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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巴干一邊讓人上船,一邊笑道,“都是家裡鋪子裡的小玩意,您們可別嫌棄。要是有什麼看得上的,往阿齊林、特思林那裡送句話,他們回安排鋪子送去長史府。”

  趙彩央和易生爹免不得客氣幾句,心下雪亮。

  想來這一堆禮品,既是人情,也和生意有關,光聞味道便知,裡頭定時包著阿巴甘鋪子裡賣的香料和藥材。

  果然船駛出四橋胡同地段,吳德周和劉崖簡單翻看一番,便有些感慨的說道,“阿巴干做事不動聲色。那阿齊林和特思林,想來是一早得了交待,早有準備,席間和我們說起西市鋪子的事,竟都說到了點子上。再看這些東西,都是方才兩位郎君提起過的物什,香料和藥材也就罷了,這些布匹雖不精貴,卻都是西市上走俏的貨色。”

  這是有意送個便利給他們,好叫吳德周手中有物,再要往深里考量鋪面生意時,也有個比照計較。

  趙彩央微微一笑,“我們和阿巴甘家的利害關係,現在還不到對門面談的時候。既然阿巴干誠意十足,你們只管‘麻煩’阿齊林、特思林就是。不過……大主意你們自己心中要把得住,和阿巴甘家的走動也不急在這一兩天,等去過吳家、高家吃過春酒,你們還是先回一趟青靈村,糧鋪的事先敲定,再專心搗騰剩下兩間鋪子。”

  吳德周和劉崖本也是這麼商量,今天只是先探探阿巴甘的態度,聞言無有不應。

  玉玲若有所思道,“阿巴幹這樣熱情,話也說的挺滿……彩央,這鋪子的人事與其去水臨鎮問劉好運大叔,倒不如問問阿巴干?”

  正文 第816章

  這是想向阿巴干求人才,尋幾個可靠的帳房先生——有長史府這塊招牌在,阿巴干縱是有千般盤算,也不敢在趙彩央名下生意動什麼醃髒手腳。

  阿巴干給的人是可以放心,不過……

  趙彩央搖搖頭,“玉玲姐只看阿巴甘家是什麼做派?住在是我們關內的宅院,大處也都是隨著關內習俗來。不過他們胡商只有固守的習慣,尤其是生意上的事,比如用的帳房想必是自成一派。”

  南漢朝天下,除卻異域商人,本土商人也分了好幾個派系——晉商、徽商、浙商等等,各個派系有各自約定成俗的做派,尤其是做帳上各有記法,說得誇張些,如果不是內行人,晉商的帳本丟到徽商手上,徽商都未必看得懂。

  更別說胡商,想來阿巴干手下帳房再能耐,也未必精通關內記帳的方法,求到他頭上,就算他大包大攬,說不定也只是轉頭另去尋人,這倒是事倍功半了。

  聽趙彩央略作解說,玉玲才恍悟,扒了扒後腦勺,赫然道,“得,我還是少操心這些細節上的事。我那鋪子就麻煩你給我把把關,回頭丟給達壯也就是了。”

  劉家糧商,將來是缺不了錢的,說不定一年兩年後家裡富貴也未必追不上安家的腳步,說給玉玲做的小鋪子,倒真如玉玲所說,純粹是給玉玲開著玩兒的。

  趙彩央笑著應下,趁著船上還有一段時間,便和吳德周、劉崖幾個圍坐艙內,細細商談起來。

  等回到長史府,玉玲便領船自回六錢胡同。

  阿巴甘家送的那一堆禮品,除了吃食,其餘盡數都搬到吳崖幾個起居的護院小院裡,方便吳德周和他們取用。

  也已開春,整個雲南道都開始春耕,同時迎來春季多雨季,府衙要監管防汛,易生漸漸忙起來,歸家的時間越來越晚。

  這天進雅源閣也不過用過宵夜,和趙彩央靠在床頭說了些去安家吃酒的見聞,便累得話說到一半就睡去。

  次日送走易生,趙彩央便特意交待吳二媳婦去外頭傳話,讓武漢和武石兩個小廝跟在易生身邊,仔細照顧他出行吃用,又安排小廚房夜裡輪值的事,才照例去安享堂陪伴易生爹,半是消磨時間半是理論家裡家外的事。

