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裴婕妤的唇角飛揚,眉飛色舞道:“本宮若是不讓她嘗嘗本宮的厲害之處,本宮難泄胸中這一口氣!”她想起什麼,轉頭問芳花道,“對了,本宮讓你做的事情都做了沒有?”

  芳花畢恭畢敬:“娘娘的吩咐,奴婢哪敢有懈怠之理?奴婢早就在水池中放了好多碎瓷片,非得將那賤婢割得皮開肉綻,肢體殘廢不可!”

  裴婕妤冷哼一聲,只覺得心頭極為舒暢。

  薛九小心翼翼地伸手在池中摸索著,可滿滿的一池碧水蕩漾,想要找到手鍊如同大海撈針。

  突然腳傳來一陣鑽心地刺痛,似乎是被尖銳之物貫穿了腳掌心,薛九痛得扶住池畔石塊,脫了濕漉漉的鞋襪一看,尖銳如刀鋒的碎瓷片已經插入腳心。

  她咬住衣袖,閉了眼,狠狠用力一拔,尖銳的碎瓷連著模糊的血肉一齊被拔了出來。

  “賤婢!討打是吧!竟敢偷懶!”那守在池邊的小內監豎眉瞪眼,揮著長鞭就朝薛九打去,牛鞭在空中揮了好幾個圈兒,發出“嚯嚯”的聲音,重重打在薛九身上,讓她踉蹌跌倒水中,又嗆了好幾口水。

  薛九痛得冷汗涔涔,卻不得不忍著一點點地在水中摸索,她不記得手上、腳上被割出了多少傷口,只覺得那痛感一點點麻木;她也不記得在水中呆了多久,直到夜幕降臨,直到天上的弦月星子泛起了淒冷的光亮……

  她終於是什麼都不記得了,什麼都感知不到了,扶著池邊的石頭,無力地滑了下去……

  此時,小內監手中握著長鞭,斜倚在柳樹下,呼呼大睡了。

  ☆、第三十一章 美人醋(1)

  曹仲玄從宮中返身而出,空中月色輕籠,花香怡人,不覺興致大發,抱著酒葫蘆,一邊望月,一邊喝酒。

  正在興頭上,一陣夜風徐徐,突然遞送來若有若無的血腥氣,曹仲玄站住身,那一股血腥氣更濃郁了,他循著氣味來到水池邊,見一個宮女趴倒在水池邊的石頭上,身上的鮮血一點點泅染在水中,而那股血腥味正是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

  曹仲玄將宮女扯了上來,月光下但見她臉色蒼白,腳上、手上都是刀割般的傷口,鮮血似奔涌一樣,細看之下,卻叫他驀然一驚,原來是那日遠遠在橋頭上起舞的舞女。

  救人要緊,他顧不得許多,撕開自己的單衣替薛九包紮好傷口,又給薛九餵了好幾口酒,薛九終於悠悠醒轉。

  意識混沌中,薛九見他給自己包紮傷口時又溫柔又專注,一雙深邃的眸子在月下閃著的憂憫之光,一時間看得呆了,情不自禁地拽住了曹仲玄胳膊,輕語呢喃:“公子,救我。”

  這下倒是曹仲玄一愣,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懷中有個軟香嬌柔的美人兒, 雙手一松,薛九頓時跌倒在地上。

  曹仲玄起身,長身玉立,冷冷道:“在已經替姑娘止血了,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姑娘能不能撿到一條命就看姑娘的造化了。”說罷拿起酒壺就要大步離去。

  “公子且慢!”薛九一把抓住了地上的酒壺,不讓曹仲玄拿到,曹仲玄的手碰到薛九的手,又觸電似地收了回去。

  薛九氣血大為耗損,臉上也是濕噠噠的狼狽不堪,卻向曹仲玄拋了個媚眼,十分滑稽道:“公子何必如此清高冷漠?難道公子忘了那一日畫我的舞姿了嗎?是不是我跳起舞來特別美?”

  曹仲玄這才明白:“原來那日你是故意跳舞給我看的,你……是故意……”

  “對,我就是故意的。難道只許宮中那些平平庸庸的女子勾引公子,就不允許我這個絕代芳華的舞娘來勾引公子了麼?”

