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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就去,解釋這麼多是做什麼?

  還“必然”要去?

  趙彩央對二皇子莫名的態度愈加疑惑。

  蘇鳳九聞言卻是眼神微暗,似有些不贊同的看了二皇子一眼,伸手攬著二皇子的肩膀,打了個哈哈將話題帶過,便告了聲罪,拉著二皇子翻身上馬,由同知大人府小廝領路,往專供男客出入的偏門而去。

  這頭同知大人府管事忙忙做了個請的手勢,態度恭謹的領著趙彩央一行繼續走向角門。

  中正胡同重新恢復寧靜,孫大郎目送一行人身影消失在同知大人府角門內,轉頭就拉著張家的小廝一道,一邊往下人歇腳的門房走去,一邊不動聲色的打聽起梨憐心的事。

  有了先前那一幕,張家小廝哪裡敢慢待長史府的下人,端起笑臉有問必答,恨不得能立時和長史府的二管事攀上交情。

  隨著張家小廝口中漏出的話語,孫大郎面上神情五味雜陳,變換得好不精彩。

  而換了軟轎被抬進同知大人府二門擺宴花園的趙彩央,一路看著同知大人府更甚於胡商安家奢華貴氣的景致樓宇,心中驚嘆的同時不由打疊起精神,和並肩而行的易生爹交換了個眼色,面上俱都換了副不冷不熱的淺笑。

  她們似乎是最後一批入席的女客,眼前擺宴臨湖亭內已經坐滿錦衣華服的各家女眷,言笑晏晏不斷傳入耳中。

  才下了軟轎,同知大人如玉公主如玉公主便帶著左擁右簇的丫環婆子迎了出來,領頭的老麽麽沖身旁丫環打了個手勢,就有大丫環模樣的丫環上前安置吳二媳婦和秋蘭、冬梅。

  如玉公主笑著寒暄幾句,就拉起趙彩央的手,上下仔細打量一番,看向易生爹笑道,“易老太爺和易長史都是會疼人的,我看著彩央比先前見過的幾次氣色都要好,定是這新婚的日子過得十分順心順意了。”

  即便是如玉公主做保山拜訪青靈村趙家、或是喜宴當晚鬧洞\/房,如玉公主都沒對趙彩央這般親熱過,更別說這樣熟稔的喊她閨名。

  兩家雖有禮節來往,私下交往卻實在是泛泛。

  如玉公主這一迎,倒迎得兩家似乎十分親近似的。

  易生爹臉上笑容愈加溫和,笑著謙遜幾句,邊應和著如玉公主的話語,邊拍了拍趙彩央的手,順勢拉開二人距離,轉口贊起同知大人府的偌大花園來。

  如玉公主似對她們行動間的疏離毫無所覺,側身領先半步帶路,輕聲細語的笑著介紹起花園景致來。

  以紗幔為牆的涼亭內,擺放著精緻酒菜的七八張方桌已經坐滿了各家女眷,唯獨上首方桌空著三個主位。

  這主位除了主人如玉公主外,便是留給官階最高的易生爹和趙彩央這兩位女眷的。

  見趙彩央一行漸行漸近,分散主桌兩旁的女客均漸漸停止說笑,不約而同看過來,面上笑容恰到好處,就是各人眼中流露出的好奇探究都透著十足的分寸。

  人生如戲,這擺好陣仗坐滿人客的涼亭猶如等待主角的戲台。只是不知片刻之後,這些或是看戲或是預備參與其中的諸位女客,面上神情是否還能如此刻般不露一絲破綻。趙彩央視線在涼亭內一掃,在主桌左側張家女眷的桌上略作停頓,嘴角微揚,淺笑愈深。

  擺宴的涼亭四面開闊,三丈寬四丈長的宴席平台方方正正,隨風輕舞的紗幔掩著著彩繪庭柱,除去擺放客座席面的東向大半面平台,剩餘三面或有僕婦侍立,或有樂人彈唱,整座宴客涼亭絲毫不顯逼仄擁擠。

