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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男子緩緩抬起頭來,見門外正立著一個呆若木雞的小姑娘,他的神情亦是一怔。

  他歪著頭想了想,問道:「莫不是我不在家的這些日子裡,我娘給我尋了個媳婦?」

  碧芙連忙呸呸幾聲,道:「公子莫要胡說,我們姑娘是你家三妹妹。」

  那男子原先還淡定的模樣頓時嗆成了一團,那糕點噎在了嗓子裡,吞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便在他以為自己能活活噎死的時候,一隻白嫩嫩的小手遞來了一杯茶水。

  他忙灌了下去,將那噎食衝下,這才緩了幾分。

  他抬眸,見那小姑娘不知何時就立在了自己身旁。

  小姑娘一雙眸子清澄若呦呦小鹿,是一雙不見一絲污垢的澈眸,一望到底。

  「沒想到方才剛氣走了一大家子人,自己反而被你這個小丫頭給噎住了。」他又翹回了腿,慢吞吞給自己倒了茶水,又順了幾口。

  梅幼舒聽了這話,餘光才留意到地上還殘留著一些破碎的瓷片,也不知是不是父親摔的。

  「我記得你,但卻不太記得你長的什麼樣子,是以方才冒犯了妹妹,還望妹妹見諒。」他笑著朝梅幼舒舉了舉杯子,又不等梅幼舒開口,便自個兒喝了下去。

  梅幼舒正猶豫著要不要回去,他便忽然又從懷中掏出來一隻成色極好的玉鐲出來,隨手擱在了桌子上,那動作倒像是在外吃完了茶後,就隨意將茶錢付在了桌上,便懶洋洋起身,走人。

  待他走遠,碧芙這才湊上前去小聲說道:「這都是什麼人啊,難怪大老爺連自己唯一的兒子都不待見,這幾年他竟愈發輕浮了……」

  梅幼舒倒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拿起那隻手鐲,微微出神。

  「你瞧瞧,出去幾年就拿這樣不值錢的東西打發姑娘您,可真是過分之極。」碧芙還在嘀嘀咕咕。

  而梅幼舒那顆平淡的心下卻隱隱有了幾分驚奇。

  這種驚奇就好像是看到了一隻長著八條腿的青蛙一樣,大概的感覺便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吧。

  幾年前的梅幼舒是與這個大哥哥沒什麼來往,但不代表沒有交集。

  梅幼舒記得那時候自己與他擦肩而過摔壞了一隻玉鐲,他神色冷清地瞥了一眼,只說日後會賠償給她,便匆匆走了。

  若是尋常玉鐲梅幼舒自然不會想到那麼久遠的事情。

  她摔壞的玉鐲子裡有一團玉紋,形成的樣子便好似一根斜伸出的獨枝白梅,極是好看。

  無獨有偶,她手中的這隻玉鐲竟然也有。

  這個大哥哥甚是奇怪,不記得她人,卻記得摔壞她的鐲子。

  時值二月初,冰雪消融,東升暖陽,這日梅府是逢了天時地利,便是一早上,碧芙又從外面打聽到了消息匆匆跑進來告訴梅幼舒。

  「我聽聞,今日還有身份更為貴重的人會來。」碧芙一臉八卦的樣子,恨不能叫梅幼舒立馬好奇問出,自己再趕忙托出。

  梅幼舒看著鏡子裡睡態未消的自己,只是「哦」了一聲。

  好在碧芙習慣了她的反應,只繼續說道:「您不知道,二姑娘也就年前才同那俞景侯家的千金交好關係,也只邀請來了薛姑娘,誰知那位俞景侯世子也跟著來了。」

  「您說,這侯爵家的人都上門來了,咱們是不是該蓬蓽生輝?」碧芙說道。

  梅幼舒道:「父親是大理寺少卿,是朝中四品官員。」

  碧芙道:「那怎能一樣,咱們梅府往上數三代,也就老爺的祖父在的時候是鼎盛之期,他伴隨先帝左右,是先帝寵臣,然而老爺的父親卻高不成低不就,若非老爺後來自己爭氣,梅府險些就沒落了,至如今,那些外人見著咱們梅府都還對梅老太爺生前存著印象呢。」

  碧芙說的頭頭是道,這些梅幼舒卻也是知道的。

  之所以往上數三代,就是因為梅府在京城立足也只起源於曾祖父那兒。

  再往上,梅家也不過是一籍籍無名的平民之家,哪怕是如今梅正廷的官職,那也是他可以企及的最高點了,這其中也少不得鄭氏娘家的疏通,彼此互惠互利,才得了今日這樣地位。

  是以,他們自然是與那些侯爵貴族比不得的。

  「不過我倒也不是要吹捧那俞景侯家的……」碧芙笑著說:「我是說,今日又來了個大人物咧,連帶二房那邊的也都紛紛擠過來冒臉了。」

  「姑娘想必也有所耳聞,就是那個年紀輕輕便繼襲了父親王爵之位的珩王。」

  梅幼舒眨了眨眼,似乎有點印象了。

  就是那個實則是聖上兄弟卻被聖上寵成兒子般的珩王?

  那人雖年紀輕輕,可太子見了他都要恭敬地喚他一聲「皇叔」。

  他雖與當今聖上相差二十餘歲,可卻與聖上是同輩。

  當今聖上八歲登位,便是老珩王排除萬難,將其他來搶奪皇位的兄弟全都斬於刀下,在當時作為最佳繼承者的他,也同樣絲毫不對皇位動心,全然守護著當今聖上坐穩江山。

  乃至到了後來,他更是為了力保江山太平,在戰場征戰數年,平息了戰亂,也因此病逝。

  可以說,當今聖上的內廷之禍以及外敵之亂,全都是老珩王一力平息硬給他撐出來的天下。

  老珩王去世那日,當今聖上哭得比先帝去世時還要傷心萬分。

  並且將珩王唯一的兒子當做眼珠子一般呵護長大,此間尊貴,是尋常人不敢想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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