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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半確認半疑惑,竟是帶著幾分急需梨憐心肯定的迫切。

  紅梅一家都是梨家家生子,又是在京城侍奉人的,主子是出身,見識多少高於一般僕從,對朝堂的事不敢說瞭若指掌,但對那些名頭響亮的官職也有八九分了解。

  這太子紅人太子少傅先帝年間是有的,後來因內事外亂撤銷,當今聖上登基近十年,直到她們離開京城,都沒說過讓太子少傅重新還政官場的相關消息。

  怎麼不聲不響的,廣州道、雲南道又冒出個太子少傅大人來?

  若是真的,這太子少傅大人的含金量可不比漕運督史差多少!

  易生一個府衙長史又算什麼!

  紅梅想到這裡,眼巴巴的望著梨憐心。

  梨憐心笑了起來。

  這笑不同於平日的矜持柔美,帶著幾分如釋重負的豁然和輕鬆。

  可不是天也助她!

  上一刻她還在暗惱前路艱難,下一刻就叫她聽到這個意外的好消息。

  柳氏的僕婦也算是有見識的,兩道要是真要將太子少傅接過來上任,這才來了三位新貴的官場,可不是又要變一變了?

  這事不僅對舅母、對張家來說是不可錯失的好事,對她來說,也是值得一探究竟的好機會!

  天助我也!

  梨憐心抬手抿了抿鬢角,唇線揚起露出瑩白的牙齒,語氣早沒了之前的不耐,“這事你別露在臉上,我自會找機會知會舅母。待會兒出去,你去跟管著涼棚的柳家管事媽媽說一聲,就說我不舒服要先回去,咱們的人今天也跟在隨行的家丁中,你讓他找個藉口先走,我有事要他去辦。”

  方才那一鬧騰,自家小姐面薄羞惱,想提前離席也是情有可原。

  紅梅忙點頭,躬身湊近梨憐心,聽清她交待的事低聲複述一遍,見梨憐心點頭,便快手快腳替梨憐心整理好儀容,扶著梨憐心伺機拐出了假山。

  這邊紅梅轉頭去尋常氏下人,那邊梨憐心若無其事的走進涼亭,見眾人都聚在主桌四周,心中訝異,卻已無心再深究,借著下人進出換茶水的空檔,挽著張四夫人站到涼亭廊柱邊說話。

  她不知後來發生的事,見張四夫人輕易就離開熱鬧的主桌還有些驚訝。

  張四夫人見梨憐心耽擱好半晌才迴轉,臉色原本不好,抱怨敲打的話還沒出口,聽完梨憐心的低聲耳語,亦是滿心滿眼的驚訝。

  到底是張家長房當家的主母,一得知前頭貴客身份,心思早已轉了七八個彎。

  此刻哪裡還有心逗留,待聽到梨憐心已安排紅梅去提車馬,張四夫人立時笑容滿面,低聲誇讚梨憐心懂事機敏,便一刻不願多等的拉著梨憐心告辭。

  今日宴席,張家不大不小的被落了臉面,聽到張四夫人低聲和如玉公主提前告辭,其餘眾人心照不宣,不過虛言挽留幾句,便又做出往常的親熱模樣起身相送。

  等張家一眾人漸漸走遠,涼亭內的熱鬧也過了大半,易生爹拿回了手鐲,其餘眾人也三兩分座,各自玩樂賞景。

  如玉公主這個女主人最不得閒,老麽麽此刻才找到機會上前,找藉口扶著如玉公主站到涼亭入口立柱旁的敞闊處。

  正文 第831章

  有留心的人見老麽麽拿著對牌,只當老麽麽是有事務請示,便收回了關注的目光。

  所站之處人來人往盡收眼底,不怕有人偷聽壁腳,老麽麽便放心的低聲將消息告訴了如玉公主。

  當今皇上有意重點打造雲南邊境,意在一擊即中出手就要直接將此事落到實處,是以除了左右相和直接有干係的幾個官員外,消息捂得十分嚴實。

  但柳氏一族綿延新舊兩朝,雖被拘在祖籍雲南府不得入京,卻不是沒有得力眼線在京城的。

  頻繁邊境貿易的事,如玉公主也從同知大人那裡聽過一言半語。

  只是沒想到當今皇上對於此事竟是這樣霸道強硬的手段,朝內半點風波沒傳到地方來,直接送來的就是太子少傅大人任職的消息,由此可見,恐怕不僅是地方,只怕京中此事也沒能掀起風波,直接一錘定音,做足了完全準備,待左右相領頭通過決意,便將早已內定的官員派往了各處。

  更可見,皇帝於重開頻繁邊境貿易的勢在必得。

  內里暗處的定奪、爭鬥、制衡、妥協,即便和地方無關,其間腥風血雨光叫人想想都心驚膽戰。

  如玉公主心神一震,須臾就拿定了主意,交待老麽麽道,“這裡你別管了,讓你家的挑幾個辦事能耐的,把這位太子少傅伍大人的事打聽清楚,外頭的事咱們不管,但這位伍大人的後宅都有什麼人,吃住如何都得打探清楚,現在就交待下去,宴席散後我就要聽到得用的消息。別等老爺回來,還要我開口去問。”

  老麽麽男人替如玉公主打理名下產業,內宅的事有老麽麽替如玉公主辦,外頭跑腿打聽人事,老麽麽男人可是一把好手。

  別說只是打聽貴客的內眷如何,就是要打聽這位袁大人的祖宗十八代都不是難事。

  更何況,這官家的事,男人有男人的做法,女人有女人的手段,內宅後院對宅外官事的影響,更是不容小覷的。

  老麽麽心裡敞亮,聞言沒有半句廢話,裝樣子攏了攏手中對牌,沖如玉公主心領神會的略一頷首,便隨口喊了個僕婦,假作安排事務,說著說著就離了擺宴處的熱鬧,一拐上通向二門的卵石小路,便加快腳步領命而去。

  如玉公主心中有事,面上卻一點不露,笑著迴轉八面玲瓏的招待客人,哪一桌哪一處都不落下。

  張家女眷一走,沒了好戲看,其餘眾人也就聚在一起說些不痛不癢的閒話。

  趙彩央和易生爹離了主桌,倚在人少的橫欄前賞景,嘴裡說的卻是張家的事。

  易生爹隨手撥弄著鐲子,有些無奈的說道,“我這一個老頭子戴上個手鐲來真的是吸引人,還真叫你說中了。這位如玉公主果然不是省油的燈。還真就拿我們兩個初來乍到的做筏,險些牽扯上二皇子這孩子。要不是你事先提醒過我,想好了應對的話,一句話沒說好可不就害了無辜的人。好在那張家表小姐我以前在京城就見過,知道是個什麼人,否則要是個沒見過的小閨女,我還真不忍心。”

  王能能從府衙兵丁口中聽到梨憐心的流言,如玉公主這個正主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她也不過是以防萬一,將梨憐心暗裡有意攀扯柳氏的事提前告知易生爹,想著有備無患,也省得在話語上吃虧,被人當槍使。

  沒想到這如玉公主還真就打定了主意,要在滿雲南府的貴婦人面前踩張家的臉面。

  最妙的是,劉玲瓏這個張家二房的三少奶奶,也藉機在背後捅了梨憐心一刀。

  也不知是義母找對劉玲瓏有交待,還是張家兩房之間另有陰私?

  不論如何,劉玲瓏這位義姐的情她是領了。

  這位倒是個不計“前嫌”的,竟然半句都沒提及府伊家曾有意招易生為婿的話。

  也不知是真箇不在意,還是劉玲瓏並不如她先前所認為的,對易生“舊情”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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