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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幼舒被抓回來雖受了君楚瑾的冷言冷語,卻只當這事情就此塵埃落地,大不了他繼續將她送給其他男人。
然而白日裡,便是梨雲見了她,都不肯與她多說半個字了。
梅幼舒雖是不解,卻也不知該怎麼問對方。
待梨雲替她梳頭的時候,梅幼舒瞧見鏡子裡的梨雲還是那副氣鼓鼓的樣子,便忍不住問道:「你是怎麼了?」
梨雲見她終於捨得主動和自己說話,只輕哼了一聲。
梅幼舒眨了眨眼,想到昨日的事情,便垂了眸,道:「你是不是怪我沒有帶你一起走?」
梨雲聽了這話手下險些用了力,將梅幼舒的頭髮扯下一綹。
「姨娘,我是個做奴婢的,是說不上什麼話的,可是您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走……」她悶聲問道。
梅幼舒聽了她的話,默了片刻,才問她:「你覺得我錯了?」
「您是錯了啊,退一萬步講,就算王爺真的要送給侯世子,那您至少也過著周全的日子,少不得吃,少不得穿,若是那世子喜歡您,您照樣過著舒心的日子……」梨雲小聲抱怨道。
梅幼舒卻忍不住抓緊了膝上的裙子,指尖扣進了掌心。
「不是這樣的……」她眼中有著深深的霧,似藏著許多平常人都看不懂的東西,「不可以和第二個男人做這樣的事情。」
梨雲似聽出她話中的意思,面色微紅,道:「您這樣說,難道那些寡婦再嫁都是不能的了?」
梅幼舒輕輕搖了搖頭。
那是不一樣的情況和處境。
小姑娘也有自己不能承受的底限。
「其實……我只是更擔心姨娘你的安危而已。」
在梨雲眼裡,小姑娘是個沒有人疼愛的,沒有人管教的,性格是古怪了點,但到底沒有懷疑過梅幼舒的腦子裡缺點什麼。
這廂梅幼舒以為這事情到此也就結束了,可不料君楚瑾一下了朝,便叫人將她帶去了書房。
起初她還以為對方有什麼話要同自己說,結果他僅是在忙他手裡的事情,從頭到尾看都沒有看小姑娘一眼。
梅幼舒則是規規矩矩的坐在邊上,連半點動靜都不敢發出。
只是時間久了,她難免都要感覺到身上僵硬了。
然而她什麼都能忍,三急卻是人最忍不得的事情。
梅幼舒見對方仍舊沒有留意自己,便不想打擾對方,正要悄悄往外走去。
「你要去哪裡?」
對方陡然發出了聲音,令她動作緩了緩,回過頭去,卻見對方的目光已然從手中的案卷上抽離,此刻正冷冷地看著她。
「我……」這樣的事情多少都有些難以啟齒,小姑娘便低下頭去,小聲道:「我想出恭……」
最後那兩個字她幾乎就是含在喉嚨里的,可偏偏對方還是聽見了。
君楚瑾不說話了,她便當他是准許了,便往門口走去。
只是她到了門口,外頭的下人卻又將她攔住。
「殿下吩咐過了,不許您離開書房。」
「啊?」梅幼舒顰眉,因忍耐到極致才提出來的,這會兒才知道自己出不去,覺得下腹愈發脹了。
梅幼舒只得又回去哀求道:「您能不能讓他們放我出去?」
君楚瑾終於放下手邊的東西,起身領著她走到了內室的一處屏風,對她道:「你就在這裡用吧。」
梅幼舒見那屏風後放著一個恭桶,耳根都止不住發燙。
「不可以……」她口中吶吶道。
他還在屋子裡,她怎麼能當著他的面做這種事情。
「那便不用就是了。」君楚瑾掃了她一眼,絲毫沒有覺得自己在為難她。
在小姑娘急的都快哭出來了,君楚瑾才大發慈悲地離開了屏風前。
便再是羞恥,梅幼舒也不得不在此地解決了出恭之事,只是她坐在裡頭蓋上了恭桶的蓋子,過了許久才愁眉苦臉的回到書房裡去。
「您為何要將我拘在書房裡,是不是要我做些什麼?」小姑娘好不容易提起了勇氣,試圖解決這種尷尬的困境。
君楚瑾卻淡淡地看向了她,道:「不將你拘在眼皮底下,你若是再跑了,要我再封一次城嗎?」
梅幼舒被他堵得無話可說,只好又坐了回去。
只等到中午用午膳,君楚瑾才帶著她去了另一處。
梅幼舒不知他要做何事,卻見那堂屋桌子正中放著一個錦盒,君楚瑾便當著她的面將那盒子打開來,從裡面取出了一個似細金鐲子一般的物件來。
「知道這是什麼嗎?」君楚瑾問她。
梅幼舒本能地搖了搖頭,但心裡卻直覺這不是什麼好東西。
君楚瑾道:「這叫鎖芙蕖。」
梅幼舒聽這名字覺得好生奇怪。
她沒覺得這金器同芙蕖有半分關係。
「您要拿它做什麼?」梅幼舒細聲問道。
君楚瑾則是語氣幽冷道:「鎖芙蕖又叫鎖蓮(鎖鏈),是青樓里的師傅專門用來扣住那些新入門的丫頭的,只怕她們會生出逃跑只心,是以將這鎖芙蕖套在女子的腳上,在將鎖鏈固定在床頭,不接客時便將直接將這東西連到鐵鏈上去。
只有接客的時候才會解開來,讓她們行動自如……」
他說著,甚至便朝梅幼舒看去。
而梅幼舒終於意識到他今日的舉動是何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