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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影偏斜,光影變幻間高高的糙垛全然暴露在清亮月光之下。

  交疊的兩道身影忘\\\/情旖旎,身下糙垛的尖頂已被壓成圓形平端,深深陷下去。

  有風起,糙垛頂端響起的輾轉摩挲聲。

  隱入背光中的烈火踏蹄踱步,似乎不解這開闊空地間雜糙垛上正發生著怎樣令人臉紅心跳又怦然心動的事,兀自打著突突鼻響踱向糙垛,撅著馬嘴去啃食糙垛雜糙。

  嚓嚓的聲響打破夜色靜謐。

  長吻急迫了呼吸,易生留戀的輕啄幾下才退開,滿目柔情看著身下趙彩央,低低喃聲,“媳婦兒……喜歡你主動親近我,好喜歡……”

  風似乎都輕了。

  趙彩央翹起嘴角抿嘴笑,面上淺笑和心尖一般軟的一塌糊塗,胸腔間的陣陣股東燥得面色緋紅,全副情意彎彎轉轉化成一聲輕輕的嗯。

  瑩白月光下,粉面緋紅,明眸閃亮,濕潤的紅唇嫣紅若鮮艷春花。

  易生目光黏在趙彩央臉上,忽然覺得方才的吻不過是飲鴆止渴,徒然升起一股難以壓抑的燥意,灼得他有些難耐,托著趙彩央後腦的手忍不住抽出,長指扣上領口,不耐的鬆了松春衫的立領。

  微微敞開的領口,就露出內里噴張的肩頸線條。

  淺麥色的皮膚映襯在月光下,秀\\\/色可餐。趙彩央心口一跳,下意識轉開視線。

  易生眸光微凝,頓了半晌也慢慢移開視線不敢再看身下人兒,暗暗深吸幾口氣,支肘半坐起身。

  趙彩央也跟著跪坐起來。

  高高摞起的糙垛並不穩當,兩人先後這一動,身下撲簌簌作響,就有乾枯的雜糙再次翻飛起舞。

  持續不過幾息的詭異沉默,在趙彩央啪啪拍落雜糙的聲響中打破,眼中朦朧水波未褪,笑顏緋紅,“你別大起大落的,要是糙垛塌了摔下去可就慘了!”

  弄得一身狼狽,怎麼躲得過易生爹他們的眼睛,回家去要怎麼交待!

  夜風卷著枯糙沙沙作響,腦中不期然就划過“月黑風高”四個字,趙彩央抿著嘴又笑起來,“回去?要麼……先下去再說?”

  鄉間野外不得不心有顧忌。

  再洶湧的意動也被下意識的壓制著。

  正文 第846章

  或者,是因為易生言行的難得恣意。

  也或者,是因為易生那不停沖刷著她的濃重情意……

  趙彩央微微出神,面上嘻嘻笑,抻開裙擺學著盤腿坐好,仰著頭不自覺的嘟嘴,“新墾地也看了,你還要聊什麼?”

  好的不學壞的學,坐得一點都不淑女,易生抬手掩唇,想佯咳一聲提醒卻忍不住跟著笑,掩嘴的手就伸入衣襟內袋,摸索出個指長小盒子,指腹輕撫幾下,遞給趙彩央,“光看過新墾地怎麼夠?媳婦兒的生辰賀禮還未送,怎麼能急著回去?”

  細長形狀的小盒子有些舊損,一角甚至有個小小的磕碰缺口,一看就是經年舊物。

  實在不像易生慣常愛送的小玩意兒或首飾。

  “是什麼?”趙彩央有些意外,打開半塊指甲蓋大小的銅扣,心中隱隱猜想被證實,訝然道,“印章?”

