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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來……」他的聲音略有些喑啞。

  小姑娘卻好似聽不見一般,不為所動。

  他伸手去碰她,卻被她反手打了出來。

  她紅著眼睛看也不看他,聲音似呦呦泣鳴的小鹿一般,小小的,嚶嚶囈語。

  「碰髒了……他會討厭我的……」

  她揪出被他碰過的手臂,纖細蒼白的手指似乎想將他碰過的地方搓乾淨。

  她打人的力氣也很小很小,甚至都沒有任何的痛,僅僅只能傳遞出一種抗拒的意思,卻根本就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可是君楚瑾卻覺得自己的心上被一隻手攥在拳頭裡,幾乎要緩不過氣來。

  他總覺得自己的喜歡是多過她對自己的喜歡的。

  總覺得兩個人相處之中,在感情上他才是先付出的人。

  他卻沒有想過,要誘哄她邁出一步來喜歡他本來就不是個簡單的事情。

  她不擅長表達,卻會將他當做心裡的一盞燈。

  人死燈滅,他在,燈便長年照亮,為她驅散陰霾。

  他若厭棄了她,對她來說,便是嘗試過溫暖微光之後的又一次黑暗。

  她不似其他人那般幸運。

  可以死在第一個坎,第二個坎,第三個坎,免於人世間的苦難。

  而她經歷了無數的黑暗,卻還活著。

  哪怕被鄭氏送來了這個地方,也還活著。

  因為有他的存在,她連自縊都是不敢的。

  因為他最喜歡她了。

  她答應了他,要一直都陪著他的。

  第73章

  君楚瑾進了那屋子之後, 足足耗了半個時辰之久。

  就在外面的人忍耐不住想要進去的時候,門又重新被人打開。

  而躺在他臂彎間的,是個羸弱蒼白雙目緊閉的小姑娘。

  老鴇在看到對方時下意識顫了顫。

  君楚瑾走到侍衛身旁,令對方抽出隨身的刀來。

  他單手接過, 便將那帶路的胖子的喉嚨一刀捅穿。

  樓里的人紛紛都壓低了頭,連呼吸都壓抑著, 不敢被對方注意到。

  「將這座樓燒乾淨了, 不准放任何人離開。」君楚瑾眼底凝固著堅冰,沉聲說道。

  那老鴇一聽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撲跪在地上抱住了君楚瑾的一隻腳。

  「大爺, 我沒有逼她我沒有逼她……」她嚇得近乎語無倫次:「我認得她娘的,是她娘早她小時候把她關在柜子里把她嚇成了個傻子……

  只是京城裡有貴人逼著我接到她以後讓她接客, 我雖然用鎖芙蕖綁著她但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那個男人自己喝醉酒闖進屋去嚇到了她,才被她傷了眼睛。

  她從那天開始就自己鑽進了柜子里, 我想勸她出來還被她抓破皮了, 就算這樣我可憐她也沒有逼她……」

  這老鴇的話是半真半假, 京城裡的人都不是她們能輕易得罪的人。

  她一方面固然是可憐小姑娘, 但也不至於可憐到會護著對方。

  只不過在心裡想為自己留著退路, 覺得小姑娘這幅姿容在京城裡能得罪那樣本事的貴人,自然也能攀得上有本事的貴人。

  她怕自己變成炮灰,這才對小姑娘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豈料今日真的有人來了, 這人周身貴氣逼人, 行事無所顧忌, 要殺就殺, 要放火燒死整個樓里的人便輕飄飄吩咐出口,她若不求,豈有活路。

  然而她話未說完便被他猛地踹開,心口一陣絞痛,也再說不出話了。

  她眼見著貴人抱著小姑娘離開,以為自己小命難保。

  卻見一個侍衛將她提起來道:「給你一刻鐘的時間帶人離開,不然生死自負。」

  她一聽這話,眼淚便又哭又笑去收拾東西,再不敢貪想自己在這樓里多年耗費的錢財。

  小姑娘終於重新回到了君楚瑾的身邊。

  看似應該圓滿起來,可這中間卻出現了一點小小的差錯。

  「府上的人說,她最怕的東西就是柜子和一些封閉狹小黑暗的地方。」梅年錦說道。

  君楚瑾臉色微白。

  過去有那樣多的跡象都說明了這點。

  小姑娘被關在梅府雜物房的時候,小姑娘讓他摘去帳子的時候……

  「她幼時曾被她母親關在柜子里過。」君楚瑾有些艱澀道。

  他從前派人去打探,卻都不曾打探到這樣私密的事情。

  回來之後他又派人打探這些事情,終於又知道了更多。

  小姑娘的幼年和旁人是不一樣的。

  與其說王氏想要利用她,倒不如說是王氏將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在了她的身上。

  小姑娘懵懵懂懂時便膽子小的像個小兔子一樣,跑不動的時候會哭,會顫抖,卻沒有掙扎的能力。

  在她性格成型之前,又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她便嚇破了兔子膽,看似只是個膽小的小姑娘,實則心裡比任何人都要膽怯恐懼。

  可是那日他見到她的時候,卻是她自己嚇得主動躲進了她陰影至深的柜子里。

  回到京城之後,她根本就不認得他了。

  他不敢碰她,不敢放任她不吃不喝,卻也不敢逼迫她。

  然而 小姑娘在看見梅年錦時卻朝對方伸出了手去,君楚瑾當時便覺得心口一窒。

  梅幼舒被梅年錦帶回去照顧,終於漸漸好轉了許多。

  君楚瑾初時還能忍耐,可是後來睡夢中都會被嚇醒,總覺得小姑娘會丟失,會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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