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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上加霜的是,易風就那樣去了。

  這麼多年她點燈禮佛,唯獨放不下的就是對梨家的厭惡。

  再見梨憐心時她能漠然相待,此刻看著喜帖只覺得刺眼無比。

  原來,比起易生、二皇子、蘇鳳九,她對梨家要更深惡痛絕。

  那又如何,她只是個婦道人家,外事官場她不管,她就是厭惡梨家。

  易生爹捏著大紅喜帖,心緒翻湧。

  易生進安享堂時,就見易生爹沉著臉端坐飯廳上首,右側趙彩央也是一臉官司。

  他腳步微頓,心念一轉就猜到緣由,先沖媳婦兒翹了翹嘴角,轉向易生爹時眸色暖如春風,“看過袁

  氏送來的喜帖了?你們要是不想去,託病不去就是。”

  易生爹倒被他這一眼看得莫名恍惚,愣道,“這樣能行?”她可以不管,但兒子不能不顧官場交際。

  正文 第869章

  “海關衙門還管不到我頭上。你們女眷不露面,我一個人去也就夠了。”易生無謂道。

  伸手替過大丫環,幫老娘媳婦兒盛飯,語氣不恥,“您和彩央也就罷了,事到如今,我和二皇子、鳳九的底細司氏肯定早摸清了。袁家婚事雖定得急卻是準備大辦的,照少傅大人偏疼司老牛那勁兒,只怕巴不得捂著梨家以前和蘇章府退過婚的事。要是可能,司氏大概都不想請我們這幾個京中‘老人’。”

  “你們大概也看出來了,梨家不僅不會來人,梨憐心出嫁一應事宜都由舅家張氏操辦。這三家應該都是一個想法,不想漏出梨家舊事壞了喜事壞了司氏新媳婦的名聲。梨憐心倒是有點本事,少傅大人和方、張家這麼做還能說為了臉面,司老牛知情還願意娶她,這麼維護抬舉她,可見是真看重她。”

  方父和方兄在朝為官不能輕易請假,方母和方嫂要理家照顧幼孩,梨憐心的直系親人真就理由光鮮的一個都不來。

  張家則是做出一派甥舅情深的模樣,拿著也不知是不是真由梨家八百里加急送來的嫁妝,添上張氏添妝大肆操辦,唱出一幕娘舅親香,距離阻礙不了親情的動人大戲。

  市井百姓哪兒會深究,只會津津樂道。

  易生爹長長吐出一口氣,默然點頭,“那我就託病不去了。有那閒工夫不如在家坐鎮。”

  這話是哪兒來的,易生正給媳婦兒夾菜的手停在半空。

  趙彩央沒注意,頭頂大問號叮的一聲消失了,心中卻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她很想問梨憐心一句:你跟你父母兄嫂是親生的嗎?

  真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舊事如何她不評論,單看梨家、張家對梨憐心嫁入司氏的態度和做法,梨憐心在他們眼中也許只是個攀附權貴的工具。

  是不是梨憐心身在其中,早看透這一點,才會“順從”家中安排隻身南下,只求能在自己的婚事上握住哪怕多一丁點的主導權?

  她做生意不離時運,梨憐心何嘗不也是時也、命也。

  嫁給司老牛,梨憐心真如願了嗎?真的開心嗎?

  趙彩央略有感慨,更多的是覺得梨家噁心,對梨憐心一點同情心都升不起來,回神看易生面露不解,

  再一想剛才易生爹說的話,忙將玉蜀黍的事說了。

  她做好了歪纏說服他的準備,結果易生不過沉思片刻,就笑著應下,“這樣也好,你打著巡看產業的名號,娘名正言順的坐鎮家中,這理由誰都挑不出個錯來。司氏也沒那麼大的臉,敢讓所有人都遷就他家的好日子。”

  “回帖你也不必多說,只說早定好出行的日子,不巧今天突然收到喜帖。我看待會兒你就交代下去,

  隨行的人、車馬儘快定下,各處交好人家打聲招呼就能走了。司氏倒是替你省了功夫,聽說司氏挑了幾個宜出行宜嫁娶的吉日,最近一個就是二月二六子,要不是太趕了不好看,也不會定在三月十八。正好你就定在二月二六子出發。”

  那不就是三天後?

