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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嬪妾聞得裴婕妤的話,皆害怕地捂住了肚子。

  吳太醫搖了搖頭:“如果諸位娘娘都吃了瓜果中毒的話,現在早已經毒性發作了。”

  國主臉色陰沉,問道:“那麼薛總管中的是什麼毒?”

  吳太醫跪在地上惶惶急道:“微臣……微臣不確定是何種毒,微臣無能。”他擦了擦滿頭的大汗,突然一眼撇到腳邊的灌木,像是遇到極為駭然的東西,踉蹌跌倒在地,他指著身邊的灌木,駭異地話都說不清楚,“這……這……”

  國主再好的耐心也已經用完,斷然喝道:“吳太醫!你有話就說,裝神弄鬼的做什麼?!”

  吳太醫掰開薛九的手,擦了擦汗後大聲道,“微臣……微臣知道如何救人了!”他對身邊的小內監命令道:“快!快去太醫院內取靈英草來!”

  眾人都不知道吳太醫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吳太醫緩了口氣才指著身邊的灌木說道:“請國後娘娘鏟去此毒物!薛總管觸摸了此植物的汁液,中的正是此毒!”

  嘉敏喝道:“胡說!此植株乃為園中觀賞之物,怎會有毒?”

  香柔也道:“此植株就植在花園的必經之路上,宮人內監皆由此經過,經常碰觸,若是如吳太醫所言,豈不是個個都已然中了毒?”

  吳太醫神情肅然,“微臣實在不敢有所欺瞞,此為南國之物箭木,若是肌膚完好,碰到此物則安然無損;若是不小心被此物劃出了傷口,碰到此物的汁液則會是見血封喉,即刻索人性命!”

  嘉敏掰開薛九的手,見她掌心中是剛剛被箭木划過的刺傷。眾人又駭又驚,紛紛捂住胸口,慶幸自己身上沒有傷痕。

  此時小內監取來了解藥,給薛九服下,嘉敏仍放心不下,問吳太醫道:“薛總管服過藥後可是無虞了?”

  “這……”吳太醫面有猶疑之色,“薛總管性命無憂,只是多半會是癱瘓在床。不過微臣一定會盡畢生之醫學,為薛總管拔去餘毒。”

  嘉敏大震:“薛姑娘才任總管,起舞是她畢生之所求,若是她再也不能起身,豈不是比死還不如?”

  國主亦然十分不忍,說道:“既是如此,就給她撥一處房間,讓她暫時養病吧。”

  裴婕妤陰陽怪氣地嘆一聲,“唉!好好的一個人都成這樣了,怎麼著都是可憐。只是嬪妾覺得蹊蹺,吳太醫方才說這箭木是南國所產,怎會出現在柔儀殿的花園中?”

  吳太醫道:“照理說,應是不可能,這箭樹因為劇毒無比,防不勝防,南國的人見之都繞道,要千里迢迢輸送到宮中來更是不可能了,除非……除非是有人別有用心。”

  吳太醫一言已出,眾人頓時人人自危,氣氛驟然凝滯。

  衛姬說道:“前些日子,嬪妾才看見國後娘娘親自命令下人整修大殿,這些箭木也是那時候種下的,國後娘娘事無巨細,皆要親自過問,難道娘娘的殿中有了害人之物,國後娘娘竟是不知道嗎?”

  “哎呀!難不成娘娘今日將臣妾們招來,早就安排到這一切?嬪妾親眼看到國後娘娘將薛總管撞向了箭木,薛總管不過是才受封的一個宮人而已……”胡淑人失聲說道,旋即又捂住了嘴,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十分害怕地顫抖著身子,“國後娘娘饒命,嬪妾失言,嬪妾不是故意的……”

  香柔怒道:“你身為嬪妾犯上不恭,竟敢懷疑是國後故意植箭木害人?”

  那胡淑人只是抖著身子,怯怯地垂下了頭。

  眾嬪妾面面相覷,竟皆跪在了地上,齊齊說道:“娘娘饒命!嬪妾惶恐!”

  一時之下,就連國主也不由得看向了嘉敏,緩緩問道:“國後,你可知這是毒樹嗎?”

  望向跪下的奼紫嫣紅的一大片,嘉敏心中一陣陣悲涼,難道在眾人眼中,她便是蛇蠍之後,如此令人害怕?

  她深深地望著國主,所能說出的卻只是簡短的一句話而已:“臣妾若是知道,又怎會讓它傷了薛姑娘?”

  有片刻死一樣的沉寂,唯有開得枯慘的花瓣隨風杳杳,天色不知何時已經黯淡了下來,宮人們尚未點燈,嘉敏看不到夜色濃翳下國主的臉,她不知道,他對她,還有幾分基於情分的信任?

  所有的她都不在乎,她只在乎,他是不是還會相信她。

  就在這死寂的時刻,溫妃突然捂著腹部發出一陣陣乾嘔之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溫妃,你如何?”

  溫妃頗為難受道:“臣妾……臣妾只是覺得有些噁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氣滯悶的緣故。”

  吳太醫忙道:“微臣可否請給娘娘把脈?”

  溫妃點頭應允,吳太醫搭了一塊紗巾在溫妃的手上,凝神切脈,漸漸神色大喜,拱手向國主和嘉敏賀喜道:“恭喜官家,賀喜娘娘,溫妃娘娘不適並無大礙,而是這宮中很快就要添上帝裔了!”

  主後皆是一愣,怔怔忪忪間似乎並聽清楚什麼,還是裴婕妤尖聲賀喜道:“哎呀!溫妃娘娘有孕,這可是宮中許久未有的大喜事呢!”

  國主恍然似被一道白光擊中,尚未清醒,猶然不信地問吳太醫:“你說什麼?溫妃她有孕?”

  “是!微臣確診無疑,而且溫妃所懷的龍裔貴不可言,是為龍鳳雙生兒!”

  龍鳳胎!雙生兒!國主還未回過神,裴婕妤歡喜道:“官家子嗣單薄,後宮中足足有近十年未曾添丁呢!這可是比天還大的喜事!”

  眾人也都大為驚奇,紛紛道賀:“賀喜官家,賀喜溫妃娘娘。”

  國主回過神後,上前兩步,握住溫妃的手,驚喜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溫妃嬌怯含情地嗔怪道:“官家將臣妾的手弄疼了。”

  國主聽此忙鬆開了溫妃的手,一時手足無措,溫妃忍不住羞怯一笑。

  “朕馬上要做父親了,朕是高興過了頭。溫妃,”國主的目中閃著奇彩奪目之光,“朕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這對雙生子!”

  嘉敏看他們像是夫妻般的對談,心中又湧起了那熟悉的刺痛,她真羨慕,流珠姐姐有了孩子,國主是那麼高興……她的手不自覺地輕撫著自己的小腹,如果自己也有孩子該有多好……

  她應該高興才對,應該為流珠姐姐祝福才是。

  可為什麼此時此刻,她卻連勉強的笑容也無法綻放一絲一毫?心中的難過和痛楚恍如錦袍中的破爛棉絮,被針線密密匝匝地縫在了裡頭……

  不,那是她最親的流珠姐姐,她說過不在乎的,不在乎的……

  國主正沉浸在巨大的驚喜中,並未留意嘉敏失魂落魄的神情。

  溫妃輕輕撫著自己的肚子,說道:“臣妾既是有孕,於宮中諸事怕是心力不殆……”

  國主道:“這個是自然……”他轉向嘉敏,目中有些流連的複雜之色,“溫妃現在有孕在身,不宜管後宮諸事,以後就要國後多多辛苦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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