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2章 女婿心裡苦【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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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消息!

  好消息!

  我的女兒找了個男朋友!

  男方高大英俊、一表人才、有錢有顏、是個極好的女婿人選。

  唯一的問題在於,我准女婿比我女兒大了十七八歲…

  盛爸爸被這個好消息砸蒙了腦子,有些思考不過來。

  他神色詭異且複雜的,盯著應斯里看了近半分鐘,然後,似是不敢相信一般,又問了一遍:「你剛說什麼?」盛爸爸那一身肌肉都繃緊了,耳朵高高的豎起,生怕自己聽錯了。

  應呈玦笑容不變,鎮得住場子。

  「我說,我目前正在跟歡歡交往。」見盛爸爸眨了眨眼睛,應斯里又補充道:「沒錯,就是您想的那樣,男女朋友的那種交往。是奔著以後要結婚的那種交往。」

  結婚兩個字,再度深深的刺激到了盛爸爸。

  盛爸爸忽然覺得雙手中的禮品有千斤重,他都有些提不動。

  又盯著應斯里,足足看了兩三分鐘,盛爸爸仍然沒有請他進屋。

  應斯里便筆直筆直地站在盛家大門外,給未來岳父一些時間來消化這個消息。

  好久以後,應斯里才聽見盛爸爸吸了口氣。盛爸爸忙往旁站去,對應斯里說:「請進,斯里。」

  改口如此之快,應斯里不知道是該感激他,還是該感激他。

  「那就叨擾了。」

  應斯里進了盛家院子,盛爸爸提著東西跟在他身後。他心中疑問可多了,真要盤問起來,估計得需要一杯茶的功夫。進了家門,盛爸爸將東西隨意放在桌子上,對應斯里說了聲請坐,盛爸爸就去廚房泡茶去了。

  他泡了兩杯熱茶,親自端到應斯裡面前。

  應斯里下意識挺直背部,坐姿端端正正。

  他知道,未來老丈人這是要開始大盤查了。

  盛爸爸往應斯里對面一坐,盛爸爸二十九歲那年才得了盛予歡這個女兒,他今年四十六歲,比應斯里大了十二歲。兩個人面對面坐著,盛爸爸的模樣與衣著打扮,導致他看上去要比應斯里大上許多。

  盛爸爸心裡暗想,這小伙子保養的不錯,看著真是年輕。

  「你跟我們歡歡,是什麼時候開始的?」該問的,盛爸爸必須問清楚,不問清楚不放心。

  應斯里有問必答:「兩個月前。」

  盛爸爸想了想,恍悟了,「那是五月份。」應該是遊輪事件後不久。

  應斯里點點頭。

  盛爸爸眯著眼睛打量應斯里,之前他還琢摸著,這年頭還有應斯里這種大好人,真是少見。現在看來,只怕是早就對他女兒起了心思,才會捨命救歡歡。

  這個人心思真夠深的,他之前都沒看出他對歡歡抱有那種心思。

  摸不准盛爸爸心裡的想法,應斯里也不敢多說話,這個時候,多說多錯。

  「你今年三十四了吧。」

  應斯里:「就快了。」

  「恕我唐突,我想問問,你…」盛爸爸盯著他的左手,今兒,應斯里的左手上乾乾淨淨,但盛爸爸可記得,之前幾次見面,他無名指上都戴著戒指。「你結過婚?」

  就知道他會問這個消息。

  「沒有,只是年輕時候有過喜歡的人,後來…」應斯里抬了抬眉頭,沒有細說,為了讓盛爸爸放心,多說了一句:「請您放心,我以往沒有過婚姻史,戴著戒指,只是為了減少麻煩。」

  盛爸爸倒是驚愕了一小會兒。

  「擋桃花的?」他問。

  應斯里沒有直白承認,笑得有些含蓄。

  盛爸爸卻懂了他的意思。

  他就怕這姓應的是結過婚的,當然,他更怕的是這男的婚內出軌。

  之後,盛爸爸又問了他家住哪裡,家裡有些什麼人,未來規劃等等…

  「我是奉城本地人,家裡父母健在,下面還有一個弟弟跟一個妹妹。妹妹正在讀高中,弟弟今年已經參加工作了。」至於未來規劃,應斯里下意識往樓上看了一眼,反正盛予歡這會兒也不在,他眼裡飛快閃過一道狡猾之光,才說:「我父母他們很喜歡歡歡,他們也很尊重我的意思。我是這樣想的,打算等歡歡高中畢業了就訂婚,等她大學畢業就完婚。」

