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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府尹夫人的關係在,劉玲瓏確實不會黑她這個義親。
況且春日宴後,劉玲瓏打著義親的名義,私下裡倒是和長史府沒少來往。
她忙著生意上的事,劉玲瓏也不專門找她,知道易生爹禮佛,就常陪著易生爹去古樹廟上香聽講經。
撇開梨憐心所在的張家長房不說,兩廂關係倒是不錯。
但易生剛上任時,張懷帆這個司倉參軍事可沒少為難易生。
況且兩道海關衙門是司氏總管,權力不在自己人手裡,她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當初她聯手烏頭山寨子販私鹽情有可原,官方未開放民間海貿之前,她還是別被暴利迷了眼的好。
湊熱鬧分早晚,晚點反而安穩。
她是良好公民來著。
趙彩央定完自己的心,手下動作輕柔起來,用巾帕抱著易生的長髮捂了捂,鬆開拍拍他的腦門示意他
起身,嘴裡輕快道,“這事我還是不摻和了。家裡也不缺這個錢,你把外院的帳都交給了我,我總不能大
手大腳的全拿去做生意。那不是敗家嗎?茶場和廣州六子行雖有人替我們打理,那也是你辛苦賺的錢,不
好亂用。”
再說要是出了什麼事,只要她沒參合,以後揭底追究起來,也算不到她男人身上。
至於二皇子和蘇鳳九,她可沒功夫替他男人的兄弟操心到這份兒上。
趙彩央這麼想著,語氣篤定,“嗯,就這麼定了。以後等你們把司氏拉下馬,換上你們自己的人坐鎮
。我要混水摸魚還不容易?比現在保險多了。到時候光明正大的頂著你的名頭,說不定人看著你的面子,
我還能省點本錢,讓人給我打個折扣。”
她越說越樂,捂著嘴笑得賊精。
易生攏頭髮的動作卻慢下來,望著傻樂的媳婦兒,鳳眸里涌動的光芒比星辰還要璀璨。
她說等他把司氏拉下馬來。
說的那樣肯定,連將來討人情占便宜的算盤都打好了。
她對他的能耐就這麼有信心?
他們確實打算把司氏拖下海關衙門的高位,早在從青靈村回來就開始布局,蘇鳳九和二皇子一個紅臉一個白臉,司老牛連自己已入瓮中都毫無知覺。
梨憐心也是局中人,逃不掉。
他甚至都沒對她提過一星半點。
這算不算是心有靈犀?
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就覺得公事上的費心費力都有了價值。
比起暗地裡*和他打交道謀劃的二皇子、蘇鳳九的明言肯定,媳婦兒一句胡亂猜測的話語,更讓他覺得踏實,力量就像泉涌似的充盈全身。
為什麼呢?
易生決定不去深究莫名的心熱,化心動為行動,探身就抱著趙彩央下炕,往大床走去,低頭去糾纏她
的唇齒,含糊卻熱切的道,“媳婦兒為了家裡禪精竭慮,為夫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好媳婦兒,為夫曠了兩個月了……你可得好好受著……”
原來小別勝新婚,是從曠男衍生出來的?
她可不是怨女啊喂!
趙彩央有段日子沒聽易生這麼直白的“求\\\/歡”,立時臉紅得能滴血,可惜力弱反抗無能,只能被易生丟到床上,險些被壓得噎氣,嗚嗚嗚咬著易生肩頭求饒討好。
抓完欄杆撕完床單,趙彩央沒骨頭似的陷在棉厚錦被中,閉著眼伸手晃了晃。
重新收拾好的易生探身上床,按下她的手,直接將溫茶水遞到她嘴邊,就著她喝剩的一飲而盡,才鑽
上床抖開被子,一面拿起床頭公文,一面低聲哄道,“睡吧?我再看會兒也歇下了。”
江淮衛所一待兩個月,府衙壓了不少事沒處理。
趙彩央不去擾他,順從的偎到他身側,抬眼瞥見他大敞的松垮領口,不期然想起黑熊般粗壯的猴子,
這才想起問一聲,“義父讓猴子帶來的信託的是什麼事?”
聽她提起猴子,易生不由勾起嘴角,贊道,“你和林叔的眼光不錯。那小子倒是個努力上進的,這回
見他言行間都叫人另眼相看。我看放他帶人去河南道,倒能放心。”
說著垂眸去看趙彩央。
見她抬起頭來撥開散亂的烏髮,一雙因情\\\/動未褪盡的桃花眼泛著閃亮水光,渾身綿軟卻不顯疲憊,
反而慵懶嬌\\\/媚。
兩人也習慣在事後說說閒話,易生便也不再催她睡,捏著公文繞手抱著她往上提,***夾著她裸足
暖著,又捉她的長髮把玩,接著道,“也不是什麼大事。我想把猴子的農吏身份掛到府衙名下,順便給他
帶去的幾個劉家村小子也記上名。府尹大人就正式擬了求托文書送來,這樣他們跟著蕭觀察使的人一道,
行事更便利些。”
縣衙的農吏和府衙的農吏,地位高低立現。
這話聽著倒全是易生拿的主意?
趙彩央精神一振,忽閃著眼看易生,“猴子說是義父舉薦他的。你也出了力?”
“你義父雖是先驅頭功,但在蕭觀察使面前,說話分量還不夠重。”易生劍眉微挑,也不瞞她,“你
義父有這份心,我就說動了同知大人。將來有賞越不過同知大人,他也樂意賣這個人情。況且猴子也是有
實在本事的,我有職務之便,不過是抬抬手的事。”
再輕而易舉的事,也要看辦事的人上不上心。
原來是他在幫她,幫她看重的那些人。
腦中不期然閃過他曾在楊記食肆許諾過她的話他讓她可著勁折騰,就算她鬧翻了天,都有他替她撐腰
,替他掃尾。
要是以前,她只要深想想,就不難猜到背後有易生的影子。
如今……她真是被他寵得護得腦子都懶得動了。
趙彩央心間淌過暖流,被他夾在腿間的腳丫也陣陣泛暖,不自禁拿腳丫子蹭他,軟軟道,“你都忙成
這樣了……易生,謝謝你……”
這點小事有什麼好謝的?
易生聽得好笑,低頭去看她神情,想要逗她兩句,卻被那雙亂動的小腳蹭出了火,啪一聲丟了公文,
翻身將趙彩央壓了個嚴實,果斷在公事之前選擇了美\\\/色。
繼易生以身相許之後,趙彩央也無以為報了一回。
次日醒來,任易生替她揉了一刻鐘老腰才下了床。
水蓮和香糙敏銳的發覺,老爺臨出門逗貓狗的神情都透著意氣風發,再看夫人春\\\/光滿面,兩人不由對視一笑卻不敢僭越亂打趣,忙找上吳二媳婦,將今早收拾東裡間和淨房的情形細細說了。
老太醫開的兩副養生方子吃了三個月就停了。
因著易生離府數月,老太醫扯了一堆陰陽調和之道吳二媳婦沒聽懂,只知道等屋裡再有房\\\/事,就得跟老太醫知會一聲。
直到老太醫邁著老腿顫巍巍背著藥箱進來,趙彩央才想起這茬,一面淚流毫無隱\\\/私可言,一面抖著手讓老太醫請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