  曹仲玄一雙犀利的眼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薛九一圈,直盯得薛九心中發毛。

  他冷言冷語譏諷道:“姑娘還真是自信,姑娘姿色平平,舞技一般,在下那天只不過正好畫橋,所以就將姑娘作為點綴畫了進去,姑娘要多多照照鏡子,也免得自作多情了!”

  “你……你這個無情無義、鐵石心腸的小人!你竟敢這樣說我!我偏不信,我要看看你當日所作的那副畫!”

  薛九掙扎著起身奪走曹仲玄的畫筒,卻不想剛剛站起,腳下一虛,竟然又暈了過去,直直倒在曹仲玄的懷裡。

  曹仲玄抱也不是,不抱也是,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柳樹下的小內監醒了過來,迷迷糊糊地看著一個大男人抱著薛九,滾也似地爬起來,握住手中的長鞭,喝道:“什麼人?快將這賤婢放下!否則我就告訴裴娘娘去!”

  曹仲玄一把拽住了小內監的長鞭,小內監來不及說話,一個踉蹌,頓時“噗通”一聲栽在了水中。

  曹仲玄拍了拍手,也不顧摔在地上的薛九,瀟灑地走了,等到回到自己的房間,取下畫筒,卻是空空如也!

  畫去哪裡了?應是適才被那個舞娘悄悄拿走了吧?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書童駿馳從外面走了進來,遞給他一個花箋,“公子,外面遞給我的,說是給公子的信。”

  曹仲玄打開花箋一看,只見上面寫著:“欲取畫作,請於明日亥時末煙雲亭相見。”

  “這個女人!”曹仲玄幾乎氣噎,可又想到那畫作十分重要,不拿回來又實在是不甘心。

  煙雲亭位於溫泉宮永春宮之畔,永春宮是帝後冬天沐浴溫泉之所,只在冬天時才極為熱鬧,若在平時,則花卉繁盛,鳥鳴悅耳,卻是院門緊閉,鮮有人來往。

  曹仲玄按時來到煙雲亭中,四下里並無一人。今夜月,比昨日更圓了一些,月光被雲翳遮擋,朦朧又曖昧,亭外流螢如點滴翡翠,纏綿於花中,草叢中傳出啁啾的蟲鳴聲,更襯得月夜浪漫旖旎。

  亭內的鮫綃帳隨著夜風裊裊而飄,香霧繚繞如綢,輕輕撫著人的鼻息, 直叫人如痴如醉,曹仲玄有些目醉神迷的暈眩,在如此花好月下,心中反而有空落落的惆悵之感,頭亦沉沉如墜,不由得扶住了紅木柱,閉目靜氣。

  一隻嫩白如新藕的手輕輕從他的腰間攬過,柔婉地撫著他的胸膛。

  曹仲玄的胸膛起了奔流的熱意,鼻息間女子的芳香濃郁襲人,逼得他幾乎透不過氣,而身後的女子嬌軀亦然冰涼如蛇,一點點地纏綿上來。

  裴婕妤紅唇嬌艷欲滴,在曹仲玄的脖子間、耳朵後輕嗅,吐著撩人的氣息:“公子知不知道,那一日在掖池相見,我就已經害了相思病,無時無刻不在想念公子。”

  曹仲玄的胸腔肺腑中有不可抑制的氣流東奔西突,幾乎讓他燥郁發狂,他閉了眼,拼命壓制了那不堪而齷齪的欲望,掰開裴婕妤的手,轉過身,狠狠將她推開,看清了來人,他亦不由得驚詫:“怎麼會是你?!”

  原來昨晚薛九拿了曹仲玄的畫後,小全子向裴婕妤打了報告,裴婕妤對薛九又是一頓暴打,搶過來曹仲玄的畫不說,還寫了那封信約曹仲玄前來幽會。

  裴婕妤向後踉蹌了數步,不甘心道:“為什麼不會是我?公子本是個最風流標緻的人物,卻有著柳下惠坐懷不亂的本事。我就好奇了,難道公子不是男人麼?難道不會對我這個絕世美人動一點心麼?”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