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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唔!」小孩子的聲音,而且才一個字就被某人捂住了嘴。

  他不禁哈哈大笑,半回身。「擔心我趁晴晴不在買泡麵來吃?安啦!晴晴已經準備好午餐在冰箱裡,我只要放進微波爐里熱一下就能吃了,不吃她會念到我臭頭,我敢不吃嗎?」

  「……」

  「總之,拜託不要再跑到我這邊來偷雞摸狗了,媽咪!」語畢,他笑著離開廚房回到隔音室里繼續他的工作,然而不過一會兒,他就停下來若有所思地仰起臉。

  她究竟在搞什麼鬼?

  他一回到東京,任琉璃就很識相地立刻「回台灣」去了,他滿心以為新婚的老婆一定會每天急急忙忙趕回來和他共度甜甜蜜蜜的兩人世界,但五天過去,別說趕回來,她還一天比一天晚回來,昨天她甚至拖到將近十點才回家。

  再下去搞不好整晚都不回家了!

  蹙眉思索片刻,他終於決定丟下才剛開始的工作,出門去「調查」老婆究竟在研習些什麼鬼,為何會讓她越來越捨不得回家。

  蜜月期還沒開始,她已經對他這個瞎子感到厭倦了嗎?

  「天哪,任公子,你終於來了!」

  「還以為你真的不管你老婆了呢!」

  一到藝大,大批人馬立刻團團包圍上來,滿懷疑惑的任育凱頭上又飛來好多大問號。

  「不是我們要說你老婆的壞話啦!但是她真的……真的……」

  「就是說咩!一年級想要使喚我們學姊、學長們,也得要有些本事嘛!」

  「會有好多記者來呢!最好別給藝大丟臉。」

  「聽說今年電視台的人也會來錄影喔!」

  越聽越迷糊,任育凱連忙阻止大家再搶著跟他抱怨,因為他一句也聽不懂。

  「慢著、慢著,很抱歉,我根本不知道你們在說……啊?!」

  冷不防地,突然有人殺過來拉著他就跑,害他差點摔個半死,但憑手上的觸感,他立刻知道是問晴,只不明白她為何要拉著他亡命天涯?後面那一大票人馬又為何要緊追不捨?

  終於,他們跑進一間教室里,問晴粗魯地把他丟進去,然後回身關門,上鎖,再對他猛打哈哈,對外面追來的拍門抗議聲充耳不聞。

  「哈哈,凱,你……你怎麼來了?」

  任育凱聳高了雙眉。「到底是什麼事?」

  「沒事、沒事,什麼事都沒!」

  眉頭聳得更高。「沒事外面會起暴動?」

  「哈哈,」又在打哈哈了。「他們閒著無聊嘛!」

  任育凱面無表情地靜了片刻,忽地側耳傾聽。

  「美芝,里見,你們應該也在這裡吧?」

  「……嗨,任公子,我們……呃,在。」該死,本來想假裝不在的說。

  「你們也不打算告訴我究竟是什麼事嗎?」

  「這……」望著猛對她揮拳頭威嚇的問晴,美芝苦著臉。「沒……沒事啊!」才怪!

  「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

  然後,教室里突然陷入一片奇異的靜默,直到外面傳來一聲大吼。

  「晴子,會長找你!」

  問晴猶豫一下,「好,馬上去!」而後對美芝里見擠眉弄眼,又威脅又警告。「美芝、里見,凱……呃,交給你們了!」

  等她一出去,不待美芝出聲,任育凱便懶洋洋地摘下墨鏡。「說吧!」

  霎時間,仿佛封印了幾百年的符咒終於被撕破,兩張嘴一打開便宛如機關槍失控似的爭先恐後說個不停,又快又急,說到任育凱幾乎來不及聽,一時之間還以為有兩百張嘴在說話。

  半晌過後──

  「……總之,她說她得在藝大念四年,不希望學校一想利用你就找上她,再說白一點,她說你是她老公,幹嘛要分給藝大公家用?所以這回的事,她打死不肯告訴你,想說要自己搞定……」

  「可是這種事她根本干不來呀!還抓著我們和她一起搞得灰頭土臉!」

  原來是不想把他分給公家用,才搞得她自己那麼慘。

  任育凱笑了。「企畫內容大約是如何?」

  兩人兩雙白眼一齊翻了一圈。

  「哪裡來的什麼內容啊!」美芝嗤之以鼻地道。「籌備委員會交給她的企畫內容也只不過是交代藝術祭里每天的演唱會舉行時刻,真正的演唱會企畫還在難產當中呢!」

  「我明白了,」任育凱頷首。「不過,我對日本的藝術祭內容到底是什麼並不是很清楚,你們可以對我說明一下嗎?」

  「這簡單,藝術祭就是校慶,今年有五天……」

  當問晴回來時,一瞧見他們三人的表情,立刻明白自己被好友背叛了。

  「叛徒!」她恨恨地指控。

  美芝和里見瑟縮了下,任育凱莞爾。

  「過來。」朝問晴的聲音方向,他伸出手臂。

  撅著嘴,問晴不情不願地過去把手放入他掌中,他輕輕一拉將她扯入懷裡,唇瓣貼在她額際。

  「晴晴。」

  「幹嘛?」

  「我寧願在學校和你一起忙,也不想一個人呆在家裡想說你怎麼還不回家。」

  「……哦!」

  「那麼,我們先來決定企畫內容,嗯?」

  問晴長嘆一聲。「好嘛!」

  不用說,有任育凱作主導,整個企畫內容很快就定案,沒有人不願意配合,連校方都毫無異議。

  今年藝大藝術祭的演唱會將會替校方賺上一大筆,這是毋庸置疑的! 在學園藝術祭里,除了學生設置的各攤位以外,校園演唱會也是要收門票的,至於票價高低端視請來的歌手或合唱團而定,有名氣一點的就賣高價,也比較好賣,相反的,名氣低的票價也低,賣不出去的情況也很常見。