  盛爸爸這次是真驚呆了。

  「都、都計劃那麼長遠了?」

  應斯里微微勾唇,笑得頗為真誠,「盛叔,我說過了,我跟歡歡的交往,是奔著結婚過一輩子去的。」直視著盛爸爸的雙眼,敏感察覺到因為自己這句話,眼神變得動容起來的盛爸爸,應斯里心裡明白,盛爸爸這是接受了他。

  果然,不出應斯里所料,下一秒,盛爸爸笑得十分樂呵。

  「那就好、那就好!」

  「我們歡歡現在是小了點兒,明年高中畢業已經滿十八了。現在這些有錢人,不就流行訂婚那一套麼?先訂婚,大學畢業就結婚,這樣挺好。」盛爸爸一邊說,一邊想像自己女兒大學一畢業就穿婚紗嫁人的模樣,心裡既是欣慰,又是不舍。

  但,能找到應斯里這樣的結婚對象,也是福氣。

  樓下兩個人已經開始談及雙方父母什麼時候見面,未來打算要幾個孩子的程度了,樓上房間的盛予歡這才睡醒。

  剛考完試,沒有學習壓力,這一放鬆,盛予歡昨晚看漫畫看到了深夜兩點多。這一覺睡醒來,都十點半了。盛予歡進了浴室,隨意搓了把臉,用手捋了捋頭髮,咚咚咚跑下樓去了。

  「爸爸,今天中午可以做刀削麵…」嗎?

  盛予歡從三樓跑下來,快到客廳了,這才看見坐在自家客廳沙發上的應斯里。盛予歡愣了愣,一句話都沒說話,立馬閉了嘴。

  應斯里和盛爸爸都回過身子,仰頭朝她看過來。

  注意到盛予歡還穿著可愛的卡通棉質少女睡裙時,嘴角笑容加深,眼神很幽深。

  盛予歡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沒梳頭髮,沒有換衣服。她低頭掃了眼自己那幼稚的睡裙和夾趾拖鞋…

  下一秒,盛予歡趕緊轉身,咚咚咚地跑回房間。

  盛爸爸呵呵一笑,說:「這丫頭就這樣,冒冒失失的。」

  應斯里點點頭,「很可愛。」

  盛爸爸笑得更大聲了。

  「中午留下來吃頓飯吧,斯里想吃什麼,我這就去做。」應斯里提著禮品上門,自然是要留下來吃飯的。

  眸光微轉,應斯里說:「刀削麵。」

  盛爸爸多看了他一眼,眼神變得更溫暖了。

  「成,今天中午就吃刀削麵!」

  盛爸爸去做刀削麵,應斯里則悠悠的上了樓。

  這是他第一次參觀盛家房子,二樓除了主臥外書房與小客廳外,還有一間音樂室。那音樂室的牆上掛滿了盛媽媽演出時的照片,屋子裡除了幾把大提琴外,還有一架鋼琴以及一把尺八樂器。

  相對鋼琴提琴這類名樂器來說,尺八是比較偏冷門的樂器,應斯里伸手取下尺八,見尺八上刻著一個『唐』字,猜想,這應該是盛爸爸的。盛唐,是盛爸爸的名字。

  沒想到,那個肌肉大叔,竟然也有這麼柔情的一面。

  應斯里拉上門,這才去三樓。

  三樓有三間客臥,還有一間玻璃花草培育室,看得出來,盛爸爸將這些花草打理得很用心,地面乾乾淨淨的,天氣明明很炎熱,花室內卻幽涼一片,幾隻蝴蝶縈繞在月季花上飛舞。

  應斯里正看得入迷,身後響起盛予歡的聲音:「除了大提琴,我媽媽最大的愛好,就是培育鮮花。」

  回頭看了眼盛予歡,她已經換好了衣服,換一件粉藍色的吊帶A字長裙,裙擺及腳踝,露出兩節雪白藕臂。她的頭髮今天沒有綁成馬尾,只是隨意的披散在肩後,卻更顯得那張臉蛋明媚巧麗。

