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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敏淡淡道:“競日無聊,若不是這些玲瓏棋子陪伴著本宮,本宮真不知道改如何打發漫漫時光。”

  黃保儀定定注視著嘉敏,搖頭道:“是心緒迷茫,心無所屬,所以才覺得苦悶抑鬱。”

  她握住了嘉敏的手,嘉敏的手背是一陣陣冰沁冷透的涼意,黃保儀拍了她的手,輕柔道:“臣妾擔憂你。”

  嘉敏嘆道:“本宮在想,我朝的境遇何嘗不是殘局?本宮想不到解決之法,也不知道如何與之對弈,保儀,本宮好灰心。”

  黃保儀清冷而狠決道:“娘娘何必如此灰心喪氣!娘娘是天底下的棋王,智慧可以戰勝任何一個人,所以,臣妾也相信,以娘娘的睿智,能斬斷一切荊棘!也能贏回本該是屬於娘娘的一切!”

  嘉敏搖了搖頭:“國主與本宮的誤會越來越深,他沉醉於佛事,對於異己者,他都不願意去接近,不願意去傾聽,而投其所好者卻能居以要位,常伴他的身側。窅娘……”嘉敏一念及窅娘榮升為窅妃,在外面呼風喚雨,麻木的心又抽搐般地疼了起來。

  黃保儀一雙敏銳的眼早能洞察嘉敏的心思,冷冷道:“不錯,窅娘!娘娘終於知道提及到窅娘了!你恐怕還不知道吧!林仁肇林大將軍並沒有中鴆毒!”

  “什麼?林將軍沒有中毒?”猶如驚雷貫頭,嘉敏驚訝地起身。

  ☆、第五十六章 延光門(2)

  黃保儀道:“是的,林將軍根本就沒有中毒。後來臣妾派人去打聽了,林仁肇在南都安然無恙,從來就沒有身子不適之說。”

  “可為何那天,有宮女闖入柔儀殿說是有林府的丫鬟求藥?”嘉敏三天滴水未進,未曾合眼,此時驟然起身,只覺得天昏地暗,一陣暈厥。

  還是元英將她攙扶到軟塌上,嘉敏揉了揉額心,回想起當時的一幕幕,這才明白過來:“是本宮中計了!當日那個宮女是故意找准了國主在場的時候來騙本宮的!本宮聽到林將軍生命垂危,就一時動了惻隱之心,無法掩飾心中的焦灼擔憂之情,也不能掩飾,偏偏這一切看在了國主的眼中,才讓國主心生誤會,讓本宮和國主的隔閡越來越深!”

  元英憤憤道:“那個賤宮女真的是膽大包天!竟敢欺瞞娘娘!奴婢這就去將那宮女揪了過來,撕爛她的嘴!割了她的舌頭!看她是不是還敢扯謊!”

  嘉敏伸手攔住了她,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且不說宮中宮女成千上萬,你不知那宮女姓名,從何處能尋覓到她,就算是找到了,你又能對她如何呢?她不過是受人差遣而已。幕後真正想要借林仁肇想要害我的,還是——”

  “窅娘!”

  三人異口同聲。

  黃保儀首肯道:“不錯!窅娘此人心狠手辣,她手下的菁蕪又是貪得無厭的,臣妾早就想將兩人除去。不瞞娘娘,上次窅娘被貶,臣妾不顧娘娘阻攔,想用一顆相思豆害死窅娘,可偏偏窅娘命大,沒有毒死她!這次她崛起之後就更難對付了!”

  嘉敏微微有些詫異地看著黃保儀,黃保儀冷冷道:“娘娘這麼看著臣妾做什麼?臣妾說過,臣妾雖然與世無爭,可是若有人惹到了臣妾,臣妾一定會讓她生不如死!只是……窅娘如今的勢力已經蔓延到宮外的王公貴族,越來越不好對付了。”

  嘉敏奇道:“她是到一個宮中嬪妃,雖為妃位,也不至於和國都中的權貴勾結?”