  但今年,藝大的演唱會門票不僅創下東京各大學有史以來最高價,而且前一天就賣光了,還有人賣黃牛票,這是前所未見的。

  最奇怪的是,除了第一天是由演唱「哀愁的影子」與「我是乖女孩」而竄紅的兩位新歌手的演唱之外,接下來三天都是由藝大自己的學生上台表演,最後一天壓軸的主唱更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摩登大聖。

  然而,最貴的票就是最後一天的票,最先賣光的也是最後一天的票,而且還不准藝大自己的學生購買──這是藝術祭籌備委員會的決定。

  外界沒有人知道這天的主唱到底有什麼了不起,但岡田大友最後不小心說溜了嘴,想要得到如同「哀愁的影子」與「我是乖女孩」那樣超優的曲子,非得來聽這天的演唱會不可,於是,光是唱片界就包去了三分之一的票。

  岡田大友後悔莫及,恨不得跳進東京灣里去淹死自己,因為這天的演唱內容也等於是任公子的新曲發表會,他明明想獨吞,卻又自己招惹來那麼多鯊魚。

  又有傳言,「哀愁的影子」與「我是乖女孩」最原始的主唱是這天的主唱,於是,各電視台的人也包去了四分之一的票。

  藝術祭籌備委員會不准藝大自己的學生購買,他們不會請別人代買嗎?還有其他五藝術大學的學生,剩下的票光是讓他們搶就不夠了,最後不得不加賣自由席的站票,才沒有引起學生集體抗議事件。

  這天將是藝大有史以來最成功,也是最可怕的藝術祭。

  從來沒有任何一場藝術祭能同時得到唱片界與電視台如此盛大的注目,絕後不敢說,空前卻是絕對的。

  不會引起暴動吧?

  藝術祭籌備委員會開始擔心……

  砰咚!

  鬧烘烘亂糟糟的後台里突然傳出一聲大響,然後是一陣怒罵。

  「Shit!是誰把這個放在這裡擋路的?」

  憋著笑,大家七手八腳地把像只蜘蛛一樣趴在地上的任育凱扶起來。

  「沒事吧,任公子?」

  「當然有事,我老婆呢?」任育凱沒好氣地咕噥。

  「籌備委員會找她有事。」

  「美芝和里見呢?」任育凱繼續到處摸,不曉得在摸什麼。

  「她們去偷喝啤酒鎮定一下。」

  「又不是沒上過台,緊張什麼?」摸到一把電吉他……不對,不是這把。

  「可是今天的觀眾不一樣啊!」

  「哪裡不一樣?」繼續摸。「是誰生了大象腦袋,還是長了恐龍尾巴?」

  眾人爆笑。

  「任公子,你看不見當然不會緊張,可是她們看得見,一定會緊張的啦!今天有電視台的人來錄影耶!」

  「那又如……咦?」兩手貼在一片平坦的東西上,任育凱疑惑地摸來摸去。「這裡有牆壁嗎?」

  更大的爆笑聲。

  「是我。」

  任育凱怔了怔,「是你?啐!」沒好氣地挪開兩手,繼續摸向旁邊。「今天又沒有審查,你來幹什麼?」

  「記不記得,你還欠我兩首曲子。」

  「記得啊!幹嘛,要我現在還債?」摸到一把……貝斯,-!

  岡田大友往跟在身後的人瞥去一眼。「我帶人來讓你挑。」

  「帶人來讓我挑?請問你帶了多少人馬來?」

  「四個,第一位是……」岡田大友又瞥一下,被他瞥到的人立刻上前。「我想你應該聽過,永倉早夜子。」

  摸索的手驟然定住,「永倉……早夜子?」任育凱喃喃道,倏地,回頭大吼,「到底是誰把我的電吉他藏起來了?」

  當早夜子知道岡田大友是帶她來藝大時,她就有不太妙的預感,再進入奏樂堂後台,四周圍頓時she來無數怪異的目光,她開始不安,最後,一眼瞧見岡田大友找上那位挺拔漂亮的瞎子,她開始拚命告訴自己:不可能!不可能!

  但是……

  「誰敢藏你的電吉他呀!任公子,哪,在這裡,是你老婆幫你收起來,怕被人撞壞了。」

  抱著電吉他,任育凱摸了一張椅子坐下,開始作調整。

  「我討厭她,換一個。」

  「為什麼?」早夜子衝口而出。「我連話都還沒說呢!」

  沒理會她,任育凱逕自調好音,再摸索電吉他柄的弧度……可以,「換一個。」他漫不經心似的重複一次,繼續調弦的高度。

  早夜子還想抗議,岡田大友忙向她使眼色制止,同時把另一個女孩子拉上前。

  「園田恭子,是個完完全全的新人。」

  任育凱這才抬起臉來。「說句話。」

  女孩子靦腆地瞟岡田大友一眼,然後——道:「您……您好,我是園田恭子,今年十……十六歲……」

  「夠了,現在,唱首歌來聽聽,你最喜歡的歌。」

  女孩子有點吃驚。「現在?這裡?」

  「想作歌手,必須隨時隨地都能開唱。」

  女孩子猶豫一下,隨即毅然道:「好。」

  她唱了,而且很聽話的唱了一首她最喜歡的歌──毫無疑問,因為那是一首溫柔甜蜜的搖籃曲,想成名的歌手不會唱那種歌,但她唱得非常好,聲音非常圓潤美麗,也很有感情,味道純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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