  正文 第824章

  等客人到齊坐定,就有主事的婆子領著小丫環魚貫而入,端著托盤拎著茶吊,依次往各桌上香茶茗點。

  要真論所用器物擺設,甚至是吃**致,倒還差上豪富的胡商阿巴甘幾分。

  只常氏百年官宦世家,下人訓練有素行止有度,來來往往間竟沒有發出一點多餘的聲響,涼亭內氛圍雖不如安家那樣張揚熱鬧,卻獨有一股大家的風雅清遠。

  身側有侍女壓著袖口一一擺放上精細器皿裝碟的吃食,趙彩央越過服色統一的侍女小臂,和並肩而坐的易生爹交換了個眼色,便偏過頭端坐著不妄動。

  如同知大人府這樣的人家設宴,就是人客再多,也斷沒有讓人擠人挨著坐的道理,各方小桌上雖也坐了六七人,但彼此間距足夠三兩個僕婦並肩而立仍綽綽有餘。

  只說這主桌上,上首坐著女主人如玉公主,左側坐著趙彩央和易生爹,右側則坐著府衙司馬夫人並兩位少奶奶——雲南府府衙同知大人以下,應有一位別駕官階在長史之上,別駕大人乃是常氏旁支未出三服的一位子弟,只是去年水患前感染風寒,拖到流民都散了沒能好直接一命嗚呼,這官職即不世襲又不能由同知大人獨斷,上報朝廷的摺子是一早遞上去的,只是沒趕上兩道官員調任的趟兒,一等就等到開春,仍沒個確切消息下來,是以別駕一職仍空置著。

  司馬一職還落後於長史,若不是別駕一職空置,這主桌也輪不到司馬家的女眷頂上來占個座。

  方才同知大人府管事在二皇子和蘇鳳九面前,特意點了有貴客到,也不知這貴客是否和這別駕一職相關。

  趙彩央正逕自出神,上首如玉公主不經意打量間,不由暗暗點頭。

  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易長史這位年幼的新夫人都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樣。

  以前在水臨鎮那種鄉下地方,還能說這位新夫人不知者無畏,即使面見她也不見慌亂敬畏,但如今身份不同,她倒是沒料到眼前這小姑娘定力這般好,面對著滿亭子的貴婦人也絲毫不露怯。

  更何況方才她那樣降身親迎,也沒能從這二位雲南府新進貴人面上看出一絲不適。

  要麼是易生爹這個長輩教導的好,繃得住場面。

  要麼……就是易長史私下另有提點。

  她可不信一個未及笄的新媳婦能有多少膽色和見識。

  如玉公主想到這裡,不由轉眼去看右下首望族張家女眷那一席。

  如今比較起來,張家那位表小姐沉穩大方,這位長史府新夫人竟也不差。

  只是這梨憐心也不知是沒她所想的那樣“機靈”,還是張家扒著常氏不願放,她原以為梨憐心在兒子那裡屢次碰壁不得接近,有易長史這個新貴出現,張家只要不是傻的,也曉得骨頭撿軟得啃,卻沒想到,聽兒子前幾天帶回來的話,梨憐心又開始往府衙跑了。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她雖知兒子心性必然看不上這位張家表小姐,卻也難保梨憐心隔三差五的往府衙跑,不會真跑出事兒來。

  如玉公主心頭莫名有些煩躁,面上卻絲毫不顯露,耳中聽著老麽麽的小聲提醒,便掩袖舉杯,笑著說了幾句應春景的話,舉杯環示一圈,當先飲了清酒,算是正式開席。

  亭內就響起一陣鶯鶯燕燕的祝酒附和聲。

  直到此刻開宴,各桌上才響起碗碟輕觸的碰瓷聲。

  總算是有了一絲活氣——趙彩央暗暗吁了一口氣,也跟著眾人動作起來,心中只覺得拘束無趣的很,不時和易生爹交換個會心的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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