  應斯里很快收回目光,走進花屋裡,手指在一朵玫瑰花瓣上摸了摸,應斯里說:「你父母的感情,一定很好。」

  「那是!」盛予歡有些小驕傲,「當年我媽媽嫁給我爸爸那會兒,沒有一個人看好他們,可他們硬是將日子過得幸福和睦,恩愛的不得了。」

  盛予歡拿起凳子上的剪刀,剪了幾朵開的旺盛的玫瑰跟月季,準備拿到樓下,插進花瓶里。

  「我媽媽以前說過,找老公是門藝術活。不能找那種除了對你好,便沒有其他優點的。一定要找一個,有許多優點,但其中最大的一個優點,就是對你好的。」

  這話有些拗口,應斯里便問:「為什麼不能找第一種?」

  盛予歡將剪好的玫瑰遞給應斯里,應斯里伸手握住,聽見盛予歡說:「因為第一種人,他的優點只有一個,就是對你好。倘若哪一天,他連對你好都做不到了,那就一無事處了。」

  應斯里想了想,覺得盛媽媽這話說的甚有道理。

  「那你覺得,我是哪種人?」

  咔擦——

  盛予歡剪下最後一支玫瑰。

  她放下剪刀,拿著玫瑰打量應斯里,目光很專注也很認真,像是要將他這個人,從外到內看得清楚明白。

  看了半晌,盛予歡發現自己看不透這個人。

  她索性放棄了,無所謂問了句:「你想成為哪種人?」

  「你男人。」

  盛予歡:「…」

  面上有些臊熱,盛予歡剜了他一眼,搶過他手裡的玫瑰,飛奔下樓。應斯里低頭笑了笑,也晃了下樓。這個時候,盛爸爸的面快做好了。

  盛爸爸還炒了一盤子竹筍肉絲,跟一盤青菜。

  應斯里也不是挑嘴的人,三個人就著兩個菜,一人吃了一海碗刀削麵。

  吃完飯後,應斯里這才說出自己今天來的目的。

  「盛叔,我想帶歡歡去趟上海。」

  盛爸爸跟盛予歡同時看向他。

  「去上海做什麼?」父女倆同時問。

  應斯里掏出漫展門票,跟父女倆解釋了一遍,再三保證會將盛予歡完完好好地送回來,盛爸爸眼神這才鬆動。盛予歡挺想去漫展現場的,但她心裡七上八下的,害怕盛爸爸追問他們兩個人的關係。

  盛予歡暗自著急,卻不知道,在她睡懶覺的時候,應斯里早就跟盛爸爸坦白了。

  盛爸爸答應了,只是將他兩人送出門的時候,盛爸爸拉住應斯里的胳膊,猶猶豫豫,尷尬卻又堅定地囑咐了一句:「斯里,我們歡歡還小,你、你等她長大些再…」

  都是男人,這後面沒說話的話代表著什麼,應斯里心知肚明。

  「放心盛叔。」

  得了應斯里的保證,盛爸爸眼睜睜看著應斯里的車開走了,這才關了鐵門。

  盛予歡坐在車裡,別彆扭扭的動了下,應斯里問她怎麼了,她說:「我覺得不對勁,你看,就你跟我一起出去玩,我爸爸竟然沒有懷疑什麼,這太不正常了。」

  應斯里很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淡定說道:「我已經告訴盛叔,我們在交往的事了。」

  接下來,在去往上海的高速路上,盛予歡都沒有跟應斯里說過一句話。

  她在生悶氣,氣應斯里自作主張。

  但到了上海,人生地不熟的,上海人講話她也聽不懂,加之她出來的匆忙,錢包都沒帶,又沒出息的緊跟在應斯里身邊,生怕跟丟了。應斯里感到好笑,將車停好,兩個人進了酒店。

  在前台領取房卡的時候,盛予歡才得知,接下來的三個晚上,她竟然要跟應斯里同床共枕,

  盛予歡又開始緊張了。

  乘電梯上樓的時候,應斯里瞧出盛予歡在緊張,忍不住調侃她,「你別緊張,我說了,你現在還小,我不會對你怎麼樣。」

  他這麼一說,盛予歡就想到之前好幾次,應斯里都差點忍不住的事。她哼了一聲,將胸脯一挺,特傲氣地說:「哪裡小了?我的胸可是我們班最大的!」

  這話,盛予歡沒有撒謊。

  應斯里的表情有那麼些許的微妙。

  他似笑非笑地低頭看了她的胸一眼,果然,夠傲的。

  盛予歡瞧見他那黃鼠狼一樣的狡黠笑容,這才明白自己被調戲了。她趕緊站好,罵了應斯里一句:「老色狼!」

  色狼就色狼,偏還是『老』色狼。應斯里眯了眯狹長的棕色眸子,笑得有些莫測高深。

  …

  應斯里訂的是情侶套房,那臥室夢幻的讓盛予歡一個女孩子看了立馬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客廳與臥室之間沒有牆壁,就用水晶珠子遮擋,臥室的燈光是暖黃色的,床是圓的,被單是純白的,整潔的被子中央,孤零零的放著一支盛開到荼蘼的紅色玫瑰。

  至於枕頭,則是繡滿愛心的,而床幔,卻是粉紅色的。

  臥室左側的浴室根本就沒有門,一池三米多寬的浴池裡,已經放滿了熱水,上面還飄著玫瑰花瓣。在床頭柜上,更是赤裸裸、豪放的並列著一排排盛予歡看得懂或看不懂的情趣用品。

  但從那些盒子上面印的產品圖,盛予歡就知道這盒子裡的東西有多不正經。

  她站在客廳里,望著臥室,發了半晌的呆。

  應斯里一直站在她的身後,饒有興致的欣賞她臉紅心跳,小鹿亂撞的模樣。

  「這家酒店還挺貼心…」盛予歡尷尬的笑了兩聲,回過頭來,卻發現應斯里沒有笑,而是用那種熟悉又讓她慌亂的深情目光看著他,她忽然很後悔跟他來上海了。

  應斯里盯著她看了很久很久,這才移開目光。

  將行李箱放好,應斯里飛快地脫了T恤,然後一邊解皮帶,一邊往盛予歡走過來。盛予歡瞪大了眼睛,心想,這是要直接向她開炮?

