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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鉤。

  譬如,彎月在她眼中像牛肉鍋貼;滿月像清燉獅子頭;被綠植覆蓋的小山坡是抹茶千層;冬天光禿禿的

  枝丫則是黑巧……

  連陽光也不能倖免例外。

  她的原話是——“午後的陽光像砂鍋小火慢燉,熬製許久後,特意撇掉浮油的竹筍雞湯,又清又亮。”

  易西青因私心,覺得她形容得還蠻貼切,並為她一直以來被評較低的語文作文分不平。

  孟杉年趴在他背上,笑眯眯道:“雲片糕。”

  易西青:“因為它的別名是雪片糕嗎?”

  畢竟除了色白,兩者形狀上並無相似點,而孟杉年之前的聯想,更多的是憑藉形的相似性。

  “居然還有這個名字嗎?”她聲音里的訝異不似作偽,“我都不知道,雪片糕好像更好聽些。”

  “我小時候吃東西不長下巴,外婆買了剛出爐的雲片糕回家,”她說到一半,才想起來要補充一下故事

  背景,“我小學前都被養在外婆外公家,家裡還有倆舅舅家的哥哥弟弟。”

  “繼續啊,剛出爐的雲片糕,軟和香甜,我被分到一片,可以吃好久。結果吃完低頭一看,身上都是雪

  白雪白的碎屑,特別像今天下的小雪沫。當時還覺得好可惜,怎麼都掉身上了呢,太浪費了。”她嗓音一如

  既往的軟糯,將記憶娓娓道來。

  易西青笑笑,沒說話。

  他只注意到一點,雪片糕這種東西都是切條賣的,且並不是什麼昂貴的糕點,不過是最尋常最普羅大眾

  的點心,結果她卻只分到一片。

  還啃了好久。

  小可憐。

  他都可以想像,等她吃完,沒吃過癮,眼神可憐巴巴地盯著別人手裡那堆糕,再低頭一瞅,瞧見自己撒

  了一身甜屑,那可憐可惜的模樣。

  這般可惜,都記到了現在。

  孟杉年不知為何,盯著易西青淺冷色的短髮出神了會兒,回過神來後,極自然地伸手將粘在他發上的雪

  沫彈乾淨。

  易西青腳步一頓,又像什麼都沒發生過,過了一個路口。

  孟杉年掃掉雪,問他:“你怎麼沒戴帽子,會頭疼。”

  “放車籃里忘了。”

  易西青剛一說完,腦袋一暖,一柔。

  孟杉年摘了自己的紅色毛線帽,“我的給你戴。”

  “我羽絨服上有帽子。”她反手勾外套帽檐,笑嘻嘻地說。

  易西青站在路口等紅燈轉綠,輕聲說:“好。”

  細白的雪沫還在悠悠飄落,天空依舊蒙著一層鉛灰色,但是有人好像不那麼冷了。

  綠燈亮起,他背著她,往家走,一步一步……

  作者有話要說:

  易神並不知曉,年年對他的第二印象是像肥牛卷,若是知道了,大概……

  如果我沒猝死,那今天還有一章。

  謝謝支持哇,筆芯

  第19章

  孟杉年是被電話震醒的, 她迷迷糊糊摸到床邊的手機,又迷迷糊糊地接起。

  “餵。”帶著軟軟的鼻音,聲音低啞道。

  “開門。”

  孟杉年被熟悉的聲線驚醒了些,掙扎著睜開迷濛的眼睛:“易西青?”

  她胳膊伸到被子外,舉起手機, 眯著眼看了眼時間,凌晨五點半。

  “今天不補課呀。”況且補課也用不著這麼早。

  “我知道, 快點出來,記得穿外套, 外頭很冷。”

  他講完,電話就被直接掛了。

  孟杉年呆了幾秒,爬起來,隨手拿了沙發上的長款羽絨服,簡單一套, 開門。

  易西青穿著昨日那件軍綠色派克羽絨服,身姿如松, 站在門外。見她出來,一言未發, 直接低頭半拉開

  衣服拉鏈, 從靠近左側胸口的羽絨服內置口袋裡掏出一份被嚴嚴實實包裹著的東西。@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

  學城

  “應該還熱著。”他將東西遞給她, 對她笑了下, 笑容明朗純粹。

  孟杉年雙手捧著接過, 垂眸一看,原來是用手套包裹著的。她一點一點揭開最內層的一方藍印花布, 里

  面滾出一條雲片糕。

  雪白的,細軟的,凝脂般的雲片糕。

  還溫熱的雲片糕。

  孟杉年怔怔地望著手心裡的雲片糕,腦袋一會兒空空一會兒滿滿,可能是好久好久,也可能是幾秒後,她抬起頭,看對面的男生,喉嚨像被什麼卡住一般。

  眼前愈來愈模糊,可他濕潤的額發,被凍紅的面頰,冷到發白的嘴唇卻愈來愈清晰。

  你有沒有遇到過這樣一個人,他溫柔到能彌補你過去所有的遺憾,強大到能撫平你曾受過的所有傷害。

  她,好像遇到了。

  易西青俯下身,望著她淚眼朦朧的一張臉,極度不解:“你哭什麼?”

  他手動了動,似乎要替她擦眼淚,然而手只是停在半空中,不知顧忌著什麼。

  孟杉年拉住他試圖縮回的手,冰冰涼的手,用紅通通的眸子盯著他 ,說了一句很無厘頭的。

  “特別特別餓的時候,手真的會發抖。”

  易西青並不多問,只看著她,目光是那樣的溫暖柔軟,好像有無限的耐心,像大海一樣包容。

  孟杉年釋然地笑了。

  *

  易西青剛倒進床內,手機便響了。

  “哥,我很困。”

  “現在都幾點了?還困!我的天,你還是我認識的那位作息嚴格早起早睡的易西青嗎?”

  易西青按了按眉心:“昨晚幾乎沒睡,有事快說。”

  “大晚上不睡覺,你去偷雞了?”

  易西青沒發火,平靜道:“打聽附近老字號糕點鋪,以及排隊。”

  這幾年手工傳統糕點沒落,他問了不少人,跑了不少犄角旮旯,才在下面一個鎮上找到一家口碑不錯的

  糕點鋪,於是就在附近隨便找了家旅館,旅館房間衛生條件堪憂,他和衣坐了半宿,天沒亮就起來去排隊。

  話筒那端的李東咚似乎還在說什麼話,易西青握著手機的手卻漸漸鬆開,他歪著頭,闔上眼,陷入沉沉

  的睡眠中。

  黑甜的睡夢中,他夢見了一隻兔子的過去。

  小兔子幼年被寄放在兔外婆家,每年兔爸和兔媽會從外地回來,接小兔子一起過年。一年之中,小兔子

  最喜歡那幾天了。有一回,她做惡夢,半夜爬起來想去找爸爸媽媽。然而,隔著薄薄的門板,她卻聽到他們

  在商量要不要把她送給一戶遠方親戚養,兔親戚家裡沒有小孩。小兔子無聲無息地在門外掉眼淚,輕手輕腳

  地回了自己房間。

  原來,噩夢並不可怕。

  兔外婆一直不喜歡她,兔爸兔媽給兔外婆的生活費,兔外婆很少捨得花在小兔子身上,兔爸兔媽送來的

  零食,小兔子每次只能分到兔哥兔弟不想要的那一丁點。小兔子常常餓肚子,兔外婆和兔外公一忙起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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