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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快,下一個就換我們了,你們……」

  「哇哈哈哈~~~」

  她們果真笑到台上去了……

  「我是乖女孩?這種兒歌似的曲子真會好聽到哪裡去?」

  看著乖女孩的曲譜,岡田大友心中也有同樣的疑問,但,他還是對任育凱抱著很大的期望。

  「先聽了再說。」今天他特地找來幾位大牌音樂製作人,為的就是讓他們親眼看看任育凱的能力,希望那個瞎眼的年輕人不會讓他糗大了。「啊!出場了,就是這一……咦?」

  老實說,這種學生作曲審查一點意思都沒有,但勉強還可以,不過這一組可就太過份了,出場的時候就像白痴似的笑個不停,而且還兩組人馬一起出場。

  是怎樣,要決鬥嗎?

  好不容易,那三個綁兩條辮子又穿高中制服的女生終於制止了笑,再一本正經地板起臉來,然後,仿似兒歌的曲子開始哼唱起來,三個女生就像乖巧的高中女生唱校歌似的一板一眼,看上去很可笑,再聽她們的歌詞就更無聊了。

  那個說她有多麼乖巧、多麼嫻雅,這個說她最聽爸爸媽媽的話,第三個又說她是世上最文靜的乖女孩,而任育凱那邊的樂手起初也只是笑嘻嘻地為她們伴奏合音而已。

  不過,兩段歌詞過去後,當女生們開始唱說她們從不跟男生說話,也不看男生一眼時,任育凱也開始可憐兮兮地唱起他的歌來了。

  「那天我到她的窗台下唱情歌給她聽,她卻淋我一盆冷水,我發燒躺了三天,覺悟自己唱歌像貓叫春;

  「所以我閉上嘴巴捧了一束鮮花到她家樓下,她又淋我一盆冷水,我又發燒躺三天,想說她知道我的花是偷摘來的;

  「於是我花光了零用錢去買最好吃的巧克力,半路上又被她用水潑,我又發燒躺三天,八成她不喜歡巧克力……」

  他一開始唱,台下就開始爆笑,看他一副滑稽的棄婦樣,歌聲說有多哀怨就有多哀怨,而女生們卻始終正經八百,對男生們不屑一顧,一次又一次的「潑人家冷水」,唱說她們是乖女孩,從不看男生也不和男生說話。

  雖然是兩組歌曲同時演唱,但由於女生是快板慢唱,而且一邊是清亮的男高音,一邊是溫潤的女低音,所以兩組歌聲不但分得很清楚,更有相互搭配,互為合音的妙效。

  當然,最逗趣的是任育凱的歌詞,每一句都能使台下聽眾狂笑不斷,再加上他出神入化的電吉他技巧,不時從solo跳到伴奏,再跳回solo,來來回回總是順暢無比,有時還邊伴奏邊solo邊唱,聽起來好像有兩把電吉他在彈似的。

  尤其是間奏時,他總是會來段快速流暢且華麗生動的即興solo,如瀑布一般直瀉而下的高速音符,令人心弦為之震動不已的強烈顫音,快速圓潤的掃弦,巧妙的擠弦滑音,淋漓盡致的推弦點弦,Beatles的強烈節奏等,使整首曲子顯得格外精采豐富熱鬧無比。