  這樣的小盒子,裝一枚小小印章最合適。

  不等易生回應,趙彩央已捏著印章對著月光,只見用舊了的印章上,陽刻文字周邊殘留著干透的紅色印泥,陽刻文字更顯黑亮,上頭文字似是古體,十分繁複難辨。

  這圖樣似曾相識,趙彩央眉心微微攏起來,腦中似有什麼一閃而過,卻沒能準確抓住。

  耳邊響起易生弦樂般沉沉嗓音,“這是調用我名下私產的印章,原先武大管事管著的廣州六子行產業,以及原先王媽媽經手的福建幾處茶場,無論是調動人手、錢財支出,還是每年帳目,認的都是這枚印章,也只有這一枚印章。”

  這幾處原來是屬於易風名下私產的其中一部分,蘇章轉贈易生。

  有這樣一枚用舊的印章存在不意外。

  話中之意,認章不認人。

  有了這枚印章就能掌握這幾處收益斐然的私產。

  易生卻將印章交給了她,趙彩央愣怔,有些不敢肯定這其中意義,對著易生愛嘴貧的壞毛病卻不改,“你和爹給了我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兩的聘金,還壓在我嫁妝箱子裡呢。吳麽麽入內帳的時候嚇都要嚇死了,交內帳本給我的時候手都是抖的。我比吳麽麽經嚇,不過……”

  不過這麼燙手的印章,她也有點不適應。

  邊揶揄易生邊心肝兒顫,捧著印章的手還真抖了兩下。

  易生哈哈大笑,愛慘了她這副直白無忌又有趣可人的模樣,大掌包覆著趙彩央的手壓向掌心,將印章牢牢裹在她手中,語氣愉悅,“印章能耐再大也是死物,全看用它的是什麼人。我媳婦兒精打細算,把家中庶務盡數交給你,我是最放心的。也早就這樣打算。”

  溫暖乾燥的大掌順著趙彩央的小拳頭,落在她緋紅的臉頰上,指腹無盡輕柔的摩挲,“再說……我媳婦兒已經成人了,當得起這樣的賀禮。等你在青靈村住完對月回去,就讓武管事和王媽媽去見你,他們會將以前自己負責的部分盡數稟你聽。以後你愛怎麼做就怎麼做,願意的話就讓各處的掌事來雲南府見一面,嫌麻煩的話就把事交代給陳雙全和王媽媽,他們自有路子傳達下去。”

  看來武大管事和王媽媽雖調進府里做事,私下還是沒斷了幾處私產的事務。

  不對,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易生將所有決斷權交到了給她手上,他將他的所有身家,都放到了她手上。

  他說,她愛怎麼做就怎麼做。

  趙彩央心神大震,眨著眼看向易生。

  見她呆愣愣的模樣,易生眼睛都亮起來,又輕又緩的將人攬過來,膝頭碰著膝頭,半摟在懷中,微垂頭用下巴摩挲著趙彩央的頭頂心,滿滿的笑意帶著煞有介事的感慨,“我的傻媳婦兒,我的鬼丫頭彩央長大了。今天起就不是小丫頭,是大姑娘了。幫我打理庶務,替我撐著我們的家,好不好?嗯?”

  後世有句話,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先抓住他的胃。

  後世的她醉心專業,後來入了社會少不得一番摸爬滾打,堅信的卻是與其拿下男人的胃,還不如拿著男人的帳戶。

  而她今生的丈夫,她的易生,就這樣輕描淡寫的將全副錢袋子交給了她拿捏。

  這樣想,這樣生出感動的她是不是有點膚淺?

  可是無論後世今生,尤其南漢朝這樣的社會模式,易生的舉動所透出的意義有多鄭重,份量多重,她感同身受。

  切身所感的情意,鈍重得讓她心都有些發疼。

  他也許都不知道這份感動有多重若泰山,是對她的肯定,是放心,是……愛。

  她從來沒想過,他竟寵她寵成這樣,趙彩央想抬起頭來看易生,小腦袋窩在他懷中卻有些使不上勁,拱著蹭著眼角漸漸酸熱,癟著嗓子嘟嘟囔囔,“你就把我當成小財迷,想拿身家砸我,想綁著我做免費勞力,給你生財是不是?哼,長史大人打得好算盤。這麼大的事你不能瞞著娘,娘該知道的,畢竟關係著外院的庶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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