提點提點阿巴干。柳無晨本就答應給阿巴甘乾股,分我一成利。現在經過這事,柳氏服軟修好的態度這麼‘真誠’,不趁火打劫我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做生意起家的。您有空跟阿巴干吃吃茶聊聊天,多爭取點好處。”

  原先她怕控制不住工\/業大改進,如今阿巴甘頭頂皇商光環,細棉布和織布機就沒必要全權委託市署。

  難活累活讓柳無晨的人去出力研究,而成果獨攬細棉布專供權的皇商,這閃瞎眼的光環可不就是為如今的阿巴甘打造的?

  她就等著多撈兩成利,給她娃將來的聘資、嫁妝加碼。

  趙彩央嘿嘿笑。

  杜先生滿面紅光,三天兩頭的往四橋胡同飄。

  等到全新的細棉布分紅契書送到長史府時,齊氏也風塵僕僕的趕到雲南府。

  趙彩央月份已足,劉玉玲、劉玲瓏、徐氏送來的穩婆每天早晚都要摸肚子開小會討論,隨時準備接生。

  齊氏帶著給秦氏、梅箐接生的穩婆進雅源閣時,趙彩央已經搬出二樓,入住布置成產房的西廂小院。

  小院是張媽媽領頭布置的,只求簡潔干慡進出方便,正房左邊改作燒水供水的簡易伙房,右邊住著張媽媽和三位穩婆,廳內架了屏風,以防萬一供老太醫坐鎮開藥方。

  屏風後矮櫃裝滿了各式應急藥材。

  產房內室一張大床,鋪好糙席糙灰的產床另置一角,床後是淨房。

  簡單幹淨之餘,唯獨牆頭掛著支鑲滿銀杏葉的風箏十分不協調。

  再看床頭,擺放著幾個或開或合的小木匣。

  趙彩央手邊膝頭散放著易生的舊信。

  齊氏看得心頭髮酸,引見過穩婆後讓張媽媽帶去右偏間安置,理著趙彩央的碎發溫聲道,“娘這幾天就睡矮塌陪著你同吃同睡,別怕。現在什麼事也別想,專心等著孩子落地就行。大家都陪著你呢。”

  京城到雲南府,再快也要一個月的時間。

  等易生回來,大概她月子都坐半個月了。

  是怕她記掛易生,她男人不在身邊心中不安吧。

  小寶寶陪著她走了趟福建,逛過市署斗過柳氏,經歷過變故碾壓下風浪,還見過小西市鵲起,日\/日陪著她在翠芳園散步強身。

  作品相關 第888章

  除了起始鬧孕吐刷過存在感,一直乖乖不鬧騰的,貼心的伴著她呢。

  每每她睡前給小寶寶念易生的信時,胎動都特別歡快。

  現在臨盆胎動不見了,她卻隨著身子越往下沉,越能感受到小寶寶傳遞給她的安心感。

  小寶寶很堅強。

  她也沒有絲毫懼怕。

  趙彩央拉著齊氏的手放到肚子上,笑得甜蜜安穩。

  穩婆們卻是暗暗皺眉,背著趙彩央,偷偷向易生爹和齊氏稟報,“夫人的肚子大的厲害,摸著卻不像雙生。又是頭胎,恐怕要吃些苦頭。”

  易生爹和齊氏心頭一緊,語氣帶火,“天天把脈摸肚子,不是一直都說沒事!”

  穩婆忙道,“夫人身子康健,孩子的脈相也沒問題。只是……”

  只是揣在肚子裡是一回事,臨到生出肚子又是另一回事。

  準備得再萬全,哪個生產的婦人不是一腳擱在鬼門關里闖過來的。

  易生爹和齊氏是關心則亂,忙努力鎮定下來,安撫穩婆幾句,務必仔細看顧。

  過了預產期沒動靜,易生爹搬進了雅源閣,老太醫被悄悄請進臨著雅源閣的小院子。

  人人怕她擔心行事不動聲色。

  趙彩央只裝作毫不知情,她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預產期前後偏差應該問題不大。

  她摸著肚子偷偷自娛自樂,“乖寶寶,你不會是想等你爹回來再落地吧?娘的老腰快受不住了,你倒是偏心。”

  等床前屏風後,矮塌上的齊氏睡沉發出綿長呼吸,趙彩央才輕手輕腳擁被坐起。

  齊氏是最擔心的。

  這幾天晚上都很難入睡。

  趙彩央扶著床架,掛著被子蹲坐起來,一面注意著齊氏動靜,一面慢慢的做半蹲下半起身的動作,心中腹誹:什麼美術專業服裝設計都是浮雲!她當初怎麼就不學婦產科?

  也不知道每晚堅持起立蹲下對生寶寶有沒有用。

  再沒動靜,齊氏和易生爹大概都要瘋了。

  小寶寶乖了十個多月,臨到了卻調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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