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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說過。”阿瑟說。

  “那個,我們要去哪兒?”福特從桌子後面坐著轉椅轉出來,很不耐煩,“我等不及要去了。”

  “我們要去,” 司拉提巴特法斯緩慢而慎重地說,“阻止機器人找回所有的鑰匙。他們要用它打開版求的緩時封皮,把他們的軍隊放出來,還有那些瘋狂的主人。”

  “可是,”福特說,“你提過一個派對。”

  “我是提過。” 司拉提巴特法斯低下頭。

  他意識到這是個錯誤。這會讓福特的心中生出奇異而不健康的熱情來。司拉提巴特法斯越是講述版求星和版求人民黑暗的悲劇史。福特就越想大醉一場,還想和女孩子們跳舞。

  老人覺得,不到萬不得已,他真不該提那派對。但已經這樣了,事情說出去了,福特已經較上勁了,就像一隻大角星巨螞蝗跟受害者較上勁一樣。那東西會把受害者的頭咬下來,還把他的飛船偷走。

  “什麼時候,”福特急切地問,“出發呢?”

  “等我告訴你為什麼要去之後。”

  “我知道自己為什麼去。”福特靠回椅背,把手枕在頭後面,露出一種看了會讓人痙攣的笑容。

  司拉提巴特法斯曾經盼著一種輕鬆的退休生活。

  他曾打算去學著玩“八腹緊張電話”——一種好玩又無聊的任務。他知道,因為他的嘴巴數量不合適玩這個。

  他也曾打算寫點奇談怪論,一本辛辣而無情的專著。主題是赤道的峽灣①,目的是推翻他認為很重要的一些東西。

  然而,他最終被人說服,去為“真實時間運動”打零工,這可是他一生中頭一次這麼認真。結果,他發現自己的餘生都要用於對付邪惡力量,努力拯救銀河系了。

  他發覺這是個累人的活計,於是重重一嘆。

  “聽著,”他說,“在真時運……”

  “什麼?”阿瑟說。

  “真實時間運動。我馬上告訴你。我在那兒注意到,有五片離我們比較近的投棄物,似乎與鑰匙的五個部分對得上號。我只能追蹤到其中兩個——木柱——出現在你的星球上,以及銀橫木,似乎在某個派對上。咱們得把它拿回來,趕在版求機器人之前。不然,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不。”福特堅決地說,“我們必須去參加派對,目的是大醉一場並和女孩們跳舞。”

  “你還不明白嗎?我……”

  “是是,”福特突然很強硬地說道,“我明白得很。這正是為什麼我要喝儘量多的酒,和儘量多的女孩跳舞,趁他們還有剩。如果你給我倆看的東西是真的的話……”

  “真的?當然是真的。”

  “那我們就連超新星上一個娥螺的成功機會都沒有。”

  “一個什麼?”阿瑟插嘴問道,他一直頑強地努力理解那兩人的對話,他不能讓思路斷在這兒。

  “超新星上一個娥螺的機會。”福特重複了一遍,保持著強硬有力的語氣。“那個……“

  “一個娥螺和超新星有什麼關係?”阿瑟問。

  “一點都沒。”福特冷冷地說,“沒有機會產生關係。”

  他停了停,看看自己說清楚沒。可惜,阿瑟臉上懵懂迷惑的申請告訴他,他沒說清楚。

  “超新星,”福特盡最大努力說得又快又清晰,“是一種恆星,以幾近光速一半的速度爆炸,以十億個太陽的亮度燃燒,然後以超重中子星的形式坍縮。它是會燒掉其他星星的星,明白?超新星上什麼都沒機會。”

  “懂了。”阿瑟說。

  “那個……”

  “那為什麼是娥螺呢?”

  “為什麼不能是娥螺?這不重要。”

  阿瑟接受了這一說法。福特於是繼續,盡力拿出剛才那樣強硬的語氣。

  “重點是,”他說,“像你、我、阿瑟——特別是阿瑟——這樣的人,只是半吊子,怪人,二流子,蠢貨——如果你願意這麼說的話。”

  司拉提巴特法斯皺起眉頭,一半因為迷惑,一半因為不悅。他想說點什麼。

  “……”他只能說出這個來。

  “我們不為任何東西著魔。懂嗎。”福特振振有辭。

  “……”

  “而那是關鍵因素。我們贏不了著魔的人。他們在乎,我們不在乎。他們會贏。”

  “我在乎很多事。” 司拉提巴特法斯說,他的聲音在顫抖,一半因為惱火,一半卻是因為不確定。

  “比如?”

  “嗯,”老人說,“生命,宇宙,一切。真的。峽灣。”

  “你會為它們而死嗎?”

  “峽灣?” 司拉提巴特法斯驚訝地眨眨眼,“不。”

  “就是羅。”

  “可我還是不知道重點,坦白地說。”

  “我也不知道它有什麼聯繫,”阿瑟說,“和娥螺之間。”

  福特感到,談話漸漸不被他所控制,但他不允許話題有任何轉變。

  “重點是,”他吸了口氣,“我們不是著魔的人,我們根本沒有機會去……”

  “你倒突然對娥螺著了魔。”阿瑟補上一句,“我還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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