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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墨輕輕抬眼:“穆大人可還有話說?”
“微臣只有一個請求,皇……”
“朕知道了,下去吧。”君墨將面前的奏章合上,“具體怎麼處決安嬪,朕和丞相商量即可。”
穆山鬆了一口氣:“微臣告退。”
他離開後,君墨屏退了所有太監宮女。
左丞相不解:“皇上這是何意?”
“朕和你聊聊安嬪。”
左丞相又行了一個大禮:“西涼進犯,就算是安嬪事先不知,也是謀逆大罪,還望皇上不要因為兒女私情網開一面,只怕日後覆水難收。”
君墨神色不變,道:“丞相近日調查安嬪,可查到她的來歷?”
“微臣不濟,沒能及時為皇上清除禍患。”
君墨聲音冷沉:“那朕告訴你,安嬪是西涼第一殺手,受到慕容熙的指派成為文清公主,嫁到大晉,目地就是攪亂朝局。”
“既然如此,那皇上更不應猶豫,這等奸逆,當殺之而後快。”
“丞相可知,安嬪為何會成為殺手?”
左丞相微微皺眉,不懂君墨是什麼意思。
“皇上……”
君墨打斷他:“安嬪十歲時,整村被屠,只有她一人活了下來。後來她被慕容熙帶走,踩著身邊人的屍骨,一步一步從地獄裡走回來。她來大晉,一是為了慕容熙,二是為了報屠村至親被害之仇。”
“微臣……”
君墨垂眸,看著手中的茶杯,聲音聽不出來情緒:“丞相,安嬪也是有名字的,為何你不問問?”
聽他這麼說,左丞相心裡沒由來一慌,動了動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或許是因為他此時有被屠村的感同身受,或許是因為聽了安嬪之前的遭遇,他此時想要誅殺這個禍國罪人的想法,竟然沒那麼強烈了。
只是不知為何,心口卻隱隱觸動。
他下意識開口:“安嬪她……”
“她叫平安。”
轟的一聲,左丞相跌坐在地上,眼睛瞪大,滿臉都是不可置信。
君墨又道:“安嬪說,她父親希望她一生平安,故此取名。依丞相看,她這一生,可算平安?”
“不可能……不可能!”
他的平安早就死了,不可能是現如今的安嬪!
“朕乏了,丞相退下吧。”
第36章 灌了迷魂湯
我在房間裡嗑瓜子嗑的正起勁,茶茶匆匆跑進來,道:“娘娘,左丞相又在朝上說你壞話了,他要皇上殺了你。”
“皇上怎麼說?”
茶茶神秘兮兮的湊到我旁邊,道:“我聽說左丞相說完後,皇上突然笑了一聲,卻什麼都沒說。當時的朝臣嚇壞了,以為……皇上被你灌了迷魂湯。”
“……”我隨手抓了一把瓜子給她,“我要是會灌迷魂湯倒好了,到時候整個大晉不都在我的掌控之下嗎。”
茶茶聽了連忙捂住我的嘴,呸了兩聲後,道:“娘娘,禍從口出啊,現在前朝後宮都盯著你呢,可千萬不能出錯。”
我拿開她的手,道:“茶茶,我又餓了,去給我弄些吃的來。”
聞言,茶茶高興的一蹦一跳的離開了。
說來也奇怪,我身體明明在恢復,可卻變得越來越貪吃,也越來越貪睡,一到晚上就睡的昏天黑地,天不亮根本醒不過來。
前些日子的刺殺計劃也因此耽擱了。
但我聽茶茶說鎮遠將軍遇刺的消息後,估摸著慕容熙可能還在京城安排了其他殺手。
這時,茶茶端著糕點進來,臉色有些古怪,不爽到了極點。
我問她怎麼了。
“左丞相在外求見娘娘。”
我咬了一塊桂花糕,淡淡道:“不見。”
“我說了,可是他不聽,非說今天見不到娘娘就不走。”
“那就讓他等著。”
茶茶這才又笑了。
天色逐漸黑沉,茶茶給我端了晚膳來,神色有些唏噓:“娘娘,那左丞相今天不知道發什麼瘋,都在我們殿前站了三四個時辰了還不走,非要見娘娘一面。”
我道:“外臣夜闖宮闈可是大罪,告訴皇上了嗎。”
“早些時候我就差人去稟告皇上了,可皇上說這是娘娘自己的事,他管不著。”
“……”我突然沒了吃飯的心思,君墨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這左丞相早朝時不停的參我想要置我於死地,轉頭下午就來晟平宮門口站上好幾個時辰,眼看著就要入夜了都還不離開。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和我有怎樣一番恩怨糾葛。
我起身,將裙子抖了抖:“走吧,出去會會。”
茶茶見狀,連忙扶住我,皺眉開口:“可是娘娘你的身子……萬一左丞相他對你不利怎麼辦。”
“我的身子恢復的差不多了,就算他再想我死,也不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動手。”
我出了臥房,走到正廳,茶茶連忙小心翼翼扶著我坐下,又讓底下的宮女去叫左丞相進來。
瞧她這緊張的模樣,我有種被當作珍貴動物保護的感覺。
不稍片刻,左丞相便到了。
他見了我,神色有些複雜,動了動唇似乎極力忍住了什麼,最後才朝我行禮:“參見安嬪娘娘。”
“虛禮就免了,不過我倒是很好奇,左丞相為何在我這晟平宮前不肯離開?難道是我又得罪你了嗎?還是丞相覺得早朝時參我的內容不足,今日特地來找材料?”
他也沒被我說生氣,只是緩聲開口:“安嬪可否和我單獨聊幾句?”
第37章 給你們報仇
我側開頭:“不想。”
茶茶看不過去了,不滿的指責:“也不知我家娘娘哪裡得罪丞相了,丞相多次上諫望皇上將娘娘打入冷宮,置之死地。娘娘也沒什麼好和你單獨聊的,丞相如果沒有其他事,就請離開吧。”
左丞相仿佛是鐵了心似得不肯離開,拱手再次行禮:“老臣絕對不會做任何有害安嬪的事,望娘娘成全。”
茶茶還想要說什麼,我伸手制止,道:“茶茶你先下去吧,遣散周圍。”
“可是娘娘,他……”
“去吧,沒事。”
茶茶跺了跺腳,瞪了他一眼才離開。
我換了個更舒適的姿勢坐著:“現在只剩我們兩個人了,丞相有什麼話可以說了吧。”
他抬頭,神情與之前的嚴肅冷漠截然不同,整個人有些頹然,滿臉都是愧疚,他顫抖著聲音開口:“平安,是爹對不起你……”
我往杯子裡添了茶水,平靜到了極點。
早在君墨那天來我這裡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沒那麼好心會幫我把這件事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