  趙彩央有點小激動,沒想到這麼快就能飛出去耍,隨即頭頂又冒出個小問號易生怎麼這麼容易就答應了?連問都沒多問一句。

  他對她的能力就這麼放心麼,趙彩央捧著飯碗喜滋滋的想。

  易生爹一頓午飯吃完,臉色卻不見放晴。

  等三人移步宴息室消食,易生親手斟茶,推到老娘和媳婦兒跟前,溫聲消解易生爹的心結,“爹不喜梨家做派,兒子懂。兒子也不敢忘蘇章府對我們爺兒倆的重恩。您放心,他們想風光辦喜事,就算我肯,二皇子和鳳九也不肯。更何況,我第一個不肯。您只管等著看,梨家造下的舊孽,兒子會盡數討回來。”

  他不屑針對女人,但梨憐心自己要撞上來,就別怪他手狠。

  比起二皇子、鳳九,他的做法已經算溫和了。

  梨家當年敢不義,就別怨他們如今不仁。

  不過是惡人總逃不過惡報罷了。

  易生勾起抹冷笑。

  易生爹只覺兒子這笑太對她胃口了。

  於是一盞茶後,她身姿輕鬆的鑽進佛堂念經數佛豆觀音大士慈悲為懷,我兒子是孝順我這個做娘的,他就是背地裡陰人那也是冤有頭債有主,是正義之舉,阿彌陀佛啊阿彌陀佛。

  這邊易生爹理佛理得滿臉笑,那邊不等趙彩央拉著易生深問,就被易生哄著去午歇,“我也在娘這裡歇一會兒,咱們回雅源閣再好好說話,乖。”

  平日趙彩央也常在安享堂午歇,等在外間的大丫環熟門熟路去小隔間鋪床,趙彩央只得頂著小問號從善如流的滾上\/床。

  聽著隔間裡沒了動靜,易生卻沒去廂房午歇,抬腳就去了小佛堂。

  易生爹難掩詫異,念完手上那一頁經文才起身淨手,母子兩落座小佛堂矮塌。

  易生沉默片刻,似乎在整理思路,半晌才低聲正色道,“讓彩央出去散散心也好。過年這段日子你們沒少出門應酬,那些夫人奶\/奶來來去去也就是那些話,還打量我不知道?彩央這才嫁進來一年,您都不催著抱孫子,那些外人瞎操什麼心?見天明里暗裡問彩央的肚子,真是吃飽撐的!自家後宅陰\/私事還折騰不夠,手都伸到外頭來了,嫌不夠噁心人的。”

  有那有心的、想巴結的,還打過往長史府送人的主意,這是赴宴時前頭男眷席上發生的事,易生也不用推拒,直接一張黑臉就把人嚇回去了。

  沒人贊易生潔身自好,不好女\/色,卻有人傳趙彩央善妒,把個夫婿管得死死的,連個妾室通房都沒有。

  有那羨慕嫉妒恨的婦人更是暗地裡說道,等著看長史夫婦恩愛佳話,早晚變作街頭巷尾的怨侶笑話。

  可惜自家日子自家知道,爺三個根本不過心。

  只當好事之人用嘴放屁,如人飲水自家關門過得和樂。

  易生爹下意識轉佛珠的手一停,聞言慢慢回過味兒來。

  只聽易生接著道,“之前劉玲瓏不是和您說起西普陀寺求子十分靈驗?您和我不急,但彩央自小是個心裡藏得住事的,她年紀小面嫩,被問煩了聽多了面上不顯,說不得因著對您的孝心,心裡也有壓力。趁著這次機會,一來讓她清靜散散心,二來您暗示一句,讓她去拜拜西普陀寺,也別明說什麼求子,就說讓她替您盡心,把寺里所有大殿諸佛都拜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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