  現在要求另開一間房,還來不來得及?

  盛予歡伸出手,掌心貼在應斯里的胸膛口。

  好傢夥,應斯里的肌肉真夠結實的。

  盛予歡手指戳了戳,然後又猛地收回手,護住自己的兄,說:「你出爾反爾,不是說我還小,不會跟我發生關係麼?」

  「嘖!」應斯里的食指彈了彈盛予歡的額頭。

  「想什麼呢?我要去洗澡,你擋道了。」

  盛予歡:「…」

  她麻溜地往旁邊跳了跳,應斯里果真脫掉了長褲,徑直朝浴室方向走過去。

  他洗澡的時候,盛予歡自然不會偷看。她跑到客廳,打開電視,努力忽視身後的水聲。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應斯里洗好了,繫著浴巾走到她身後,扔給她一條浴巾,說:「你也去洗澡,然後休息一個鐘頭,出去吃晚飯。」

  盛予歡拿著浴巾起身,磨磨蹭蹭走到浴室,又回頭看了眼應斯里,特嚴厲的跟他說:「你不許轉身看。」

  「呵…」

  盛予歡飛快地脫了衣服,趕緊將自己泡進浴池裡。

  這樣,應斯里即使想看,也只看得到她的腦袋和脖子。洗了個戰鬥澡,盛予歡裹著浴巾,等身上幹了,這才換上自己的襯衫和牛仔短褲,放心的躺在床上。

  過了一會兒,應斯里才走過來挨著她躺下。

  大概是為了增添情趣,正上面的天花板上,粉色床幔圍著一面鏡子。盛予歡平躺著,清楚看到側睡在自己身旁的應斯里並沒有閉上眼睛,他很專注的看著盛予歡的臉頰,眨眼睛的頻率都慢了下來。

  盛予歡嘆了口氣,問他:「你能不看我麼?」

  應斯里:「你好看。」

  「你還睡麼?」

  「我看你睡。」

  「你去死好麼!」

  應斯里搖頭,「捨不得留你一個人孤零零的活在世上。」

  盛予歡忍無可忍,抄起床頭的枕頭,翻身坐到應斯里的身上,將枕頭蓋在他的頭上,擋住他的眼睛。「睡覺!」盛予歡呵斥。

  應斯里動也不動,但盛予歡就是知道,枕頭下,他那雙眼睛一定還是睜著的。

  「給你三秒時間,立馬從我身上下去。」應斯里的聲音聽著太不對勁了,像是在壓抑著什麼。

  盛予歡聰明的低頭瞄了眼應斯里的雙腿之間,然後,她乖乖地爬了下去,又乖乖地鑽進被子裡,瓮聲瓮氣說:「我睡了,你自便。」應斯里拿開枕頭,望著頭頂的鏡子,看到自己身旁隆起的一個大包,深深覺得,同床共枕什麼的,實在是太煎熬。

  哎,我的女友未成年,這真是世界上最傷心的事。

  …

  第一個晚上,應斯里過了一個水深火熱的夜,起初盛予歡也有些緊張,睡不著覺。結果到了十一點,盛予歡生物鐘一到,很快就睡著了,留下應斯里一個人暗自傷神。

  第二天,去世博展覽館看漫展的時候,盛予歡精神極了,這兒看看哪兒看看,應斯里跟在她身後,神色一片黯淡。

  連續三天,盛予歡都玩的很盡興,買了一大堆手辦,也拿到了許多Coser的簽名跟合影。

  離開的那天,應斯里沒有親自開車,這幾天他沒有睡好,精神憔悴。為了安全起見,他讓應斯宇派了個司機過來,專程接他們。回了奉城,應斯里將盛予歡送回家,盛爸爸見應斯里果然沒有對盛予歡下手,心裡對這個只比自己小十幾歲的女婿,滿意極了。

  但,應斯里心裡的苦楚,盛爸爸不懂。

  又跟醫院請了一天假,應斯里在公寓睡了個天昏地暗,第二天才去上班。

  他想,這趟上海之行,真是糟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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