  「啊!我好可憐,好可憐……你們同不同情我?」

  「同情!」台下爆笑著呼應。

  電吉他陡然拉出一道高昂的破音,感謝大家的捧場,然後又回到他哀怨的歌聲,抱怨為何小女生總是不能體會他的情意。

  「可恨的小女孩啊,你到底要我怎樣?」

  最後,歌聲結束,伴奏也結束,他才低低咕噥了一句,「原來她根本不認識我是誰!」

  台下狂笑不已,掌聲轟然爆起,安可聲一陣淹過一陣。

  不過這不是演唱會,他們當然不可能再加唱一曲,問晴先去幫任育凱放下電吉他,再和大家一起鞠躬下台,輪到倒楣的下一組上台獻「丑」。

  「如何?」岡田大友得意地望向兩旁的大牌製作人。

  「簽下他,不計代價!」

  「我也這麼想,不過,可能不太容易……」

  「我也要上去跟二哥一起唱!我也要上去跟二哥一起唱!」

  「我也是!我也是!」

  「小笨蛋,要是讓小凱知道我們在這裡,你們兩個會先被他活活掐死,還想上去跟他一起唱!」

  「好好玩嘛!」

  「我也要彈二哥彈的『那個東西』!」

  「『那個東西』比你還高還重,你想彈它?」

  「我可以放在地上彈啊!」

  「誰理你……老爸,現在應該可以了吧?」

  「還不行。」

  「為什麼?」

  「等CD推出後,『罪證』擺在眼前,就算他想賴也賴不掉,那才是時候。」

  「……老爸,你也很jian嘛!」

  一踏進辦公室內,問晴就止住了腳步。

  「怎麼了?」任育凱側耳傾聽。「有別人嗎?」

  「還有另外四個人。」美芝小小聲說。

  任育凱皺眉。「現在是怎樣?想賴帳所以帶人來壯聲勢嗎?」

  「不是、不是,我怎會賴帳呢?」岡田大友忙迎上前。「不過,真有你的,居然能想到這種點子來帶活那首無聊的歌曲,老實告訴我,你想了多久?」

  「你是說點子還是曲譜?」

  「都有。」

  「點子是看到她們的曲譜後馬上想到的,我的套譜是是拿她們的曲譜來花了一晚改編的,這樣才能搭配得天衣無fèng。」

  「這……這麼快?」岡田大友吃驚地道。

  「不然要多久?」任育凱咕噥。「現在,她們的成績?」

  「通過、通過,不過……」岡田大友遲疑地說。「要校方特意為她們出學費栽培她們可能不太容易。」

  任育凱胸有成竹地笑笑,「那個無所謂,倒是這個……」他側首,里見忙將手上的曲譜高揚起來給岡田大友看。「要嗎?」

  岡田大友立刻明白了,他不假思索地說:「再兩首?」

  任育凱想了一下。「可以,但有條件,我要指定歌手。」

  「為什麼?」

  「既然是我作的曲子,我當然希望由最適合的人來把它唱紅。」

  岡田大友也想了一下。「那乾脆我帶歌手來讓你量身寫譜。」

  「也行,不過我不替討厭的人寫譜。」

  「你討厭誰?」

  「我哪知道,要看了才曉得啊!」

  「你怎麼看?」岡田大友嘟囔。

  「你說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我是說,你真的不想親自演唱自己作的曲子嗎?無論你開什麼條件我都……」

  不等他說完,任育凱便示意里見把譜交給岡田大友,然後轉身準備離去。

  「我要走了。」

  「-?等等、等等,那簽約成為我們的專屬作曲家如何?」

  任育凱頭也不回,好像沒聽見。

  「一年十首曲子?」

  越走越遠。

  「五首?」

  要轉彎了。

  「三首?」

  不見了。

  岡田大友呆了半晌,然後慢吞吞回身。「我就說不容易。」

  那四位大牌製作人相覷一眼。

  「那就用最快的速度推出這兩首曲子的單曲CD,如果反應果真如我們預料的話,你就先到台灣去設法說服他的父母,再回來跟他談。」

  對,他的父母,那才是關鍵!

  至於任育凱那邊──

  「學校不幫我們出學費嗎?」

  「當然不。」

  「哦!」

  「不過唱片公司會替你們出。」

  「……耶?」

  文化交流會結束後,任育凱只要一出現在藝大校園裡,馬上就被大軍團團包圍住,男的女的都有,甚至還有他校的學生,而且他們都很聰明,絕口不說問晴的壞話──即使是事實,不然會立刻被列為一級拒絕往來戶。

  再過一個星期,暑假開始,任育凱正興致匆匆地計畫要帶問晴到北海道去吃海鮮和拉麵,全然不知道問晴家裡起了教人措手不及的大變化。

  按照往年的慣例,暑假有許多節日祭典,問晴的工作應該會很忙碌,但奇怪的是今年卻幾乎沒排上什麼工作,據她側面的觀察──她不敢直接去問,養父母似乎正忙於處理其他更重要的大事,以至於沒空閒安排香道方面的事務。

  應該不關她的事,問晴這麼想。

  但這日,當她準備要出門到任育凱家裡去,不料才走出房門口就碰上管家來傳報。

  「二小姐,老爺請您到前宅去一趟,他要見您。」

  半聲不吭,她立刻回房去換上家居和服,再跟著管家到前宅去。

  三鄉家宅是融合了枯山水與茶庭風格的傳統日式庭園,以及明治時代的數寄屋式建築,而且主人夫婦在家時也都是穿和服,出門就更別提了,可見主人有多麼講究傳統氣息。

  一進入和室大廳,瞧見不但父親在,山上圭一和他父親山上鶴也在,問晴馬上被不安的情緒揪住心神。

  他們……又要逼她答應婚事了嗎?

  抱著忐忑的心,問晴一一向他們問安,再跪坐到一旁,三鄉涼和繼續和起身準備告辭的山上鶴說話。

  「……那就這麼決定了,一個月後。」

  「沒問題。」

  山上圭一和父親一起離去了,一句話也沒說,問晴注意到他若有似無地在迴避她,於是更不安了。

  「晴子。」

  「是,父親。」

  「我和圭一的父親剛剛決定了你們的婚期,就在一個月後。」

  靜默兩秒,問晴驀而驚恐地猛然抬眸。「可是圭一說……」

  「這是他父親決定的事,圭一也反對不了!」三鄉涼和不耐煩地說。「別以為我們不說什麼就是什麼都不知道,你交了一個瞎子男朋友,對不?真是,這麼丟臉的事都做得出來,難怪圭一他父親要生氣,偏偏圭一又非你不娶,所以只好儘快讓你們結婚了。」

  「但……但……父親都不逼大哥大姊結婚,」問晴徒勞地想反抗。「為什麼要逼我……」

  「因為你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三鄉涼和殘忍地說出事實。

  問晴瑟縮了下。「這……這不公平,我只是還沒找到親人,不然……」

  「不然怎樣?」三鄉涼和冷笑。「你以為找到他們又能如何?」

  「他們……他們會幫我……」問晴一點把握也沒有地——道。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三鄉涼和面無表情地扔了一個牛皮紙袋給她。「其實我們早就找到你的親人了,但是他們無論如何也不肯認你,如果你這麼不甘心的話,看在你叫了我十八年父親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機會讓你自己去說服他們認回你,不成功的話,半個月後得乖乖回來準備和圭一結婚,總之,你得儘快離開這個家,早夜子她願意回到我們身邊了,我不想留你在這邊礙眼,明白嗎?」

  這才是真正的原因。

  早夜子願意回來了,所以她就得離開,而想要不讓人說閒話的逼她離開,不是讓她結婚,就是親人認回她,沒有第三條路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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