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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啊。”小張小心地將鋸條從卡口裡倒退出來,“工具不行,根本使不上勁。”

  文子浩齜著牙對著後腦勺使勁抓了好幾下,“能不能試試定向爆破?”他掰斷了一根向上生長的枝幹,枝幹斷裂處從內而外全是乾枯的,枯的很徹底,這種枝幹就算陸凝在也無法讓它重新活過來,長蘑菇倒是可以。

  這說明這裡的植物是陸凝用不上的了,炸掉不可惜,也不會妨礙到陸凝。

  李鐵繞著植物層走了幾步,然後把自己的手臂從枝幹的間隙里伸進去,裡面很曲折,李鐵伸到手肘位置就伸不進去了,被擋住了,“定向爆破的話,炸彈不好放啊。”

  小張立即舉手,“我們不是有行軍蟻麼!用那個送。”行軍蟻就是當初探測基地,從地面鑽下去的那個像螞蟻一樣的儀器,可以拖動定向爆破的炸彈。

  李鐵愣了一下,那玩意造價……也對,有什麼能比人重要?“行!先試試定向爆破!”

  希望等老蔣同志救出來,別怪他敗家就行……

  半個小時後顧靖遠到了,隨著顧靖遠一起來的,還有特執部的醫療隊和各種高功能輔助工具,特管部的異能者們還在趕過來的路上,所有的人都化身為伐木工人,營救的工作全面展開。

  所有的人都在忙碌著,擔憂著,而事件的中心人物陸凝,卻陷入了一種奇妙的感覺里。

  當年她和榮澤為了躲避追捕,瘋狂運轉異能,調動整個森林為她瘋狂的後果就是她在瞬間成了一個行將就木的老太婆,為此她以時時刻刻仿佛會斷氣的狀態躺在床上躺了足足好幾個月。

  當時曹永毅為她做的體檢報告裡,一切數據顯示著那不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孩該有的體質,那是一個一百二十多歲、吊著一口氣苟延殘喘的老太婆的身體。

  所有人都知道陸凝異能使用過度差點死掉,但沒人清楚當時陸凝躺在床上連話都說不出來的時候到底經歷了什麼感覺。

  因為身體的過度老化,身上的每個細胞都在進行著新生與死亡的替換工作,仿佛整個人都重組了一遍。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痛,新生的神經全身心地感受著細胞更新帶來的疼痛,偏偏她卻一直保持著清醒的頭腦,甚至連睡覺都不需要。

  當她終於能重新運動自己的手腳,終於能自己站立起來的時候,她感覺自己仿佛是從地獄裡終於爬了出來,重獲了新生。

  也正是那段時間躺在床上那種仿佛在地獄裡煎熬的感覺,促使她後來即使用生機重新恢復到正常狀態也從未停止過每天都在想方設法的讓自己強大一點、再強大一點,哪怕只進步了一點點。

  這次救人,她是充滿著恐懼的,她害怕再經歷一次那種痛苦。

  可如果只是自己疼一陣就能換回那麼多人的生命,她又覺得不虧,畢竟那些人里有蔣拓、有特執部那麼多兄弟,如果自己什麼都不做的話,她不知道以後自己活著,夜半醒來能否心安。

  更何況,榮澤找到了,回來了,看起來狀態不好,但四肢健全的活著。沒有蔣拓帶隊衝進來,沒有國家在背後全力支持,她又怎麼能獲救?

