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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嘉月反問錢敬信,見他失笑,復道,“何況,我夫君信你。”

  “你如果不想告訴我實話,不必費心思編造這些話出來,直接不說就可以。畢竟我又不能做什麼,你沒必要浪費精力來誤導我。這是一個很基本的判斷。”

  錢敬信既不反駁亦不否認宋嘉月的說法。

  他雙眼微眯,問:“所以,你怎麼知道我是五皇子的人?”

  “我不知道。”

  宋嘉月坦然對錢敬信說,“但剛剛,你自己承認了。”

  其實也不能說一點兒都不知道。

  錢敬信和阿水相認的那天,在書院,俞景行和他提及蘇大人時,沒有避開她。

  當時提及救下錢敬信的人,俞景行用的描述是“那個人。”

  這個詞很含糊,然而宋嘉月直覺是劉策。

  錢敬信的武藝高強。

  縱然侯府外面水深火熱,但是她相信他有能力獲知到宮裡最新的消息。

  否則,他怎麼確信自己能保護這麼多人?

  尤其傅夫人和朱氏乃誥命夫人,而她和羅夫人亦屬於朝臣親屬。

  宋嘉月知道,在這種你死我活的事情上,為了逼迫臣子承認和低頭,哪怕是抓來他們的親屬用以威脅也不稀罕。各式各樣不光彩的手段,極可能輪番上陣。

  這時,遠處傳來一聲短促的竹哨聲。

  錢敬信立時循聲望去,繼而回過頭對宋嘉月說:“有新狀況。”

  宋嘉月不再留他。

  錢敬信也大步離開廊下,去處理其他的事宜。

  ……

  下午。

  申時未至,侯府大門受到衝擊。

  一批將士企圖闖進宣平侯府,其目的為何,不言而喻。

  錢敬信領著侯府護衛堵截,一次一次把這些人打退,直至他們放棄強闖。

  朱氏讓府中僕人都待在後罩房,著人看守,不允許他們在府中隨意走動。

  因而,下午的事並未引起府中任何混亂。

  宋嘉月、傅夫人、羅夫人、阿水以及朱氏都待在正廳。

  若是不在一處,難免擔心在意,湊到一處,至少可以互相陪伴。

  中午的時候大家都多少吃了一些東西。

  到得傍晚,丫鬟將晚膳送過來,一行人幾乎沒有動筷子,個個全無胃口。

  她們自己吃不下,但都惦記著宋嘉月有身孕,反而勸她多少吃一些。於是,宋嘉月便也成為吃得最多的那一個。她吃了一碗桂花藕粉以及一碗白菜豆腐湯。

  夜幕降臨,侯府變得靜悄悄的。

  夏日的庭院裡蟲鳴聲聲,似不知人間疾苦也似不知疲倦。

  長街在一陣安靜過後,又一陣喧囂吵鬧,儼然出現了新的情況。

  府中眾人懸著的心始終沒辦法落下。

  宋嘉月不知究竟等得多久。

  直到錢敬信說,五皇子劉策已經入宮救駕,她一顆心方才變得安定下來。

  劉策既然已經入宮,這場騷亂大約很快便會結束。

  突然身心放鬆,宋嘉月原本沒有什麼動靜的肚子反而傳來一陣痛感。

  那一種疼痛來得又急又厲害。

  她承受不住,伸手捂著自己的肚子喊秋月,卻不敢彎腰。

  朱氏第一個注意到了宋嘉月的異樣。她連忙過去看一看,意識到宋嘉月這可能是陣痛,是要發動的跡象,連忙招呼丫鬟去做準備,又讓人速速去把穩婆請過來。

  “不慌,當真發動到生產也還有好一段時間的。”

  一面安撫宋嘉月,朱氏一面說,“忍一忍,待會讓丫鬟扶你回房。”

  “嗯……”

  宋嘉月勉力應一聲,強忍疼痛,額頭有細密的汗珠滲出來。

  ……

  皇宮,勤政殿外。

  憑空冒出來一股力量將他們的人擒下,正廝殺的大皇子和三皇子都懵了。

  當看到他們的五弟出現在宮裡時,兩個人也更加不明所以。

  一整個白天,三皇子始終沒有得到玉璽,反而是永平帝徹底暈厥過去,半天也沒有要醒來的跡象。大皇子同樣沒能闖進殿內,到夜裡仍被三皇子的人堵在殿外。

  現在,則什麼都被打破了。

  大皇子要比三皇子先一步被拿下。

  當劉策帶人闖入殿內時,三皇子看到他,徹底愣住,幾無反抗之力。

  孟賢妃異常震驚。

  她不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些,怒道:“你想做什麼?!”

  孟賢妃正守在床榻旁,等著永平帝醒來,或者永遠不會醒來。

  劉策不理她,只是目不斜視,逕自走上前去。

  “兒臣救駕來遲,請父皇恕罪。”

  走到床榻旁邊的五皇子劉策,抱拳躬身沖床榻上躺著的永平帝行了個禮。

  孟賢妃心裡覺得怪異,當即看向床榻上的人。

  卻見躺著的永平帝睜開眼,而後坐起身,哪裡還有先前虛弱的樣子?

  事情遠遠超出想像,孟賢妃目瞪口呆。

  她腦海中閃過一個模糊的念頭,隨即跪地求饒:“陛下恕罪,陛下饒命!”

  永平帝被劉策和大太監伸手扶著從床榻上下來。

  從始至終,一言不發。

  孟賢妃匍匐在永平帝腳邊,此時此刻,身體止不住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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