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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蹴鞠最終的結果毫無意外,二皇子楚王率領的紅隊獲得了大勝,陛下賞了每人一件翡翠如意,還特地將楚王褒獎了一番,太子當場臉色就黑了臉。
楚王喜得那眉下的兩條縫更加宅了,一旁的三皇子秦王,雖說敗了,卻也沒有一絲不悅。
二人下場時,還有說有笑地並肩而行,至於說了什麼,沒人知曉。
蹴鞠賽結束後,分了兩個會場,皇上帶著男人們去了北苑詩會,皇后則領著一眾女眷在南苑放紙鳶。
元小芫入宮已有一月之久,但很少在宮內走動,御花園的景色也只是聽小穗說過,今日一見這南苑,便覺從前見過的那些院落皆遜了色彩。
南苑極大,四面假山碧水廊橋不斷,許是專為放紙鳶而建,院裡皆是矮樹,放眼望去滿是鬱鬱蔥蔥,看著就叫人心情格外的舒暢。
沒過多久,這湛藍的天上,便多了許多艷麗的色彩,大多都是花鳥,只是樣式色澤不同。
皇后看了幾眼,說身子不適就回去了,幾個妃也都陸續走了,院裡剩下的多是官宦人家的女眷。
“奴婢該死,求郡主恕罪……”
這宮女是負責看管紙鳶的,一直沒能將宋玘的紙鳶拿來,宋玘的丫鬟催了幾次,眼看人家的都飛上天了,她的這才送來。
結果還是個浸了水的,看著那濕了的鳥,宋玘又好氣又好笑,這一時半會兒幹不了,怕不能放了。
“奴、奴婢……”
早就聽聞宋玘郡主不是個好惹得主,知道自己出了岔子,嚇得連聲音都在發抖。
“起來吧,不就一紙鳶,我還能要你命不成,宮裡有什麼規矩,你錯了照例罰便是。”
宋玘面上並無不悅。
宮人先是一愣,隨後連連道恩。
倒不是宋玘脾氣收了,而是她對紙鳶興趣本就不大,那蹴鞠賽才對她的口味,只可惜她不能上場,不然就方才楚王那兩下子,才不是她對手。
一想到自己女兒的身份,不能踢蹴鞠賽,又不由心煩起來,再看婢女手中浸濕的紙鳶,驀地眉頭一皺。
她雖不感興趣,可也不允許別人欺負到自己頭上來,給那宮女幾個膽子,怕她也不敢做這樣的事。
奇了怪了,為何那些紙鳶都無事,偏偏她的浸了水?
宋玘冷冷地掃了一圈,很快將目標鎖定在了一個人身上。
宋玘是個說一不二的人,心裡也藏不住事,徑直走向趙伊一,一把將婢女手中的紙鳶奪過,面無表情地扔在了趙伊一腳下。
趙伊一一副吃驚的樣子:“姐姐這是何故?”
宋玘很不客氣道:“別跟我攀親,我不是你姐,我要真是你姐,你今日可真就有好果子吃了。”
宋玘話音一落,在場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這邊,有幾個好事的女眷,連忙將手中的線軸交給婢女,自己則小步趕來圍觀,還有幾個含蓄點兒的,派婢女前來探事。
元小芫就巧了,她本來是怕紙鳶的線與旁人打架,挑了個僻靜的地兒,剛拿出紙鳶,就被趙伊一喊住了,遇見這個瘟神正是發愁時,就見宋玘郡主氣沖沖地走了過來。
這下她辛苦挑得安靜地兒,一下成了全院的焦點。
“伊一倒不是想做郡主親妹子,之所以稱郡主姐姐,是因為郡主比伊一年長,這是尊稱,怎麼姐姐這都不懂?”
趙伊一也沒了好氣,故意如此說,就是暗笑宋玘書讀得少,這可一下戳了宋玘的軟肋。
“你少說這沒用的!”
宋玘指著地上的紙鳶,氣道:“這紙鳶,你作何解釋?”
趙伊一故作鎮定:“我又不是那看管紙鳶的宮人,你的紙鳶濕了與我何關?即便是郡主也不能用身份強扣人罪名!對吧?”
趙伊一目光看向四周,卻沒人應和。
“我強扣你罪名?”
宋玘氣得幾乎失了語調。
“方才那宮人走後,我看你,你急著跑什麼?定是你心虛了!”
這會兒圍的人越來越多,元小芫不想湊這熱鬧,便打算離開。
“誰心虛了?我、我……”趙伊一滿臉通紅,將目光瞥向別處,忽然她想到了什麼似的,一把抓住了準備走人的元小芫,將她推向宋玘。
“我是看元小芫一見那宮女跪下,她就要跑,便過來替你問問!”
“啊?”
元小芫錯愕,她沒想到趙伊一竟將鍋甩給了自己。
宋玘當然不信,她和這個元小芫無冤無仇,話都沒說過。
趙伊一繼續鬼話:“郡主莫是忘了,蹴鞠賽前,你問伊一何人最美,伊一說是郡主,想必是被元小芫聽到了,她心裡不服,就將郡主的紙鳶弄濕,讓郡主在眾人面前出醜!”
有理有據,趙伊一自己都佩服自己,她像是自我說服那般,很快又補了一句:“一定是這樣!”
“呀,該不會真是元小芫吧……”
“虧我今日還誇她人美心善,沒想到這般妒忌。”
“蹴鞠賽前我聽到郡主的確這麼問來著……”
“不會吧,我看元姑娘那麼美……”
“我看這越是美的,心裡越毒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