  黃保儀道:“娘娘有所不知。如今舉國大興佛事,普度僧人,人人以削髮為僧為尼為榮,但凡出家的,不僅免除賦稅,就連兵役雜役一概免掉!如果是宮中牛頭山上的僧尼,更獲得了免死牌。城中那些權貴富豪的紈絝子弟誰想參兵役?誰又不想得到個免死牌?於是擠破了頭想要進牛頭山剃度,成為一個假和尚!”

  嘉敏意會道:“牛頭山就那麼大,僧尼的數額也就那麼多,眾人擠破頭來剃度,免不了以錢財賄賂,若是以錢財賄賂牛頭山寺院裡各個住持也就罷了,偏偏如今窅娘把持著宮中牛頭山的大權,所以那些權貴勢力都爭相勾結窅娘了?”

  黃保儀的眸光中顯露幾分欽佩之意,“娘娘果然聰慧!眾人拾柴火焰高!窅娘貪的是權貴們的關係網,而她的老婢菁蕪貪的是數之不盡的錢財!如此一來,宮中成了最污穢最骯之所,那些富豪貴族不僅可以免了兵役,更是獲了免死牌,為所欲為,而牛頭山上又哪裡有真正念經的和尚?那些人在牛頭山打坐念經,在宮外都有沃田豪宅,妻妾成群,都是一群打著學佛旗幟的烏合之眾!”

  嘉敏恨得咬牙切齒:“宮中尚且如此烏煙瘴氣!宮外又好得了多少?若要是天下烏鴉一般黑的,朝廷還有治嗎?國家還有治嗎?本宮既然是宮中之主,憑藉一己之力,多多少少就要絕了那些權貴們的念頭!”

  ……

  延光門是外人進入牛頭山,拜見各位寺廟長老、僧人的必經之路,此時被窅娘派人守衛,雖是一道普普通通的宮內門,卻是金陵城中權貴們爭相要踏破門檻的大門。

  阿茂換上了普通的太監服,給禁衛們送去了飯食和酒,禁衛們看到好肉好酒,肚中早就泛起了饞蟲,收了兵器,在宮門旁撕開羊腿,品著淳酒,大口地吃吃喝喝起來,不料那酒中下了蒙汗藥,數個禁衛不多時全都昏迷。

  阿茂一揮手,元英率領幾個小內監將那幾個禁衛拖走,捆起來放置在暗室,又換上一批新的禁衛。

  不多時,果然有大腹便便的紈絝子弟打從遠處走來,走到門邊時冷不丁碰了一鼻子灰,原是禁衛已將他攔住了。

  那張公子顯然沒料到自己被攔住,命身邊的小廝取出通行文,趾高氣揚地拍了拍那通行文,“你們可都是睜開眼睛瞧清楚了,這是國主親自批准的通行文,我可是要到牛頭山上去剃度的!”

  阿茂和元英攔在那張公子的跟前,“要剃度可以!不過需要將你身邊的這些、這些、還有這些統統都卸下來才可以進去!”

  元英邊說,奪走了那小廝所手持的檀木盒,又將張公子身上值錢的玉佩全都取了下來,“現在好了,你可以進去了。你放心,等你出來之後,這些東西都會如數奉還給你的!”

  那張公子沒有料到這一招,他的檀木盒裝的都是用來賄賂寺中長老的金銀珠寶,更有帶給窅妃的見面禮,若是空手而去,怎會輪到給他剃度?

  他又急又怒,氣呼呼地叫囂道:“你們!你們竟敢這樣欺負我!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我要……我要去國主跟前告你們一狀!”

  阿茂道:“我們怎麼欺負你了?是把你打了一頓還是罵了一頓?咱們可是好心好意地幫你看管東西呢!”

  元英亦道:“有本事你就去告啊!若是國主問起來你為何帶著這些寶貝入寺,你可是如何交代?想必到時候就算你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吧?!”

  張公子張口結舌,又是氣又是害怕,想國主若是知道自己以財產賄賂寺中長老,自己便當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他自認倒霉,正準備離開時,身後傳來低沉的聲音:“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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