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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燉成湯端給我。”
宮女吃了一驚:“那個火重,娘娘現在懷著孕,不能喝……”
我厲了聲:“快!”
這宮裡的人都沒見過我發火,這時遇見有些懵了,也不敢多問什麼,連忙跑去熬湯。
半個時辰後。
我趁著她不注意,把藏紅花粉放在了湯里。
端起碗的時候,我手都在抖。
我這一生,殺過無數人,這是第一次殺一個還未成型的孩子。
而且還是自己的骨血。
宮女在一旁擔心的看著我:“娘娘……”
我閉上眼,仰頭喝盡。
可是為什麼眼睛還是被熱氣熏濕了?
或許這就是命吧,我殺了那麼多人,這就是報應。
一生都不得善終。
喝下湯後不到片刻的功夫里,肚子傳來一陣絞疼,我咬緊了牙關:“記住,人參是惠妃娘娘說補身子你才給我燉的。”
我把懷裡的藥包遞到她手上:“把這個灑在剩下的人參上和燉湯的鍋里後,去傳太醫。途中將紙撕碎扔在井裡,記住我說的每句話,不然我們都得死。”
第42章 小產
宮女被嚇傻了,看見我身下的裙擺開始泛紅後,渾身都在顫抖,手忙腳亂的接過藥包就往外面跑。
我艱難的走回床上,每走一步,都感覺有生命正在流失。
孩子,是娘對不起你。
等報完了仇,娘就來陪你。
等宮女帶著太醫趕來的時候,我身下的被褥已經染了大片的血。
“皇上駕到——”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後,門外跪了一片。
君墨語氣里滿是隱忍的怒氣:“發生什麼事了?”
他想要往裡面走,太醫連忙攔住他:“皇上,安嬪娘娘小產,屋內實是污穢,還請皇上移步……”
聞言,君墨神色瞬間一變,一腳踹開他,大步進屋。
“皇上,皇上……”
太醫還在試圖挽留,君墨已經走到我面前,沉黑的眸子裡,是我從未見過的驚慟。
他握上我手的時候,我才發現,他抖比我還厲害。
“平安,別怕。”他低聲安慰了我一句後,轉身怒道,“太醫還在那裡做什麼!”
太醫還想要勸阻他離開,但是被他的眼神嚇了回去,連忙上前給我診療。
最終的結果不言而喻。
那天,一盆接著一盆的血水被端出了屋子,整個晟平宮都被染紅。
柳韻詩還在宮裡等著君墨知道她差點中毒後去安慰她,再藉機懲治我,可左等右等,等來的消息卻是我小產的消息。
一時間,後宮驚動。
整晚的時間裡,君墨都拉著我的手,陪在我身邊,低聲慰哄。
我不知道他對別的妃子是不是也這樣,可我從小吃多了苦,只要一點點甜,就能把我哄的團團轉。
這一生,終究還是不該動情。
我閉上眼睛,不再去管外面的狂風驟雨。
等到天蒙蒙亮的時候,太醫才處理好一切,宮女將床褥全部換了。
君墨抱著我,給我換了衣服後,掖了被子,才打開房門。
據說,那時的他,宛如從地獄裡走來的修羅。
晟平宮一干人等全部跪在門外,等候發落。
“安嬪小產之前,都吃了什麼。”
眾多宮女太監,無一人敢說話。
“不說是麼,朕今天就破例一回,全部移交大理寺,處以極刑。”
“皇上恕罪。”之前陪在我身邊的那個宮女跪著往前了一步,俯身磕頭在地,她現在的性命和我緊緊關聯在一起,不敢有絲毫懈怠,“娘娘小產前的確吃了東西,其中牽連甚廣,奴婢不敢說。”
君墨眼底覆了一層薄冰,聲音危險刺骨:“說。”
“惠妃娘娘昨日早晨特意送來了人參,娘娘晚上身子不適,奴婢就想惠妃娘娘送來的人參,說是能補身子,便給娘娘熬湯喝,誰知娘娘喝下湯後,就……”
君墨放在身側的手,漸握成拳,冷聲開口:“惠妃呢。”
“惠妃娘娘聽聞安嬪小產的消息,一早便等在了門口。”
“讓她進來。”君墨轉身,“來人,去廚房查。”
“是。”
惠妃進來的時候,見氣氛壓抑到了極點,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暗想得到的消息果然沒有出錯,誰知道心裡正竊喜的時候,君墨的聲音卻從頭頂傳來:“惠妃,你昨日可曾到過晟平宮。”
第43章 果然夠狠
她有些疑惑,不明白為什麼會問起這個,卻還是回答道:“臣妾來過。”
“送了安嬪人參?”
“是。”
這時候,君墨派去廚房查看的隨著太醫一起回來,道:“回稟皇上,人參上的確裹了一層藏紅花粉,燉湯的鍋里也還有殘餘。”
聞言,惠妃嚇傻了,連忙跪在地上:“皇上,臣妾冤枉!昨天臣妾來晟平宮送人參的時候,還不知道安嬪懷孕。”
君墨掃了她一眼,眸光冷冽:“那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是昨天下午……”她這一說,才意識到說漏了嘴,買通出入妃嬪宮裡的太監是常有的事,她知道安嬪懷孕後也吃了驚,可是還沒來得及想辦法弄掉她肚子裡的孩子時,就聽說了小產的消息。
“朕也是晚上到安嬪宮裡才得知她懷孕的消息,你倒是有能耐,昨天下午就知道了。”
惠妃連忙開口:“皇上恕罪,臣妾知錯了。”
“謀害皇上是誅九族的大罪,惠妃想清楚了再回答。”
“皇上,臣妾……臣妾……”惠妃慌忙至極,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安嬪小產的事真的和臣妾無關,還望皇上明查。”
君墨立在原地站了很久,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卻也無人敢開口詢問。
待到他再次開口時,嗓音已經染上了殺意:“惠妃謀害皇子,證據確鑿,押入天牢擇日再審。晟平宮一干人等護主不力有玩忽職守之罪,全部押入天牢,明日處斬。”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是被冤枉的!”
晟平宮內,只剩下哭天遍地的哀嚎。
我睜開眼,有些茫然的看著門外,我是不是做錯了?
片刻後,門被推開。
君墨冷冷看著我:“這就是你想要的?”
從在丫鬟口中聽到惠妃兩個字時,他就知道,他錯了,她的心思從未變過。
我坐起身,勉強擠了一抹笑出來:“臣妾不知道皇上在說什麼。”
他大步上前,用力攫住我的下頜,聲音滿是冷寒:“你果真夠狠,為了達到目地,不惜殺死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