  易生不得閒,她這裡也忙,昨天去完安家,這兩天又要馬不停蹄的帶著一班人馬去吳家、高家赴宴。

  有了阿巴甘家的行事經驗,吳德周和劉崖到了吳家,對著吳偉和徐氏倒是更自在、言而有物了幾分。

  因著吳家和易生爹的親戚關係,席間熱鬧比安家更盛,酒菜未過半,吳偉已是和吳德周說定,屆時有需要,吳記綢緞行必定幫著奔走打理。

  轉天去了高家,徐氏特意作陪,引見女婿家的一眾親眷,趙彩央一行都是見過高真俊的,此時見了高家一眾男眷,也忍不住面色怪異——高真俊多少帶了點讀書人的文氣,而高家其他男眷的一脈長相,真是和外間傳聞相符,頗有小兒止啼的威懾力。

  正文 第817章

  都說高家祖上往前追溯幾輩,是糙寇馬賊出身,看這一家男眷老小的長相,果然是不負馬賊的“凶神惡煞”之風。

  個個長相歪瓜裂……咳咳,個個長相粗礦豪放,真是默然站在眼前就讓人不敢直視。

  趙彩央摸了摸鼻頭,心中品評兩句面上卻不動聲色,和玉玲會心一笑。

  主子長相如此“威風”,想來名下鏢局的鏢師震懾力也是非凡,玉玲倒是格外放心,說起自家準備領官糧跑船一事,“這事也是彩央妹子和我提了一句,今天我少不得厚顏開口,還請高大爺行個方便,替我挑幾個精幹的鏢師,到時候跟著我家管事北上,一路吃穿不用說,工錢也不會少了他們。”

  高大爺就是高真俊之父,吳玲兒的公公。

  高家無功名,高大爺雖已有五十多歲的年紀,卻也只能按排行稱高大爺,倒是把人給叫小了。

  高大爺笑得和氣,忙謙虛道,“吳大爺客氣,這事好說,明天我就把人給您挑好送過去,您要是不滿意就換到滿意為止。”

  高家想的就是結交長史府的關係,這樣的要求哪裡會拒絕,巴不得連鏢師的身契都一手奉上。

  官大一級壓死人,對上商戶,那真是翻手就能讓商戶倒台,散盡萬貫家財,也怪不得高家這樣的大商戶姿態擺的這樣低,席間連生意上的事都不多探問,一副只求白做人情的模樣。

  晚上回家等易生回來,趙彩央不免和他感嘆,“我們家也算是機緣巧合,處處有關係可靠,先前初到雲南道才能做的這樣順。否則就是有多少家底,也不知要被官府一層層盤剝多少去。”

  趙家以前在趙家莊,暗地裡靠的是一心堂——其實算是背靠盧掌柜,間接攀著易風。

  等到了雲南道,現成就有易生能靠,確實是處處機巧,運道十足。

  易生靠在床頭隨手翻看公文,長指有一下沒一下的繞著趙彩央的烏髮,聞言低聲笑起來,“你這話也對也不對,其實只要商戶立身正行事靠譜,上頭官員也不會過分為難。水至清則無魚,不過是兩廂得好,這種行內的不成文規矩也算是題中應有之意。再說這種事,你護得再周全,也有顧不到周全的時候,總得讓吳德周和狗……劉崖他們自己去處置,歷練。”

  說到這裡不知為何頓了頓,鳳眸睃了趙彩央一眼,才接著道,“我看劉崖在外院做事,機靈處不亞於吳德周。他之前也算是常和王能、馬照打照面的,你只交待一句,讓他們有事找王能、馬照就是。你還是少想這些,爹昨天才和我說,心思重也會影響身體康健,合適的大夫之前,你還是少想事,反正事情都安排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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