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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桃的臉上,五個指印已經明顯的浮了出來,她抽了下鼻涕,轉身往房門外等著去了。

  “孽障,你去哪?”

  “我就在園子裡。”

  聲音有些暗啞,想是去偷著哭了。

  穆占清與穆夫人相對嘆了口氣,裡頭的動靜漸漸低了下去,府醫提著藥箱出來,手上還沾染著血跡。

  “怎麼樣?”

  府醫搖搖頭,“孩子沒保住,老夫盡力了。”

  穆夫人的心咕咚一聲落在地上,瞬間稀碎。

  最擔心的事,發生的這樣猝不及防,平陰侯府還不知道喜訊,怎麼就平白無故沒了孩子。

  她抹了抹眼淚,看了穆占清一眼,先行進去了。

  穆娉軟軟的躺在床上,一臉的灰敗,紅珠與青安等在下面,屋裡的血腥氣並不明顯。

  “娉兒,是母親不好。”

  卻見穆娉落了淚,更加的楚楚可憐,伸手握住穆夫人的胳膊,“母親,別怪小桃,她不是有意的。只是,這些日子,我留在府里將養,勞煩母親找個由頭,跟婆婆打個招呼,這消息,既然他們從一開始便不知道,便只當這孩子從沒來過這世上吧。”

  聽她這樣處處為穆家考慮,穆夫人更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女兒,心裡雖然壓抑,卻不得不強自歡笑,唯恐觸及穆娉的傷心事,傷了小月子。

  出去的時候,正好看到屋檐下的穆桃,低眉順眼的站在那裡,也不言語,見她身影,眼睛一亮,似要說話,卻被她那陰沉的臉色嚇了回去。

  “你姐姐的孩子沒有保住,此事不宜聲張,你啊,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你才好,這樣大的事情,你為何還是這般不小心,母親這次不會再為你說話了,一會兒去祠堂跪著,就當為那孩子祈福了。”

  她臉色不虞,可穆桃心裡更難受,自己知道,穆娉故意使了手段,讓自己鬆手,可若她這樣做又有什麼目的,單純為了讓母親斥責自己,冒著孩子沒了的風險,這不值得,可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理由。

  除非,除非她根本就沒有孩子。

  若她真的沒有孩子,那府醫那番說辭又是怎麼回事。

  穆桃心裡著急,卻是不能一吐為快,若真的說出來,穆娉的名聲,真的就沒了。

  可讓自己受這樣的委屈,她又覺得難以忍受。

  祠堂里涼快,過堂風嗖嗖的,吹得脖子後面陰涼涼的,尤其到了晚上,這感覺更加詭異,如同有隻鬼手在摸脖子,穆桃回頭,卻是什麼都沒有。

  有什麼滴答滴答的聲音,穆桃起身,繞著祠堂轉了一圈,還是沒能找到來源,剛要出去,有聲音從上而下傳來。

  “是我是我~”還帶著餘音裊裊,聽起來十分瘮人。

  “方夏,你又在裝神弄鬼。”

  穆桃從腰間抽出鞭子,凌空一甩,那人從房梁翻了個圈,落在她面前。

  “一見面就這麼劍拔弩張的,穆桃,你把我當仇人呢。”

  方夏拍了拍手上的灰泥,身上也沾染了不少,臉還是不那么正經,盯著穆桃的鞭子,露出渴望的笑臉。

  “你不是喜歡鞭子嗎,每次都讓你瞧瞧,禮尚往來。”

  穆桃重新跪倒蒲團上,對著祖宗念念有詞。

  “得了,你還念呢,不是你幹的事,你念什麼經啊,這不是落人口舌嗎,你要是在這一直跪著,你姐姐那個無中生有的孩子,就算到你頭上了,你怎麼不問問,為什麼這麼大的喜事,她不去告訴平陰侯府的一眾人等,她這樣把面子看的那般重要的人,怎會忍下屢次被毛腳大夫診治。

  怎麼,你不知道?”

  方夏說了一達通,穆桃聽得膽戰心驚,“你的意思,我姐姐根本就沒有孩子,而平陰侯府,一直在給她診斷,也是為了早日有孕?”

  “可不就是嘛,連自己的父母都騙,你姐姐小算盤打的可真響,就是你這個替死鬼,平白無故挨了那一巴掌,哎呀,要是公子知道了,不一定怎麼心疼呢。”

  說是蹴鞠,人都不夠數,方夏下山找人手,穆桃就是她最喜歡的。

  誰知道躲在穆府不多久,便看了這麼一齣好戲。

  穆桃不言語,也是對穆娉傷透了心,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作踐自己,讓母親父親責罵自己,哪怕事情與自己無關,卻不去怪罪葉雲,轉而對著妹妹使手段,真的,說出去她都覺得無地自容。

  “你們去了哪裡,楚蕭沒事吧。”

  穆桃想起瘸子,心裡也顧不上家事,情緒也好了許多。

  “你跟我去看看吧,他病了,病得很重,你也知道,現在到處都是海捕公文,也不知道陳王與他到底結了什麼仇怨,非要置我們於死地,如今東躲西藏,吃不飽喝不足,他那身子骨本就弱,一折騰,病了幾天,人也高燒不退,雖是糊塗了,囈語還在喊你的名字。”

  “他怎會病了,自己就是大夫,怎麼不會吃藥呀。”

  穆桃蹭的從蒲團上站起來,也顧不上祖宗在上,拉了方夏的手便往外走,“邊走邊說,從後牆翻出去。”

  直到上了馬,穆桃才覺出自己行為荒唐了些,就因為瘸子病了,自己就要從府里偷跑出去,小女兒的情懷曾幾何時自己也有了。

  風從耳邊嗖嗖的刮過,冬日裡去過的梅莊,如今截然不同,又是夜裡,滿山的綠意,夾雜了些許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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