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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堂中乍然凌亂,國後迅速被送回了瑤光殿。

  太醫很快過來,給國後娘娘切脈診治之後,恭謹稟道:“娘娘是中毒之症,微臣已給娘娘服下了解毒藥,娘娘無大礙,片刻之後就會清醒。”

  “中毒?!怎麼會中毒?”國主又驚又怒。

  太醫道:“或許是娘娘吃了某些摻毒的食物。”

  國主喝道:“去將國後在宴席上喝過的酒、饗用的食物全都呈出!”

  姚海忙奔了出去,國主又叫住他,“且慢!再去將今夜安排飲食、碰觸過國後食物的宮人全都拘起!”

  姚海領命出去,不一會兒就呈了一個檀木托盤,“這些都是娘娘適才用過的御酒和膳食。”

  太醫一一驗證,卻又一一搖了搖頭:“都沒有毒。”

  國主有些煩躁:“既是這些食物中都沒有毒,那麼毒從何來?!”

  國後喝下藥湯,此時緩緩醒來,只是依然十分虛弱,唇色蒼白,看起來十分楚楚可憐。

  國主又是喜又是愧疚,握住了她的手,輕聲問道:“你覺得好點了沒?”

  國後微微點了點頭,眸中有淚光,手心還在顫抖。

  國主心疼道:“你才生產不久,身子本來就虛,今日又如何經得起折騰?你放心,朕一定會抓住那個下毒的人!替你還了公道。”

  嘉敏見姐姐暈厥,心裡已揪在了一起,此時見她醒了,知是已無大礙,這才長舒一口氣,只是姐姐這番遭罪的模樣兒,讓她真的很難受。

  國後的額上逼出了一層細密的汗,許是房間裡太滯悶,嘉敏命人打開了窗戶,可那種有些滯悶的氣息仍然沒有消失,夾雜著眾人的氣息,絲絲縷縷地縈繞,讓人覺得幾乎窒息。

  嘉敏在殿中四處尋覓那氣息的源頭,眾人都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正疑惑間,嘉敏來到國主身邊,躬身對國主道:“臣女有一事相求。”

  國主溫聲道:“你說吧。”

  “房中人太多,氣味很雜,請官家讓這些人都出去。”

  國主對眾人道:“都下去吧。”

  那些不相干的人都已下去,房間裡只剩下寥寥幾人,渾濁的氣味也變得單調了許多。

  ☆、第六章 相見歡(5)

  嘉敏很快嗅出了氣味,指著床畔桌子上的妝奩:“那上面是不是擱了香?這混沌的氣味從那邊散了出來。”

  國主一個眼色,一個宮女在床邊的櫃檯妝奩中搜尋,翻翻撿撿遍了,仍沒有搜出任何東西。

  正欲罷手的時候,國後見盒中的一物,心中驀然一動,命人道:“將那個香袋取過來。”

  是一個鴛鴦水波綾錦香袋,香氣馥郁,那股滯悶的香氣便是從中散發出。

  李煜一眼就看出了香瓔的針線出自何人之手,“這不是慶奴的手藝麼?”

  國後道:“的確是慶奴做的香袋,送給本宮也有一年多了,說是掛在簾帳中有怡情怡心之效。臣妾一時忘了,並沒有將香袋掛在簾帳中,只是將它束之高閣,差點就忘了,沒想到這香氣還是一縷縷地散發出來。”

  說著,國後將香纓遞給了嘉敏:“你所說的混沌氣味可是指的這個麼?”

  嘉敏嗅了嗅,神情有一點狐疑。

  李煜感覺到了不對勁:“怎麼了?”

  嘉敏贊道:“好香法!有蜜香,蘇方木香,蘼蕪香……調配得當,香氛高華,只是,這裡面還有一股清淡的……”

  “什麼?”國後也預感到什麼,有些緊張地問道。

  嘉敏費力地嗅了嗅,卻嗅不出什麼氣味,只是說道:“這香像是麝香,卻又沒有麝香之濃郁。在我的記憶中,只在一個江湖郎中的那裡嗅到過一次,似乎是產自南方大理的山薇花……”

  說及此,她的神情突然大變,抓住了國後的手問道:“姐姐,你可常常覺得頭暈滯悶、失眠驚厥?”

  國後也嚇了一跳:“妹妹怎會知道?姐姐這一年來的確覺得精神一日不濟一日,晚上睡覺也總是睡不安穩。”

  流珠也說道:“可不是麼,自從娘娘懷上小皇子之後,更是昏昏沉沉,嘔吐不止,每天只能呆在床上。小皇子不足月的時候就誕下了,娘娘生育的時候更是驚險萬分,差點……差點就……”

  流珠不敢說下去,似乎意識到什麼,問嘉敏道:“小小姐,莫非娘娘的這些症狀與這香有關聯?”

  嘉敏凝重地點了點頭:“江湖郎中不許我碰這山薇花,說這花是賣往青樓中的,尋常女子碰不得的,未孕的女子碰了不孕,而對於有孕的女子而言,有……有……滑胎之效。”

  一席話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國後的臉色驚得慘白。

  太醫道:“可否讓微臣看看?”

  他接過香袋,嗅了嗅那花香,半晌,神色突然變得肅穆起來,跪地道:“官家!國後娘娘中毒正是出於此!若是毒素在體內積鬱不深,全然不會察覺,今夜之所以發作,一是娘娘產後身虛,二是娘娘貪喝了幾杯酒,引得毒性發作,這才突然暈厥!”

  國主的臉色極為難看,緊緊攢住了拳頭。

  國後顫著聲音,淚水盈睫,“慶奴對本宮一直溫婉和氣,她雖是宮中女官,可本宮一直將她當做姐姐,沒想到……沒想到她要害本宮……”

  流珠憤憤道:“幸虧娘娘將這個香袋收藏在妝奩中,若是掛在房中,只怕藥效還要更厲害,說不好娘娘的貴體早就受損,更不用說誕下皇子……”

  國後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好在老天保佑……”

  國主又驚又怒,對宮中的小婢女厲聲吩咐:“還不快快將這腌臢東西包了,遠遠地丟了!”

  忙有小婢應了,依樣去做。

  嘉敏只覺得驚心動魄,她遠沒想到,姐姐看似尊貴榮寵,卻步步維艱,一不留神,就會深陷其中,送上性命。

  國後神情淒婉,抓住國主的手腕忍不住地抖,“慶奴想要害臣妾的性命只管拿去就是了,可為何還要斷絕皇室的子嗣?她……她苦心孤詣地在香袋中摻了山薇香,若不是妾身福大,又怎能九死一生地生下了仲寓?”

  她的哭訴哀哀切切,襯著她的蒼白臉色,越加惹人憐愛。

  國主的臉色鐵青,他直直地怔立了良久,終於沉沉說道:“將慶奴趕出宮,守皇陵。”

  慶奴是從小就伴隨在他身邊的人,如今也升為御前宮女,行止溫婉,可誰曾想到她竟是如此地歹毒。

  她真的太讓他失望了!

  慶奴被帶出了宮,一疊聲的冤鳴從殿外傳了來。

  “奴婢要見官家!奴婢是冤枉的!冤枉的……”

  “奴婢不想出宮啊……奴婢要見官家!”

  那樣的哀鳴夾帶著哭訴,是撕心裂肺地痛,國主只是疲憊地揮了揮手,“帶下去吧,朕不想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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