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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幼舒道:「算不得什麼牽連,只是沒能幫到哥哥。」
梅年錦見她乖巧之極,便也忍不住撫了撫她發頂,笑說:「你已經幫到我了,至少,你叫我看清了那個姑娘的面目,她確實不是個好的。」
京中許多女子都是這般,在人前都是高貴優雅的模樣,背地裡卻在一個柔弱可欺的女子面前都紛紛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也難怪她不喜歡出來。
因為她看到的那一面,才是旁人難得看到的涼薄一面。
那些人對她完全不必偽裝,才叫她愈發害怕與人相處。
梅幼舒見他說罷又陷入了沉思,似乎心中積壓了許多許多的事情。
她這才有些恍然,眼前這個大哥哥與旁人所看到的表面,是不同的。
也許,他便是因為心裡頭所積壓的那些事情,才叫人覺得他是性情大變。
待回去梅府之後,碧芙忙將她仔細打量,見她無礙一顆心方平定下來。
「我聽聞大少爺將你帶出府去,一直都不放心,他哪裡知道我們姑娘,我也生怕姑娘你出去後會被旁人欺負。」碧芙在她身邊說道。
梅幼舒便被她牽著坐下,又細聲與她將白日裡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可把碧芙驚訝壞了。
「可真沒能想到,那個俞景侯世子竟也是個壞的。」碧芙擰著帕子,都擰成了麻花,也不敢大聲唾罵對方,只能暗暗心疼自家姑娘。
梅幼舒道:「我打了他,今日大哥哥問我,我才想起來,他腿中間好似長了塊肉一般。」
碧芙聞言便謹慎瞧了瞧四下,又壓低聲音與她道:「姑娘是不知道,那些男人與咱們是不同的,我從前便見過小男孩兒穿著開襠褲子跑出來玩,腿中間還長了個小肉蟲呢。」
她這麼一說,梅幼舒也頓時有了些許印象。
啊……原來她打中了那個地方啊。
「聽人說,那處是男人的命根子,碰都不能碰的,若是你再用些力氣,指不定就叫他疼死了。」碧芙與她說道。
梅幼舒頓時錯愕地掩住了唇。
這麼說她今日險些就打死對方了?
「不過姑娘你也別擔心,他還能爬起來去找你,想來也是無礙的。
只是姑娘往後若是再遇到這樣的人,咱們還是要打死他的。」
梅幼舒見她語氣堅決,想了想當時可怕的場景,還是附和地點了點頭。
她雖不敢打死人,但……打個半死也是好的。
至少打趴了對方,他也就再不能繼續欺負自己了。
小姑娘仿佛終於尋到了一個保護自己的方法,心裡便漸漸放鬆下來。
因著白日的波折,她就早早在碧芙的照顧下睡了。
在這些事情裡面,對於遇到君楚瑾的部分,梅幼舒對任何人都不曾提及。
倒也不是她想故意瞞著誰。
而是她今日才承諾了對方,自然不能再叫旁人知道自己與他之間有所牽連。
她回來的路上便認真地想著,自己也許就是對方眼中一塊像是污點一般的存在。
若是將自己與對方牽連在一起,也許在旁人眼中便是他名字上的一塊污點。
這般衡量之後,那自然還是不提的好。
第18章
開春之後,天就愈發溫暖起來。
常年因酷暑寒冬龜縮在家的人們,也便都喜歡趁著這個日子結成一團,組織各種活動變相給自己尋些樂子。
早上太陽初升的時候,梅幼舒便起來去給嫡母請安,途中卻碰見了梅幼盈同梅幼嵐這兩人。
她見她們過來,只柔柔一福,待她們態度恭敬有禮。
只是等那幾人都走近了,梅幼舒才發現,前幾日才見過的薛平瑤竟然也在。
似看出來梅幼舒的疑惑,梅幼盈便對她解釋道:「昨日平瑤便在我們那裡玩了許久,待天色晚了,我才留她在這裡一起睡了一宿,這不早上帶她一道去見見母親。」
且不說梅幼舒的反應,只那薛平瑤見了她,唇角的笑意便先抹去了幾分。
「三妹妹晨安。」
梅幼舒聞言,便也回了禮。
幾人一道走著,梅幼盈卻敏銳地發覺出身邊薛平瑤的態度似乎變化了幾分。
待梅幼舒請安回去,她們幾人這才親熱地繞著鄭氏說話。
「母親,你也忒小氣了,這些日子與其他姐姐妹妹的聚會愈發得多了,我身上這套頭面已經戴過三次,再拿不出新鮮的,只怕會被旁人笑話。」梅幼嵐嘀嘀咕咕抱怨道。
鄭氏笑著,道:「你姐姐的首飾也都不比你多,難道她走出去就沒人喜歡她了?」
梅幼嵐扭著小辮子,嬌氣道:「這哪裡能一樣,姐姐性格好,樣貌好,我是不如姐姐了,可是母親總不能叫我連西邊那個庶女都比不過去吧。」
她說著臉色也透出了一股鄙夷之意。
然而屋內薛平瑤還在,梅幼盈便對她道:「你這小丫頭整日裡就知道抱怨,三妹妹不過是生得好看些了,然而她是最規矩乖巧的,你該跟她一道學學。」
梅幼嵐只輕哼了一聲,礙於她們的說教這才沒敢再頂嘴。
薛平瑤見了,卻是似笑非笑的模樣,語氣中略帶著三分嘲意道:「只怕不見得吧。」
梅幼盈見她忽然這樣說,便愣了一下。
鄭氏聞言,仍舊保持著唇邊笑意,道:「瑤兒這話是什麼意思,我那三丫頭確實是最乖巧的,便是連我見了她,都喜歡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