  也就幾個月疼而已,有榮澤陪著,她覺得應該不會很難過。

  帶著這種覺悟,陸凝抱著榮澤,仿佛抱著自己的精神支柱,義無反顧地全力施展開了異能,目的就是護住蔣拓,護住地面上那些人,能護多少是多少。

  隨著異能的施展,隨著糙木的瘋長,陸凝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體乾癟了起來,那種熟悉的疼痛沿著神經一點點侵蝕,她清晰地聽到榮澤貼在自己耳邊焦躁的“荷荷”聲,是呢,榮澤的嗓子壞了,他想叫自己的名字都叫不出來。

  摟著自己的手臂很緊,很有力,陸凝有些安心,她胡亂地思考著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自己愛著榮澤嗎?她想,自己是愛著的吧。

  她跟榮澤之間的感情牽絆,她自己也有些不知道怎麼說。榮澤失蹤了,她不會放棄尋找,永遠不會,哪怕需要自己找一輩子。

  如果榮澤沒了,她會好好活著,做自己該做的事情,照顧好榮澤的爸爸媽媽,也是自己的乾爹乾媽。

  她會好好地為國家做奉獻,儘自己的所能。

  她想起曾經問過榮澤為什麼要當兵,還是這麼危險的兵種,那時候的榮澤給了她一個很肆意很張揚的回答:為什麼?因為我有這個能耐!

  第188章 找到了

  榮澤說:國家不是你想保護就保護的了的!首先,你得自己有這個能力,才能配得上說“保護”這兩個字!

  榮澤說:軍人的職責,是保衛祖國;我的職責,是想保護你,一輩子。

  榮澤說:凝丫頭,你可記住了,你在我心中,可是僅次於“國”的存在。

  說這話的榮澤囂張的要死,可陸凝就是覺得帥,回頭想想,自己就是那個時候淪陷的吧?淪陷的無怨無悔。

  如果是給榮澤選,榮澤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護住大家。

  疼就疼吧,忍忍就過去了。

  陸凝看不見爆炸的程度,但是她能感受到,生機在她體內與周圍的環境飛速循環,疼痛讓她根本感受不到蔣拓的狀態,她甚至在爆炸的瞬間無法確定蔣拓是否還安好。

  好疼啊……

  終於,那種不停消耗她生機的感覺停止了,植物在她的控制下,生長起來毫無阻礙。她有一瞬間的愣神,是……是爆炸結束了嗎?

  陸凝猜測著,悄悄鬆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自己救下了多少人,但她已經盡力了,剩下的,就看個人運氣了。

  生機的運轉隨著她的想法停了下來,陸凝有些癱軟地靠著榮澤,聞著他身上長時間沒打理略有些臭臭的味道,她有些嫌棄地皺了皺鼻子,卻捨不得把頭挪開。

  包裹住他們的植物球太密實了,陸凝在黑暗裡眨巴著眼睛,好可惜看不到榮澤的樣子呢。

  感覺到陸凝近乎抽搐的肢體終於放鬆下來,榮澤有些控制不住手抖地伸出手指去探陸凝的臉頰,黑暗的環境不能阻擋榮澤的視力,雖然不像有光線的情況下看得真切。他看到陸凝眨眼睛的動作後,手指的顫抖好歹控制住了,剩下的滿滿都是心疼。

  陸凝像是被抽光了水份的茄子,焉巴巴兒的,原本飽滿的臉頰這會兒皺的皮都掛下來了,榮澤忍不住親了親她的額頭。

  他想喊喊陸凝的名字,可喉嚨里發出來的都是荷荷聲,像個報廢的風箱在漏氣,難聽到刺耳。他咬了咬牙,不再發出聲音。

  陸凝沒注意到榮澤的舉動——反正她也看不見,她被自己身體內發生的狀況驚到了,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但是體內的生機卻在自己運轉,當她自身的生機滿足不了運轉的需求時,她的身體竟然在自動汲取周圍的生機!

  這是一種很神奇的感覺,她控制不了自己身體的生機運轉,她能感覺到生機在她體內壯大,它在努力讓自己形成一個圓。

  她不知道用了多久,她已經沒了時間概念,她“看到”黑暗中,生機形成的圓終於首尾相接了,就在圓成形的那一刻,整個圓像車輪一樣瘋狂地轉動起來,更多的生機湧進了這個圓,將它越催越快,越催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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