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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仲玄呵斥道:“大膽!國後娘娘在此!你們也敢動手嗎?”

  孰料那幾個蒙面刺客並不吱聲,只是彼此略微點了點頭,又衝上來,刀起、刀落,一切都快如鬼魅。

  隨身的侍衛已倒下了多數,仍有忠心的侍從拖著傷殘之軀,拼死護住國後。

  就在此危殆時,一把銀光閃閃的大刀突然從天外飛來,如陀螺旋轉,那數個刺客手中一軟,如一灘爛泥滑倒在地。

  嘉敏等人正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突聞馬蹄得得之聲,一個魁拔英挺的身影從峽谷處掠來,嘉敏看到那一襲飄散的白髮,眼眶不知為何突然一熱。

  林仁肇翻身下馬,接住虎翼刀, 與那刺客一場惡戰。

  腥風血雨,哀嚎聲聲。

  片刻之後,山谷中終歸寧靜。

  香柔喜得叫道:“林大哥!”然而不過是瞬間而已,她的笑容已然僵住,臉色頓時煞白無華,林仁肇身後一支利箭朝他飛了過來!

  “林大哥小心!”幾乎在同時,香柔推開了林仁肇,那支飛來的利箭不偏不倚正好插中了她的前胸,身子一歪,無力地滑倒在林仁肇的懷中。

  “香柔!”嘉敏愣了片刻,才知道剛才一瞬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她撲到香柔身邊,驚恐地發現香柔已經嘴唇發烏,七竅流血。

  “香柔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曹仲玄恨恨道:“箭上有劇毒!”

  香柔用了最後一絲力氣緊緊地拽著林仁肇的袖襟,鵝蛋臉展開杏花一般的笑容:“林將軍……一直是我心中的英雄,真好,能死在林將軍的懷中……”

  林仁肇抱著懷中的女子,濃眉緊蹙,面色暗沉。

  香柔掙扎著最後一口氣說道:“曾經被林將軍救下……我……無以為報,只等來世……願將軍請保護好國後娘娘,保護她一輩子……”

  嘉敏大急,泫然哭泣,“不要,香柔,你一定要挺住,你不會有事的……”

  可是香柔只是眷眷地看著她,終是一笑,緩緩閉了雙眼,軟綿綿地滑倒。

  “香柔……”嘉敏扶住了香柔的身體,這樣的痛來得太猝不及防,太刺心,太讓人無措,她多希望這只是一場噩夢,一切都很快過去的,會過去的,香柔她並沒有死,並沒有,她只是睡過去了……

  嘉敏尚且沉浸在悲痛之中沒回過神,林仁肇已經翻身上山坡追了出去,那放箭的刺客正是沒命地逃,林仁肇飛撲上前,一把揪住了刺客,正要一刀朔了他的心臟,卻被匆匆趕來的曹仲玄大聲喝止道:“住手!”

  那刺客知道自己命不長矣,抓住林仁肇的刀刃往自己的胸口上狠命刺去,倒斃而亡。

  曹仲玄可惜地喟嘆道:“來晚了一步,沒想到竟是死士。沒從他嘴裡問出來頭來。”

  林仁肇扯開刺客的面巾,在他的身上摸了摸,在他的腰上搜到了一塊令牌,“這是宮中御林軍的腰牌,是宮裡的人。”

  曹仲玄並不驚訝,對嘉敏嘲諷道:“國後娘娘被宮中的御林軍追殺,這消息要是傳了出去,豈不是要被天下人笑話?”

  “流珠姐姐!是流珠姐姐要將我趕盡殺絕。她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香柔她再也醒不過來了!再也醒不過來了……”

  抱著香肉漸漸冰冷的身體,嘉敏的心揪了似地痛,“香柔是無辜的……”

  她的痛,她的恨,如錐心泣血,一顆心仿佛被踩在了地上,痛得已經不屬於她。

  該怎麼辦才好?怎麼辦才好?

  林仁肇輕輕地攬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肩,就好像她還是他的小媳婦兒,他依舊是她的林大哥一樣,“娘娘節哀,香柔她……是個很好的姑娘,是我對不住她……”

  林仁肇輕聲安慰著,心中亦是無法掩飾的酸楚和愧疚。

  嘉敏將頭埋在林仁肇的胸前,可哪怕這樣寬厚的胸膛也不能平復她心中的激烈,她抬了頭憤憤道:“報仇!我要給香柔報仇!”

  曹仲玄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依偎在一起,心中醋意上涌,冷冷地嘲諷:“當下之急是下一步該怎麼做,要不然不僅不能給香柔報仇,只怕自己也要魂歸西天了!”

  一語如驚醒夢中人,嘉敏方才覺得自己竟在林將軍的懷中,忙驚慌地推開了林仁肇,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而林仁肇也在怔忪之中,似乎,適才那懷中小小的柔軟的一團,竟能牽動他的全部愁思,她一哭,連自己的心也都碎了……

  他懊悔不已,如果不是香柔替自己擋了那一箭,嘉敏也不會如此傷心欲絕……

  林仁肇滿臉不悅,“這位公子,娘娘心中難受,你怎麼還能往傷口上撒鹽?”

  曹仲玄不以為意,冷哼一聲,“難受又怎樣了?是性命重要還是難受痛哭一場重要?若此次刺殺之事當真是宮中溫妃安排的,溫妃等不到刺客回宮復命,一定知道行刺不成功,還會繼續行刺國後的,反正這荒郊野外,正是殺人滅口的好地方。國後娘娘早死是死,晚死也是死!”

  林仁肇道:“有本將保護國後,本將難道還怕宮中的一個婦人麼?只要她敢派人來,本將定會殺他個片甲不留!”

  曹仲玄目中儘是不屑,唇角勾了勾。

  林仁肇大為惱火,十分不悅道:“你是嘲笑本將無能麼?”

  “非也!林將軍英勇蓋世,在下十分敬服,又怎敢取笑呢!只是據我所知,林將軍這次入宮是被國主問罪,自身難保,如何還能保護國後娘娘?更何況,要保護國後娘娘,須得寸步不移,林將軍打算放棄南都留守之職,以七尺男兒之身在此陪伴國後娘娘一輩子麼?若是傳了出去,只怕有辱娘娘清譽。”

  林仁肇氣得臉紅脖子粗,“錚然”一聲拔出了手中的刀,架住了曹仲玄的脖子,“你若是再胡言亂語,信不信我隨時可以了結了你,省得你的這張臭嘴裡再放出屁來!”

  曹仲玄身子玉立挺拔,氣度灑脫,絲毫不理會林仁肇的怒氣,反而更逞一時口舌之快,“原以為林將軍有勇有謀,卻不過是個無腦無用的粗人,想來是我看錯了人。”

  “你……”林仁肇氣得手抖,手腕微微一用力,手中刀刃已經在曹仲玄的脖子上劃出了血痕。

  嘉敏喝道:“你們都住手!”

  林仁肇生生收住了怒氣,嘉敏沉聲道:“我入宮。”

  林仁肇大吃一驚,斷然否定,“不行!溫妃知道行刺失敗,一定會千方百計在你回宮的途中布下埋伏,還是等風頭過了再說。”

  蓸仲玄說道:“誰說溫妃知道行刺失敗了?”

  林仁肇冷哼一聲,“你剛才也說了,刺客沒有回去復命,那就等於行刺失敗,溫妃還能不知麼?”

  蓸仲玄淺淺一笑,吹了聲口哨,山谷之中,一個少年騎著棗紅馬翩然而來,那少年正是蓸仲玄的書童駿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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